85度c小說網

雍京城中的飄香酒樓里,夜色正晚,長途跋涉的一行四人找了個位置就坐,這四人三男一女,為首的是名身穿淡藍色水袖長衫的女子,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行為舉止中無不是透着一股大家閨秀。

雖然是夜晚,但由於道藏法會舉行在即,酒樓中的生意一點也不比白天差,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熱鬧得很。

一行人進了酒樓之後便就有不少男人瞟上幾眼,倒不會有人敢上去找不自在,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另外三人年齡都要小上不少,只是十六七歲,其中一個體型肥胖的叫了夥計上了一桌酒菜。

為首的女子恍若失神地低頭玩望着光滑如玉的手腕,不時微微輕嘆,那裡本應有一個玉鐲。

那肥胖的弟子忐忑道:“宗主,道南書院的招徒令好像都結束了,咱們……咱們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要不是那個半路不知從哪裡來的老妖婆,咱們本應該在五天前就到的。宗主若非是要送我們三人前來,也不會受連累,那枚玉鐲或許就……”

“胡胖子你少說兩句!”一旁體型稍微偏瘦高挑的弟子道:“宗主,你不用太擔心江先生,在月光城您不是也聽到了嗎,江先生與人城頭比劍,既然如此此刻應該平安無事了才對。”

第三個弟子體型瘦小,年齡也比兩人小一些,見狀連忙從中一邊勸和,一邊對女子道:“宗主,白穹哥說得對,儘管京州流言不斷,但是相信師父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一行人正是從青蓮宗不遠萬里趕來的蘇尚君,而跟着來的三人正是胖子胡萊、白穹以及江長安在嬴州收作徒弟並取了名字的江忘。

蘇尚君凝眉思慮夾雜着憂愁,眼下不僅僅浪費了數月的時間不說,還丟掉了手上的玉鐲,倘若是普通的玉鐲自也沒有什麼,可是這是那個人送的,而且自從夏周皇宮大亂過後他一直生死不知,這玉鐲就是最後的念想之物,眼下最後的念想也被別人奪了去。

儘管在月光城中聽到了關於他的傳言,但是未曾親眼見到,蘇尚君提着的心還是難以放下。

蘇尚君嘆氣道:“也罷,今夜我們就返程。”

招徒令已然結束,眼下看來只有原路反身回去一條路可走。

正在這時,小二端了酒菜上桌,笑道:“幾位這是來道南書院參加弟子考核的?”

胡萊拍着敞開來的圓潤肚子,心情不怎麼高漲,道:“你這小二眼力還算是不錯,我們兄弟三個就要看一看這個道南書院究竟如何厲害!咦,話說回來你怎得看出我們是來參加弟子考核的?”

“嘿嘿,小的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怎麼行?道藏法會不久之後就要舉行,這些天來雍京的不都是衝著道南書院來的?觀幾人的年紀,想來並非是衝著大帝手札前來的,那就剩下了招徒令嘍。”

小二連連笑道,“呵呵,不過您幾位真是不巧,看來是來的晚了,道南書院的各院的招徒令都過了時限,幾位看來是白來了一趟。”

胡萊皺眉不樂意:“嘿,你這個小二也忒不會說話,剛說你有眼色你又來揭人的傷疤……”

小二笑道:“客官莫急,客官莫急。儘管你們錯過了招徒令,但也不是沒有進入道南書院的機會……”

“什麼機會?”胡胖子小眼一亮。

小二故作高深,搖頭晃腦地說道:“幾位可曾聽說了前幾日道南書院考核場上發生的事情?”

白穹道:“考核場?怎麼又提到考核場,一路行來可是沒有少聽人講起,好像是有位道果境的先生越階戰勝了一位準洞墟境的強者,成為滿城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小二道:“不錯,非但如此,那位先生還勝了兩場考核,最近又重新頒發了招徒令,各位要是想去的,可以去試一試。”

“重新頒布招徒令!”胡胖子激動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小二肩膀,“小二,是哪一個分院你可知道?”

小二肩膀吃痛一個託身避過,“參天院。”

“參天院?”一直都沒有怎麼開口的江忘疑惑道,“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分院?”

小二笑道:“嘿嘿,這個別院往年可是沒有人願意去,就是因為沒有人會教徒弟,從始至終都是只有一個傻子一樣的院主。”

“那今年為何……”

“今年不一樣,來了一個年輕的天監,聽說是被院主代師收徒,做了院主的師弟。這個天監可是不簡單,正是剛才我們所講那位在考核大會上大敗洞墟境強者的先生,所有幾位要是想要去的話可是要抓緊了,這要是去晚了,那可是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最後的機會……”蘇尚君眼中閃爍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

劉老眼和李大鼻子自知江長安此行前來所為的是公主殿下,當下也不多聊,早早識相地退下。

江長安便折回到了樓上,只不過這一次他依舊沒有走正門,還是翻窗而入。

月色皎潔,房間中燈火如豆。驚秋房一樣的格局擺設讓人彷彿一時間回到了京州的醉仙樓中。

司徒玉凝早卸去了身上甲胄,**曼妙身姿外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紫色衣紗,正俯身在桌上煮茶。

待看到窗台上人影,笑靨如花:“我現在就算不用紫鮫珠也能夠沏出很好的男人茶,不信你嘗一嘗。”

江長安接過茶杯一口喝下:“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你這技術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要超過我嘍。”

司徒玉凝淺淺笑着,雙眸瞥了眼樓下,道:“你放那頭魔物首領離開是故意的?你想要順着他找出背後的人。”

江長安笑道:“人在安全的時候腦子很冷靜,但是在最為難的生死玄關,很多人都會被死亡恐懼沖昏理智,本能性得選擇最安全或是最掛懷的地方去。”

“那你怎麼沒有跟去呢?”司徒玉凝好奇道。

江長安笑道:“我在等。”

“在等?等什麼?”司徒玉凝俯身靠到了他的面前,雙目好奇。

豈料他嘴角勾起一絲邪邪壞笑:“等等看這茶里還有沒有合歡散。”

“你……你個登徒子!”司徒玉凝騰地臉上異樣紅潤,她在世人面前自是放蕩不羈,但是這一切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都像是毫無用處,跟他一比,自己的臉皮比窗戶紙還要薄。

下一刻她便怔住,江長安不知何時站起將她抱在懷裡,嘴巴印在火熱的紅唇上,觸電一般的感覺傳遍全身,司徒玉凝猛地全身都陷入緊張,雙足微微扣住地面,腳背綳得緊緊的。

一吻之下透不過起來,司徒玉凝意亂情迷,身上薄紗脫落。

“登徒子……唔……到床……”司徒玉凝一句話說得短短續續,只好藕臂玉指指着香床,誰知江長安直接翻過了她的身子,胸膛緊貼她後背,下巴放在肩上:“很多事情不僅僅是只有一種做法,比如你罵人的話語,以及……我們的姿勢。”

司徒玉凝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眼神驚得眨也不敢眨,耳邊充斥着窸窸窣窣白衣掉落的聲音。

樓下,侍衛的統領死在了這次戰鬥之中,李大鼻子和劉老眼的副統領的地位自然變成了侍衛中最高職位,在江長安上樓之後便下令今夜所有的士卒無論是什麼事,哪怕是天塌下來也不準踏入觀月閣一步。

江長安也不忘在房間之中下了禁制,聲音穿不出一絲一毫,卻也正因這一點,門外兩名侍女猛地覺察到屋裡沒有了動靜,還道是出了大事情,匆忙透過門縫向內查看隱約看到公主的身影俯站在桌前,而那位江公子正站在身後,公主雙手撫在桌沿,面色怪異,似痛苦與歡愉並存……

兩名侍女猛然意識到什麼,驚弓之鳥似的轉過身將頭埋進胸口,小臉通紅,卻又時不時地想要扭過頭去。

黑夜更加幽暗,引誘出人心中深埋的悸動與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