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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吱——

高塔根部泥土磚石龜裂出密密麻麻的溝壑紋路,啪啪炸響,所有的泥土都碎裂開來。

“發生了什麼事?這座塔好像要連根拔起!”江長安震驚得語無倫次,不明所以,高塔飛離是與白珠有關?他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

烏婆的臉色變得驚詫恐懼:“江長安,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倒也是想要知道我做了什麼?”江長安輕笑道,烏婆的威脅對他而言根本就像是小孩子放的狠話,沒有絲毫震懾。

紫雲翻動雷光,霞色騰空閃耀,轉瞬間燕落村上空下起了瀑布一樣的傾盆暴雨,鋪天蓋地砸落在沙地上。沙海頃刻間便有變化成泥海的趨勢,空氣涼爽得有些寒冷。

咔嚓!

一聲雷電正劈在塔頂,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堅硬的地面再也堅持不住這怪異黑塔的撕扯,轟隆塌陷,整座異塔連根拔起,衝天飛去!

異塔從泥土中掙脫而出,也露出了整體全貌——

黑色磚石堆疊壘砌,原先埋在地下的塔身竟有數十丈高,由上而下繼續是由粗到細,直接到最低層便是一個尖,整體像是錐形的沙漏,而就在沙漏尖端底部焊接着一朵倒懸的蓮花台,黑石雕琢,大小佔地比起塔頂還要更勝一籌,拔地而起連同周圍數十座房屋都相繼蹦碎摧毀。

“這是……”江長安目光凝縮成一點。

他不知此物為何,但是燕落村是為守護紫幽帝陵而生,想來是這黑塔定然與第二次大戰有幾分牽連!

龍囿靈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側,抬頭疑惑問詢:“江烏鴉,我怎麼看這像是一件倒懸的……器具?怎麼會看起來這麼熟悉?長得就像是……”

“就像什麼?”

“就像是……像是一盞倒懸的油燈一樣……”

江長安神色一震,油燈二字在心中揮之不去,激動嗤笑:“不錯,燈!就是燃火油燈!命燼見紫幽,燈滅知長生,是大帝極道神兵——長生燈!”

長生燈!

“神燈倒懸!又因為燈頂乃至上半身被埋沒在泥土之中,只裸露出來燈托,就像是一枚釘子釘在了彌沙海!”江長安完全震住,驚呼道:“這……這是上古大能法器!是強者聖物長生燈!”

難怪異塔地下上百丈能夠有一層奇異堅固的“圍牆”,原來自己在地底從未曾走出過這座燈盞!

龍囿靈大吃一驚,長着大口,難以置信。

整座長生燈究竟經歷了什麼?上半截燈身才會在地下埋沒了成千乃是上萬年的時間?

江長安眼睛一眨不眨,長生燈是在彌沙海,這柄大帝極道神兵像是退去一切鋒芒,其中沒有躥騰出衝天光束的力量,那麼在考核場上看到的從妖國境竄出的綠光光束又是什麼?

還有一件事,長生燈整個燈芯主體先前就是埋沒在地底,這樣算起來,那枚白玉光珠的位置——正是在長生燈的頂部中心位置!

難道是因為白珠的消失而激醒了此物?江長安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沒有人能夠替他解答。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神跡折服,村裡所有村民皆是跪伏在地,連連磕頭祈禱。

隆隆——

長生燈尖所指的高天似是捲起了無上神威的雷暴,霹靂閃爍,隆隆作響!

黃沙飛卷,飛禽走獸瘋狂低頭刨着沙泥將整個身軀掩埋其中,一些龐然大物無法掩藏身軀的,乾脆將整個頭埋進土裡,屁股還露在外面。

風雲驟變,彌沙海上空的天空如是蒙了一層黑色的紗布,黑氣彌散。這種異象以彌沙海為中心,朝向整個風幽境,整個滄溟峽谷,乃至整個東林國都雍京漫卷開來——

“滄溟峽谷當真有強者出世不成?”

“這股動靜究竟是哪位大能強者造出來的動靜?”

“是彌沙海!彌沙海深處傳出的震動聲響!”

成百上千個正身處在彌沙海的修行者早早得就抬頭望着天空紫雲異象,待看到長生燈的身影時每個人都忍耐不住咽了下口水,有的人甚至為這等神物跪伏在地,激動得渾身顫慄,滿臉通紅,直到淚水奔涌而出。

命燼見紫幽,燈滅知長生。

這句千古傳徹的話語回蕩在每個人心間,他們對着萬里風沙歇斯底里地吶喊:“大帝長生!大帝未死!大帝未死!”

而剛進入風幽境的姬缺與白義從同樣停下了步履,抬頭望着這股撼天之力。

“是彌沙海中出現的動靜!這……這,這和江長安那小子有什麼樣的關係?”白義從一激動又結巴問道。

姬缺骷髏一般的身姿顫慄似地冷笑:“江長安?一個黃口小兒怎的有這般威能?依老朽看來不知是哪股神力出世,滄溟峽谷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沒有人知道,就連江長安也不知道,一切的起源,僅僅就是因為小丫頭若若無意拿了一枚白珠。

整個燕落村都被籠罩在黑雲之中,長生燈高升直指蒼穹雲天,轟然炸響,整座燈盞就像是離弦飛箭破空朝天邊飛去!

“它要去哪兒?!”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驚呼。

長生燈竟欲朝滄溟峽谷深處飛去!

長生燈划過天際,姬缺與白義從也才真正看清是為何物——漏斗一樣的燈托,蓮花狀主體,旋轉中花瓣交錯,整體蒙上了一層黑漆漆的外衣,神秘詭譎。

“長生燈,紫幽大帝的極道神兵怎麼會在彌沙海中?”姬缺心尖觸動,深深震撼。

白義從結巴道:“極道神兵出世,滄溟峽谷都要不太平了。”

不錯,僅僅是一道綠色光束就引得數千人扎進滄溟峽谷,更不用說如今已經坐實了長生燈就存在妖國境的消息!

長生燈在天際劃帶出一道亮白色的圓弧,越來越近,白義從驚疑不定:“還有一個問題,長生燈怎會自行出世?難道……大帝未死……”

姬缺老邁的臉頰上露着絲絲冷酷、寸利必得的尊容:“極道神兵,既然現世老朽豈能讓你就此輕易離去!”

“你……你要攔下這上古至寶?”白義從也被他這瘋狂的想法深深駭住。

“大帝已死,此物便是無主,既是無主,老朽如何不能阻攔?”姬缺手中從儲物袋中翻出了一物,一口懸壺。

懸壺黑鐵澆築,暗光流溢,整體模樣便與平日吃茶的壺罐沒有兩樣。

“怎不見姬先生的本命法器,而是用一些道南書院的藏寶?”白義從問道。

姬缺眼神閃爍,輕蔑道:“以此藏寶已然足夠,無需請動老朽本名法器,也能輕易將其攔下。”

他指尖猶如捏出一點紅光,“嗤!”

隨着這一聲暴喝,整個懸壺攪動起黑龍殘影,一種恐怖的速度盤旋飛向長生燈。

“道南書院的玄烏飛壺!早……早聽聞道南書院十大法器的名氣,今日有幸得見排……排名第七的玄烏飛壺,也是不枉來此一趟!聽聞這壺中凝聚藏納世上奇水,所謂的奇水便也不是水,而是上萬種毒物放入飛壺,搏殺最終,血液靈力交織殘留在壺壁,千萬種妖魂煉化其中,也就有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玄烏飛壺。”白義從臉上微微訝然。

烏色懸壺披風見長,迎面已有兩丈闊,其中可見水漬不時噴濺而出,能夠將任意一個人收納其中煉化濃水。

玄烏飛壺離弦飛箭般朝長生燈迎面而去,眨眼來到眼前,然而龐大的玄烏飛壺在長生燈這龐然大物面前,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