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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想要辨識小友這張臉的真假!”

黃龍道長一句話又使兩人的心跌落谷底,在場的每一個人又全然緊張起來。

江長安眉頭驟然半垂,凌厲光芒剛浮現便又深藏,呼吸淺淡,全身每一處肌肉都做了最後的準備。

陸清寒臉若凝霜,表情鎮靜無比心中卻按捺不住這股慌張,盛大場合她參與過不少,但是這樣站立在死亡邊緣的經歷她從未體驗過,指尖捏着比血光還要艷麗的金剛絲,指甲掐得發白,額前青絲混着汗滴粘在額前,人群雖哄鬧,在她耳中卻寂靜得只剩下了呼吸,她的注意力半點也沒去看黃龍道長,而是全然放在了江長安的身上,只待他稍有動作,這根金剛絲必定向著黃龍道長打去,但是命中的幾率又有多少?她不由苦笑。

正以為要動手脫身,江長安緊繃的表情卻猛地鬆懈,笑道:“當然可以,許道長既是黃龍道長愛徒,黃龍道長這樣做便也是無可厚非。”

“哈哈哈,道友當真是個爽快之人。”黃龍道長和藹的眼神中閃爍着狡黠,探手撫在他的面前,一道清風掌中流轉旋動,微微探測之後,一張小臉立馬弔喪下來,這股風力緩緩散去,冷眸生出殺意。

“小友這是何意?”

江長安笑到:“黃龍道長是在指什麼?”

“小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黃龍道長冷哼一聲,只聽嗤得輕響,他掌心一翻,兩張人皮便從江長安與陸清寒的臉上摘落下來化散青煙。

“這是……易容!易容靈術!”

周圍一陣嘩然:“原來當真是這二人!誰會平白無故便就大白天的換了臉?只能說明幹了一些虧心之時!”

“這二人竟敢對許道長下毒手,就該處死。”

“說的不錯,不過這男的處死就罷了,這位女道長倒是能夠緩上一緩,待玩夠了再殺不遲……嘿嘿……”

有不少人目光貪婪地盯着陸清寒的清冷容貌,恨不得立即斬殺了江長安取而代之。

黃龍道長身後一個粉白小臉的小道士也站出來,厲言呵責:“師父,就是這兩人傷的許師兄!一定不會錯!”

小道士一站出來,黃龍道長的臉色立時變得有些憂慮,低哧:“退下。”

“師父……”

“為師命你退下!”

“是……”那粉白臉小道士怒瞪了江長安與陸清寒一眼,咬咬唇不得不退下。

江長安多看了這小道士兩眼,皮膚娘娘腔一樣擦着脂粉滿面,慘白可怖,舉手投足以及眉宇之間無不充斥着小家子氣的潑辣,他的懷裡同樣抱着一隻白狐貂,兩隻幽綠眼珠滴溜溜盯着他,要不是頭頂多了一撮淺紅色毛髮,還以為是許青哲所帶的那隻白狐貂。

江長安心中暗襯,許青哲曾說甲第道盟一對白狐貂,他的那一隻也是好友所贈,看來眼前小道士懷抱的這隻便是另外一隻。

黃龍道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兩位既然沒有與我愛徒相遇,為何還要平白無故地異化容貌?兩位作何解釋?”

陸清寒冷汗已浸濕了衣領,江長安則恰恰相反,神色淡然笑道:“黃龍道長有所不知,我二人行走在亂局之中,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就想了這個拙劣的法子,黃龍道長,難道僅憑我們兩個易容就能說明許道長是與我們交的手嗎?”

“小友真是好耐性,到了這時還能鎮定自若,老朽不得不承認,你是老朽所見過的最有膽識的年輕人。”黃龍道長面向了消瘦的猴臉弟子,“展道友,就由你來讓這位道友死心,與老朽愛徒爭鬥的兩人模樣是不是這二人?”

不少人屏住氣息,等着辨識開口,江長安甚至已聽到了刀劍鏘啷啷摩挲聲。br/--

土狼嶄露獠牙,狐狸也露出了尾巴。黃龍道長雙目陰鷙,掌心再聚烈風,力量早比上一次狂暴百倍。

卻聽展旭盯了兩人好一會兒,表情似尷尬道:“黃龍道長,與許道長交手的並不是……不是這二人……”

不是這兩人!

所有人大跌眼鏡,一些準備出手的人齊齊閃了老腰。恨不得將這投機取巧的猴臉兒小子活生生剁成肉醬!

“你說什麼!”黃龍道長低眸凝視,殺機畢露。

“弟子所見的一對男女的長相不……不是這二人。”展旭戰戰兢兢,這下風頭沒有討得,反而惹了一身騷氣,幹了筆賠本的買賣。

“怎麼可能!”黃龍道長手掌又掃過江長安與陸清寒的臉頰,上面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易容的痕迹。

人群中有人道:“有沒有可能那對男女在襲擊許師兄的時候就不是本來面目示人?也是改換了面容,這樣誰也不知他們兩個真正的長相。”

展旭吞吞吐吐道:“在下道行雖不及甲第道盟諸位道兄,但眼界也有幾分,當時看的清清楚楚,靈力也探視出看到的就是真正面目,絕對錯不了,要是再遇到,在下不可能認不出!這兩位的確並非襲擊許道長的人,長相完全不像!”

根本來講,黃龍道長絕對相信這個猴臉弟子所說的話,嫌疑最大的人也正是江長安與陸清寒,可親自一試非但沒有解開迷局,反而更加疑惑,難道當真是自己老眼昏花不成?

“看來真的與道友毫無關聯,老朽多疑了……”

江長安笑道:“黃龍道長掛心愛徒,我輩出一點綿薄之力本就是應該的,只是恐怕黃龍道長並未多疑,在下看來,那與許道長決鬥之人的確就在你我之中!”

這股鬧劇還沒平息又出現了轉折,平靜的人群再度面面相覷,這次不知不覺連身邊人都離得遠了。

江長安看着那位投機的猴臉弟子,笑意淡漠。

“你……你看着我什麼意思?難道你說還是我與許道長對決的不成?你不要搞錯了,與許道長打得難捨難分的可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我只有孤身一人,你憑什麼說是我!”

“不知這位道兄說的那兩人可是在與許道長戰鬥之後逃往了滄溟峽谷深處?”

“不錯,你也看到了!”展旭道。

“在下看到許青哲將那兩人逼走之後,正欲追去,卻被一個極其恐怖的強者阻攔下來。”江長安臉色悲壯痛苦,語氣也凝重起來,提及演技,不知要甩黃龍道長几條街。

展旭急忙問道:“被誰阻攔的?”

“怎麼?道兄難道不知曉這件事?道兄既然在場應該知曉才對啊!”江長安疑惑道。

“我……”展旭為難得顧左右而言他,始終道不出個確切。他當時是看到一男一女與許青哲對峙不假,但是後來自從那恐怖強者氣息出現他早就嚇得魂不守舍,逃之夭夭,哪裡知曉後來發生的事?可這種事情本就難以啟齒,便就隨口搪塞應付起來。

江長安眼神卻一冷:“一男一女這便是最大的疑點,任何一個稍微有些腦子的都知道在逃走之後分頭逃離,隨後等到安全再行碰頭回合,在與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分散反而堂而皇之地再出現在這裡的難道不是蠢貨嗎?如果真是在下與身旁同伴一同對付許道長,就不會再一同站在這裡。”

黃龍道長雙眼微眯:“那你會怎麼做?”

江長安等的就是這句話,道:“我會孤身混在人群里伺機而動,一旦等到適合的時機,便跳出來隨口咬住兩個人,運氣好的話這兩個人會成為自己的替死鬼,運氣不好最起碼也能撇乾淨自身嫌疑,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自己跳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