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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不屑笑道,“故事的濃淡取之茶葉,而水只需要做到他自己的責任,那就是乾淨無雜!試想一下,這個世間那些庸庸碌碌的人都不存在了,豈不就是茶中的渣滓少了?清澈的水只配好茶擁有,而世間的靈力也只配強者享用,優勝劣汰,天地法則,亘古如此!”

“優勝劣汰取自個人,並非是你一人掌管生死!”

“有什麼區別嗎?第一次兩族之戰、第二次兩族之戰這些難道都不是個人主宰的戰鬥嗎?若是沒有這兩次大戰死了無數的人,現在神州恐怕早就人滿為患,盛古神州被一群無用的蛆蟲佔據腐蝕,該是多可憐。”

江長安沒有反駁,臉上陰晴不定。

他不停道:“江長安,你可曾想過,哪怕是一瞬間的感慨,感慨自己應該活在那個時代,群雄並起,硝煙瀰漫,那裡才屬於我們。”

他說著昂首挺胸張開雙手,像是置身在幻象的世界之中,擁抱着那一絲幻象。猛地,他睜開眼衝到江長安的面前,兩人臉龐距離相隔半尺:“我們既然無法選擇出生在怎樣的時代,但我們可以選擇去締造一個新的時代。”

“一個新的時代……你比我想象的要偏執。”江長安道。

“那真是不勝榮幸,但是你不是如此嗎?我可是知道嬴州君雅樓如今改朝換代成了公子盟,江長安,你做的這一切又是什麼?”

阿吉輕笑道:“任何的事物都不能單單的只從一個方向去看,雞蛋從外打破是食物,從內打破就是生命,江長安,你又不知我的計劃怎能得知我是帶來的是毀滅還是生命呢?”

他像從前那樣又撈起滾熱的茶壺在杯中滿上一杯茶,笑道:“其實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偽善、假面,人前做人事,人後做鬼差。呵呵,茶要涼了,你不喝嗎?”

江長安手指將茶向他撥去:“我這個人邋遢慣了,喜歡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的說法,受用不氣這麼乾淨的茶水。”

“那真是可惜了,唉……”他長長嘆了口氣,像個感傷世態炎涼的詩人,“不要緊,慢慢的你會發現我說的才是對的。”

江長安平日里自詡為一個瘋子,但眼前這個人比他更加瘋癲,更加偏執,更加瘋狂!

過了一會兒,這瘋子又漫不經心地說教:“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講的是一位農夫收養了一隻流落荒野的小獅子,農夫將獅子帶回了家中,讓它與貓生活在一起,用養貓的方式豢養訓化這頭獅子,慢慢的,獅子越長越大,越長越大,它有了遠遠超過貓的體格,可是它已經白完全同化成了一隻貓!沒有了獅子的獸性、狂傲、以及生來的尊貴!”

“你想要說什麼?”江長安問道。

“江長安,你現在就好比混在貓里的獅子,你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和這裡的人格格不入,你會被埋沒、會喪失自己天生的能力。而我,會幫你重新喚醒那些……”

江長安忽然話鋒陡轉,問道:“你好像根本不怕我殺了你?我能夠感知到你的實力不過才是剛剛踏入泉眼境。”

他眼中沒有一點點驚慌失措,依舊淡定從容道:“不錯,在你江公子洞墟境初期的實力面前,我就如同是個不值一提的廢人,和你曾經一樣,但是這不代表我會輸。”

話音剛落,後院帘子掀來走出一個個子消瘦,長相精明的中年人,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的觀月閣掌柜,只是此刻他的臉上不再有商人的精明市儈,而是陰霾,他的手裡握着一把鐵算盤,手上布滿了老繭,那老繭真的是打算盤打出來的。

此人境界難以捉摸,深不見底。

而另外身後跟出來的還有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中年人,滿臉橫肉,看向江長安的目光顯然是有些閃躲,乃是跟從他許久的鱗沙鬼獠。

江長安笑道:“這位‘鱗沙鬼獠’也是你派到我身邊的?”

阿吉微微驚奇:“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他不是復蘇的萬年妖魂?”

江長安笑道:“說實話,在彌沙海中,他自己訴說了曾是跟隨猿皇參加兩族第二次大戰的勇鋒將,起初我真的相信了這個說法,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在地宮之中我看到了鱗沙鬼獠的棺槨。更重要的一點,不久前我從一個牛鼻子老道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阿吉急匆匆向前靠了靠,一臉興奮喜悅,急不可耐:“快,快說說!”

江長安道:“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那個牛鼻子老道說,世上沒有所謂的第二次兩族之戰,而這位‘鱗沙鬼獠’卻說了許多當年如何如何與人族英勇決鬥的事情,我便猜到,他根本不是鱗沙鬼獠。”

“哈哈哈,不錯!他是我派去的。你果真比我想象的要有趣,比那些尋常人聰明地多!”

江長安道:“我不明白,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你為什麼要將他安插到我身邊?”

“為什麼?”他自言自語地搔了下散亂的長髮,“就當是讓這世上最後再留有一絲趣味吧!有他保護你,你也就沒有這麼容易死了,不是嗎?呵呵,現在你還覺得有信心能殺了我?”

江長安苦笑:“我的確殺不了你,甚至傷不了你一根頭髮,我很好奇,這樣的人怎麼願意聽從於你?”

“不是人人都願意聽命與我,那些不願聽從的,自然就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江長安,我會幫你,幫你成為最強的那種人,到以後你會感謝我的,呵呵。”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那位掌柜就跟在身後。

他的腳步忽然一停,笑道:“對了,江長安,你看出了我真假,目前你我較量了兩局你我一勝一負,還有最後一局,我還有一題不知道你該如何應對?”

江長安笑道:“你為什麼會篤定我一定會和你較量這第三局?”

“因為你是江長安,因為你不是爬蟲,因為……你和我一樣。”他的笑聲令人渾身汗毛倒立,又踱步返身走到了桌前,“江長安,不如這樣,我們就用這最後一局決出一個勝負,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師父龐二水死亡的緣由嗎?只要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如何?這就是一場賭局,敢不敢賭?”

“那如果我輸了呢?”江長安道。

“喂喂喂,不要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嘛,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選中的敵人,無論如何也要有幾分鬥志啊。”他大笑道,雙手拍在案上,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化出正經的神色:“若是你輸了,也簡單,我要一個人。”

江長安掃了眼那位手執金子算盤的掌柜、以及自始至終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鱗沙鬼獠,面對阿吉笑道:“這兩個人任何一個都可以完成你的目的,你還有搶不到的人?”

“我要的這個人的確搶不到,非要你給!”

“誰?”

“你身邊的那個笨丫頭,好像叫做……若若,我沒有記錯吧?”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江長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離得近些,臉上掬起了淡淡親和笑容,當然,在他眼中看來,這道笑容算是“親和”。

阿吉洒脫笑着湊近:“我說,我要那個小丫……”

“啪!”

一聲巴掌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