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李翹兒的全神戒備，趙啟星倒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不用這麼緊張。”對於對方第一時間將自己掩在身後的舉動，趙啟星覺得既感動又好笑。輕輕扯了扯李翹兒的衣擺，繼續拉着她往前走:“在這裡我們是……安全的。”語句間的停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趙啟星最後回望了一眼，沒有讓李翹兒發現:“跟我來。”

絕不會是第一次拜訪這座教堂，李翹兒發現趙啟星腳下熟捻的好像在逛自家花園。眉頭微蹙，心中疑惑更甚，但在對着緊牽自己手往前的趙啟星身後囁喏了幾次嘴後，終於還是沒有出聲。其實從對方出現在自己辦公室內的那一刻起，李翹兒對這一路中的所聽、所聞、所見並非沒有所想，但即使是在一名無論是氣質打扮都明顯屬於精英人士的男子對趙啟星跪拜並奉上座駕後她都沒有去探詢過哪怕一字一句。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她想。

“這裡怎麼就連神父都沒有？”耶和華的雕像已近在咫尺，李翹兒甚至都能可以準確辨析出唯一神面上的輪廓了。但趙啟星似乎卻完全沒有參拜或祈禱的意思，往右陡然轉向的力道差點將正在觀摩神像的李翹兒拽了個趔趄:“我們要去哪兒？”

沒有回應，趙啟星只是一味的在頭前帶路。自踏入教堂的瞬間開始，李翹兒出於職業習慣便已經結合右眼的視界掃描後在腦海中有了大致的建築結構，但直到被趙啟星一路帶至左壁跟前李翹兒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一條走廊。回頭看了看身後側不遠處的那根巨大石柱，李翹兒恍然。承重物恰到好處的位置遮擋了光線，而自己失去了左眼的視力則力所不逮的遺漏了這個地方。

啪。

隨着趙啟星拍擊手掌的聲響，原本漆黑無光、猶如噬人巨蟒的巷道猶如呼應主人命令般在剎那間燃起了無數火焰。根本無法理解對方究竟使用了何種魔法來做到這一切，李翹兒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的有些不真實了起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看起來似乎比李翹兒還要好奇，趙啟星在特意留出的間隙並未聽到對方的提問，自己反倒忍不住了。

“反正最後你都會告訴我的。”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也許在接手卿式的安保任務之前李翹兒還會對現在發生的一切表示驚嘆，但在見識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人或事後，再曲折離奇的情景也會被打了折扣:“不是嗎？”

“配合我一下會死？”有些不滿的橫了她一眼，趙啟星很明顯對李翹兒的淡定非常不滿。再次握住對方，趙啟星邁步向前:“你就不能裝出一副‘小女子怕怕，求抱抱’的表情來逗逗我？”

“我在我哥面前都沒有這麼噁心過。”貌似惡寒的撇了撇嘴，李翹兒將趙啟星已經見汗的纖細手掌捏的更緊了些:“不過你要是害怕，我倒是不介意把肩膀借你。”

彎了彎嘴角，趙啟星無聲的笑笑。甬道並不太長，據李翹兒腳步的丈量無非也不過百米左右，但在盡頭處卻又出現了一節往下的石梯。

趙啟星肢體綳的更緊了，李翹兒安慰似的按了按她的掌心，兩人都沒再出聲。照劃定好的螺旋型路線沉入地底，時間彷彿很快便開始變得紊亂了起來。生長在陽光下是人類的天性，所以哪怕身側兩邊的磚牆上布滿了火把，李翹兒依舊感覺到了本能的不安。

沉重而絕望。

“我們到了。”

就在台階的數量究竟有多少這個概念已經完全模糊的時候，一道石門擋在了她們的身前。並沒有李翹兒預想中的龐大，這道盤亘在眼前的門扉就已經是地窟的全部。

“最後一次機會。”起碼深呼吸了三次以上，趙啟星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李翹兒的眼中已滿是促狹:“如果害怕的話，就說哦？”

“要是這裡面有什麼你討厭或者憎惡的東西，”語氣有些歉意，李翹兒笑的很釋然:“我們現在就走吧。其實出來這一趟，有些事情我已經想開了。”

“說謊的時候為什麼總要去摸耳朵。”一下將頭湊近，偏着腦袋的趙啟星笑的好像小狐狸:“嗯？”

“我哪有。”有些窘迫的將正搓揉着耳垂的右手放下，李翹兒有些臉紅:“好吧。”嘆了口氣，李翹兒的臉在火光照耀下有些脆弱:“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哪怕說半個‘不’字都算虛偽，這樣的日子我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但如果這會讓你很難做，我……”

後面的話未能說完便戛然而止，李翹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趙啟星柔軟的雙唇散發著誘人甜氣，而驟然遇襲下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往何處的李翹兒卻發現自己似乎並不反感這種親密。

良久，唇分。

搖曳的光亮照耀下，李翹兒與趙啟星同樣俏麗的面龐俱都燦若桃花，心跳的悸動似乎將整個空間的溫度都提升了許多。

“想吻你，便吻了。”就連自己都不明白剛剛的那股衝動究竟從何而來，趙啟星只知道李翹兒明明紅了眼眶卻笑着說沒事的樣子讓她特別想要將對方摟進懷中。溫柔撫着李翹兒同樣滾燙的臉，趙啟星低聲呢喃:“翹兒……”

回應她的是更加熱烈的反擊，化被動為主動的李翹兒將趙啟星後背抵上了石門，一把就將對方纖細修長的左腿提起放於自己腰間。只對視了片刻，兩女粉紅色的唇舌便不斷交纏了起來，帶起陣陣粗重的喘息，緊緊摟抱在一起的她們似乎都恨不得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而一旁搖曳的火把則將她們的身姿映照的美如畫卷。

“沒事的。”雙手緊緊環抱着李翹兒的脖頸，汗珠將趙啟星額前的劉海都打濕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我不想你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趙啟星身上所散發的香氣讓自己感到迷醉，李翹兒有些貪婪的再次俯下:“一點都不想。”

“我最不想的，”從對方口中吐出的氣息讓她有點癢，趙啟星扭動了兩下，將李翹兒的頭捧起:“就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