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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這尊大佛惹不得

汪洋還穿着病號服,左腳打着石膏,雙手拄着長拐杖,一臉的不情願。

雖不情願,但這個桀驁的小子還是向林淺低了頭,“對不起。”

“……”林淺的內心一萬個不相信,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富家子弟,那個堪稱能擺平整個京城的豪門富少,那個自稱天下無敵的傲嬌汪少,竟然對她說“對不起”。

這實在是活!久!見!

可是,汪洋都說了對不起,汪海成還是不滿意,一掌打了一記汪洋的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混賬東西,不好好學學人打架,自己打不過還叫人打,你這叫什麼,你這叫黑社會流氓,是要抓進去吃牢飯的!”

“好好一姑娘被你們打成這樣,像不像話?!斷你一條腿便宜你了,就該要你半條命!”

“你給我跪下,人家不原諒你你甭想給我起來。”

在瘋了似的老子面前,汪洋試圖反抗,“我這腳跪不了。”

汪海成一聽,批頭又是一頓打,“故意氣我是不是,跪下,跪下,”汪海成強按着汪洋的脖子,死死將他按向地面,“死小子,看我不弄死你!”

這對父子一進來就上演了一出苦情戲,一直沒吭聲的顧城驍實在覺得聒噪,終於開口道:“行了汪總,他打着石膏你讓他怎麼跪?!”

汪海成這才作罷,轉而又露出了懊悔的表情,乞求着說:“顧首長,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教好這個逆子,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這個逆子計較。”

林淺愣愣地看着這對父子,她是從旁人口中聽說汪洋的背景的,聽說汪洋是B市首富的獨子,聽說汪洋有仇必報,聽說汪家舉手遮天。

可這舉手遮天的老子和小子,在顧城驍面前,竟然低微到這種程度,實在令她咋舌。

她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不幸。

顧城驍淡淡說道:“警方會秉公處理,汪總不必如此。”

林淺躺着一動不動,只有眼珠子不停地轉動注意着兩方,這是鬧哪出啊?

汪海成看着顧城驍冰冷的臉不寒而慄,他哪裡知道顧城驍是被林淺氣的,他還以為顧城驍這是在氣自己兒子。

於是,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一邊說一邊退回到門邊,“對了顧首長,這些是我的一點小心意,給顧太太補補身子,”汪海成從門口的兩名隨從手裡接過大包小包的東西,冬蟲夏草燕窩魚翅,全是名貴的補品,“小兒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顧太太,希望顧太太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兒計較。”

汪海成手提着補品放在床邊,又暗暗伸腳踢了一下汪洋,用眼神示意他道歉。

汪洋看看嚴肅冷漠的顧城驍,再看看擠眉弄眼的父親,嘴唇不服地一抿,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聽話地低下了頭,“顧太太,對不起,求您原諒我。”

他哪裡知道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林淺竟然還這麼有來頭,顧城驍他不熟,都是他父親給他分析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他就不明白了,眼前這個顧首長,不說顯赫的身份地位,就憑這出眾的形象氣質,也不會看上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小丫頭啊,眼瞎么?

全校都知道他喜歡南音,林淺讓南音不高興,南音讓他打她,他就叫人一起打她,誰知道林淺這麼能打,把他幾個小兄弟都打傷了,自己還斷了一條腿,這口氣叫他怎麼忍得下去?!

他的南音女神還因此被學校記了大過,這個污點將會跟隨她一輩子。

種種仇恨加起來,他發誓一定要讓林淺吃到苦頭。

他召集了社會上的一些朋友,九個不行就十五個,十五個不行就二十個,他汪洋多的是朋友,多的是人民幣,出了任何事都能擺平。

於是,就有了昨天晚上聚眾鬥毆一事。

這次打人事件和南音事件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教唆打人,但是,南音事件由學校出面私下解決了,而他這事驚動了警方,所以就有了性質上的變化。

教唆打人致傷,是刑事犯罪,涉嫌故意傷害罪,是要判刑的。

“顧首長,這件事由我兒全權負責,多少賠償您開價,顧太太的身體以後要是有任何不適,都由我們汪家負責,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兩位高抬貴手放我小兒一馬。”

汪海成自然知道這樣打動不了顧城驍,顧城驍又不是缺錢的主,所以,他思忖再三,又說:“顧首長,我聽說軍區總院要擴建,正好總院附近的一塊地剛好是我汪氏集團所有,我願意無償拿來捐贈總院。”

顧城驍依然不動聲色,還是那句話,“警方會秉公處理,汪總不必如此。”

“……”汪海成又無奈又懼怕,不求情怕自己兒子會坐牢,可說多了又怕更加惹惱顧城驍,他是左右為難,手足無措,一股怨氣只能向汪洋發泄。

“你個小畜生,盡給我惹是生非。”

汪洋看得出來,他爸內心已經火冒三丈了,所以他不敢頂嘴。

有一句話叫從商不如從政,從政不如從軍,他即便富甲一方也只是一個商人,哪裡得罪得起軍中高官?!

好話說盡,送錢送禮,人家還是不開恩,他也沒轍。

汪海成推着拄拐杖的汪洋悻悻地退出了病房,連帶着那些賠罪的禮品也一併堆在了門外。

他在商海多年,也常常與這些當官的打交道,深諳期間的潛規則,最怕的就是連送禮的門路都沒有。

門外的隨從見狀,低聲問道:“汪總,這個顧城驍太不給面子了,要不要我找弟兄給他點教訓嘗嘗?”

汪海成一瞪眼,環顧左右不見他人,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警告道:“不準動,這尊大佛惹不得……走走走,別在這裡說,先回去。”

病房裡,林淺將被子往上一拉,完全沒了之前說“不用你管我”的洒脫,以及說“我已經自己解決好了”的霸氣,她想,或許她還不認識顧城驍。

顧城驍淡定依舊,妥妥地往床邊一坐,擺出了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架勢,“說說吧,在我願意聽你解釋的時候。”

“……不都沒事了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