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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遠果然說話算話,立刻帶她到化驗室,着手就開始化驗了。 

不久,寧致遠便拿着最終的報告單出來了,“你自己看。”

林淺迫不及待地接過化驗單,看着結果顯示,大的藥片正是維生素片,連牌子都標明了,而小的藥片是一種治療老年痴呆症的藥物。

這個結果與她想的一模一樣,她咬緊牙關,面色凝重,連呼吸聲也變得越來越重。

寧致遠可不是普通的醫生,他是野狼特戰隊的軍醫,看到林淺這般反應,再結合藥物化驗的結果,他猜測道:“這是你過世的爺爺生前吃的葯嗎?”

“是,我懷疑我爺爺的葯是被掉包了。”

“要不要去見見老人家生前的主治醫生?”

“可以嗎?我不認識。”

“我認識,跟我走。”

“好。”

寧致遠轉身邁步,林淺緊跟上前,卻不想,在轉身的剎那,她看到了顧城驍。

顧城驍穿着一身軍便裝站在那裡,英俊絕倫的臉龐和精瘦修長的身材,讓他無論身處何處都是最出挑的那一個,很難讓人忽視。

歲月真的非常善待這個已經36歲的男人,他上身是軍綠色的短袖,下身是寬鬆的迷彩,再加上那短短的寸頭造型,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參加軍訓的大一新生,僅僅只是臉被晒黑了而已,20歲不能再多了。

重點是,他還穿了個短袖,她都還穿着毛衣好嗎。

這措不及防的見面讓林淺全身僵硬,這裡是軍醫院,他們常來,所以她不敢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是專門為了她而來的。

可是該死的,時至今日,她依然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要不是過去的種種傷害,她真想第一時間撲到他的懷裡,述說這些年的孤單和苦楚。

顧城驍眼裡全是柔情,他情不自禁地邁開雙腿朝她走來。

林淺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怎麼可能忘記顧家是怎麼對她的,她怎麼可能忘記這些年在國外,自己一個人是怎麼度過的。

她才不會因為他的外表而輕易地原諒這一切。

她可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寧軍醫,有人找你?”林淺故意問道。

寧致遠乾笑了兩下,“咳咳,那個……是啊,老大約莫是來找我的吧。”

顧城驍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化驗結果怎麼樣?”

林淺用質問的眼神看着寧致遠,“到底是來找你的,還是你找來的?”

“呵呵……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老大,化驗結果就在這裡,然後我準備帶嫂……我準備帶林淺去問問老爺子生前的主治醫生問問情況看,但是我實驗室還有一個重要的研究,走不開,要不您帶她去馬主任那裡?”

林淺:“……”剛才你怎麼沒說走不開?

顧城驍點頭道:“可以。”

寧致遠:“好好好,那我走了。”

林淺:“……”走得倒是挺快啊。

顧城驍帶着林淺去見馬主任,有了顧城驍的引薦,馬主任絲毫不敢怠慢。

“林老爺子的情況我也感到很惋惜,從他發現病症到最後離開不過短短五年,其實這種病並不會對人的壽命有直接的影響,大多數患者可以存活8-10年,我有很多患者都活了10年之久,甚至還有15年、20年的。林老爺發現的時候只是輕微的癥狀,你們又給他積極治療了,病程發展得這麼快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林淺問道:“那如果沒吃藥呢?”

“沒吃藥?那就不好說了。事實上,有很多家庭因為對老人的忽視,經常一確診就已經進入了晚期,什麼時候得這病就無從得知,不過林老爺發現得早,你們又給他積極的治療,按理說病程不會進展得這麼快。”

“而且,他每次複查的結果都不容樂觀,頭部還有撞傷,我一問,他們就說是林老爺不聽話,自己走出去摔了。其實頭部的撞擊也會影響到病情。”

林淺越想越不對勁,自從爺爺住進林公館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那時候,大家都以為爺爺是因為大伯家出事而受了打擊,才會一病不起。

之後容阿姨專門從澳洲聘請了家庭醫生和專業的看護來照顧爺爺,可爺爺也不見好。

林淺還想到,從澳洲聘請的家庭醫生根本沒有用心治療爺爺,被發現之後,容子衿僅僅只是辭退了他,並沒有追究責任。

現在想來,從一開始就出問題了啊。

林淺拿出那個小藥瓶子,問道:“馬主任,我爺爺吃的葯,是這種瓶子裝的嗎?”

馬主任一看,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葯,互相一對比,單論瓶子的外形是一模一樣的。

馬主任擰開擰開瓶蓋,詫異道:“這裡面怎麼是維生素片?”

林淺狠狠咬着牙關,憤怒地說道:“我爺爺的葯被人換成了維生素片。”

“……”

離開馬主任的辦公室之後,林淺越想越傷心,如果她不走,或許就能早點發現容子衿的所作所為,或許爺爺就不會走得這麼早。

爺爺雖然得了老年痴呆症,但他並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他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躲不掉容子衿的魔爪,就偷偷把藥瓶子藏起來,還把真正的藥片夾在筆記本里,還在筆記本里留下了“容子衿要殺我”的字樣。

五年多的時間裡,爺爺一直被容子衿控制和折磨,他時而明白,時而糊塗,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兩人一同坐電梯下樓,電梯里有些擁擠,顧城驍就將她護在角落裡,雙手撐着,像是抱住她一樣。

兩人面對面站着,顧城驍能看到她糾結的表情,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別著急,查案我拿手,我會幫你查的。”他低頭說道,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簡直叫人犯罪。

林淺頭都沒有抬起來,看準了他的腳,用皮鞋的後跟穩狠准地踩住了他的腳尖。

“額……”他的臉色瞬間變成了土色。

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裡面的人湧出去,外面的人湧進來,林淺一低頭從他手臂下面鑽了出去。

“誒……”顧城驍顧不上腳尖骨裂似的劇痛,趕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