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長老的話，秦九歌心中冷笑：“借勢壓我？”

但他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一言不發。

居中那位話語柔和的天位長老聞言，望向秦九歌：“九歌，陳長老所言之事，可是屬實？”

說著，他也嚴肅起來，連帶着整座大殿的氣氛，都變得凝固。

秦九歌宛若未覺，也沒有否認之意，大大方方點頭：“除去一些陳長老的主觀評價，陳述的事實，基本屬實。”

“嗯？”秦九歌竟然沒有反駁，反倒是令極為天位長老出乎意料，“九歌，你沒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護的嗎？”

秦九歌還未出言，陳長老就冷冷一笑：“諸位天位長老，事實勝於雄辯，此事乃是我親眼所見，秦九歌自然沒有辦法反駁。”

見到秦九歌的反應，又聽陳長老此言，諸位天位長老微微頷首。

陳長老見狀滿意，繼續出言道：“秦九歌雖為聖子，但是對下濫用私行，草菅人命；對上不敬尊長，目無法紀！如此行徑，絕對不能輕輕揭過！請諸位天位長老明鑒！”

說著，他對着天位長老深深一拜！

“這……”

幾名天位長老互相對視，秦九歌畢竟是聖子，就算真的弄死一兩個人，大家估計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

但是，陳長老好歹也是神通強者，宗門長老，儘管只是地位最低的人位長老，但此刻他佔據個“理”字，得理不饒人，也不能輕易忽視他的意見。

當中的那位天位長老出言：“陳長老，依你之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陳長老顯然對此早有腹稿：“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還對我不敬，當向我賠禮道歉，並跟我前往執法殿領取懲罰！”

聞言，幾位天位長老眉頭一皺。

對於堂堂聖子而言，這個懲罰太重了。

堂堂聖子，某種程度上可代表太虛山臉面，如果傳出去，太虛山聖子竟然要執法殿懲罰，不僅是秦九歌的污點，太虛山的臉面也不好看。

當中那位天位長老皺眉：“陳長老這樣可好？九歌畢竟是堂堂聖子，此事也非何大事，就聽我一言，讓九歌給你道歉，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陳長老目光一動，旋即答應下來：“既然天蒼長老開口，屬下自無不可。”

讓秦九歌向他低頭道歉，本就是他的初衷！

他也不傻，讓秦九歌跟他前往執法殿領取懲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提出，也不過是以進為退而已。

“哼！那張丹師的生死與我何關，但秦九歌竟敢無視本長老，本長老就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向本長老低頭、道歉，方解本長老心頭之恨！”他心中快意，“本長老倒要看看，你秦九歌再狂，以後還敢不敢在本長老面前狂！”

“而且，你秦九歌一旦向本長老低頭，銳氣一挫，說不定道心蒙塵，影響以後修鍊，到時候，我看你如何和那個人斗！”

想到這裡，他轉向秦九歌，一副大度的模樣：“秦九歌，你畢竟是晚輩，本長老也不和你多計較，只要你向我賠禮道歉，此事就此揭過！”

“陳長老果然明白人。”天蒼長老含笑道，“九歌，陳長老畢竟是長老，你給他道歉也不算委屈了你，好好道個歉，此事就此作罷了。”

天蒼長老旁邊，一位身材魁梧，隱隱有火焰灼燒的天位長老，此時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出言。

此人，名為狂火長老。

在太虛山中，他屬於親近秦氏一脈的天位長老，對於秦九歌的聖子位置，更是支持。

此刻，他有心為秦九歌說話，不過畢竟是秦九歌站不住理，也就不好多言，暗中輕嘆一聲：“小小低頭倒也不算壞事，況且九歌道心堅定，當不至於因此影響道心。”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秦九歌身上。

他們的實力強橫，雖然沒有刻意顯化，不過目光之中先天就自帶強烈的威壓，一般人就算是修成神通，迎上他們的目光，也會下意識心虛。

然而，秦九歌卻是淡然而立，神色平靜。

無論是天位長老們的目光，還是眼下不利的形勢，似是都不放在心上，怡然自得。

“道歉？”

他終於開口，語氣淡然，轉向陳長老，眸子剎那變得鋒銳：“你也配？！”

一股衝天的傲氣，從白衣青年的身上，衝天而起，令諸位天位長老都不由動容。

他盯着陳長老，神色冷漠：“我堂堂東荒聖地聖子之尊，先不說我懷疑那張丹師對我不利，就憑他膽敢未經我許可抓我脈搏，冒犯於我，我殺他百次，都無人能說什麼！”

“論地位，我乃聖子，對宗門重要性遠超你區區人位長老，你當真以為是我前輩可以俯視於我？就算論修為，你也真不一定是我對手！

“我敬你，喊你一聲長老！我不敬你，一聲令下，殺了你又何妨？”

“所以，你算老幾，也敢管我之事？”

秦九歌冷冷道，目光如刀，逼視陳長老，令後者不禁大驚，如同被一頭洪荒猛獸鎖定。

他亦明白，莫說將來，就算是現在，除了實力他自信不比秦九歌差多少，其餘方面都被秦九歌碾壓，所以才要藉助八位天位長老之力，得理不饒人，方才能夠壓制秦九歌。

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八位天位長老當面，本以為足以借勢壓人，但秦九歌竟然還敢如此強勢，如此肆無忌憚！

秦九歌的眸子如妖，肆意張揚：“況且，我可確定，當日暗算我之人，就是那張丹師，所以我殺了，你有何疑問？”

被秦九歌一頓搶白，陳長老心頭憋屈，面色鐵青，低吼道：“證據！你說暗算你之人是張丹師，證據呢！”

“在九虛峰頂，我說過，我秦九歌殺人無需證據！”秦九歌漠然道，“如今對你，我仍是此話！”

“九歌！”狂火長老眉頭微皺，出言提醒。

方才的話也就罷了，以他聖子之尊，到哪都可說。

但最後這句雖然事實如此，但當著八位天位長老的面，還是會令他們難做。

秦九歌對狂火長老微微頷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這才接着道：“不過在此，八位天位長老當面，我尊重八位長老，所以……你要證據，我給你看看又何妨！”

“不過記住，這證據，是因為八位天位長老我方才拿出；你，不配！”

他冷漠看了陳長老一眼，輕聲呼喚：“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