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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大道,直接通向了遙遠的地方,處在迷霧之中,看不真切。

這一路上,書院除了書生、武夫以及方才加入的丁進和許飛,其餘四大弟子,余寒都已經一一見過。

那麼接下來,便是那個先生了。

這個神秘到已經許久都不曾出現在人們視野,也沒有傳說出現的老人,即便還未見面,已經讓余寒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

他要走進去,不單單是為了認識先生,也為了證實一件事情。

踏入到了迷霧當中,周圍的樹木盡數倒流,他速度不快,卻像是跨越了時空。

小傢伙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卻不像是如同他一般,心神複雜。

已經走到了叢林的盡頭,余寒的腳步放慢了許多,而且越走越慢。

他心中越發緊張,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的那幾座茅屋上。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連同周圍的一切,也都是那麼熟悉,人生仿若初見。

然而所有此時此刻,他彷彿出現在了燕州那個小小的書院。

這裡的環境,與那裡一般無二,沒有半分的偏差,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他的腳步雖然緩慢,可還是來到了其中一座茅屋的前面。

看着短短的六層木階,他抬了許久的腳步,終於還是沒有邁步走上去。

呼!

小傢伙忽然從他的肩膀上一躍而下,朝向一側飛奔了過去。

隨即,咯咯的叫聲傳來,一隻通體鮮艷的公雞從一側飛奔了出來,小傢伙則是在後面不住的追逐,頗有一些雞飛狗跳的感覺。

然後,木門開啟的聲音傳來,余寒定睛看了過去。

他的眼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那裡,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古人誠不欺我!”他咧嘴大笑道,隨即看到了余寒,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來了?”

“來了!”余寒點頭,從一開始的忐忑,一直到後來的猶豫。

到了現在,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老人,那個從七州武院開始,就陪着他的老人,他的心卻不知為何,忽然平靜了下來。

便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他搖頭晃腦,手裡揮舞着戒尺。

那個時候,他是先生,七州武院書院的院主,是教授孩子們四書五經的先生。

後來先生離開了,留給了他一塊爛木令牌,也把書院給了他,但卻不是眼前這個書院,而是下界那個小小的院落。

而現在,他們再次見面,彷彿還是那個小小的院落,人也依然還是他們兩個。

“你的酒,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余寒開口,他像是變戲法一樣,一壇壇的美酒出現在了兩人之間,各式各樣,都是不同的種類。

每到一處,他都會搜羅各地的美酒存上一些,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答應先生的事情。

先生四下看了一眼,指掌之間光芒閃爍,那些美酒全部被收了進去。

“來吧!”他轉身走入到了書房之中,余寒也跟了進去。

那一夜,兩人喝得酩酊大醉,也是在先生的書房裡,滿地的酒罈子,還有滿屋子的離別。

這間書房,也是熟悉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

“你走了之後,書房裡的東西,都被丁進偷了出去,不過也意外救了我們!先生果然還是先生,到了最後還是瞞了我們一手!”余寒笑道。

先生捋了捋鬍鬚:“我騙你做什麼?那些東西,不過是沾染了我的氣息而已,哪有我送你的東西好?”

他指了指余寒腰間的木牌:“那才是貨真價值的書院令啊!”

余寒接下爛木牌,忽然想到自己遇到危機之後,那忽然出現的氣息,之前還忍不住一頭霧水,此刻聽到先生開口,這才反應過來,不禁苦笑了兩聲。

再次見面,情分沒有變,兩人之間,卻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當年的先生,號稱手無縛雞之力,卻到處都顯得神秘,讓人摸不到頭腦。

然而現在的先生,卻是人族的第一人。

“當初問你什麼你都不說,現在卻又為何要主動約我見面?”余寒拉過一張木凳坐了下來,繼續問道。

先生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是我不跟你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記起來的時候,這邊又着急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所以只能短暫的跟你道了一個別!”

余寒撇嘴:“你說謊的時候,嘴角總是不由自主的抽搐幾下,所以還真不適合說謊。”

先生嘿然道:“我與你說謊做什麼?當初我封印了六識,紅塵煉心,直接進入到了洪荒,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六識自動解封,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怕是你們也不會相信。”

余寒看着對面因為爭辯面紅耳赤的先生,如果不是已經確認,真的很難與人族第一人這個稱號掛的上鉤。

當即無奈道:“不過你也真是不講究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收了丁進和許飛,卻偏偏將我刨除在外,別忘了在下界,我可是最先進入書院的!”

先生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我,不過你這個弟子,我還真是不能收!”

“為什麼?”余寒急得站起身來,拍了拍胸口:“哪裡不符合你們書院的要求了?”

“你那其他弟子,我也全部都見過了,說實話,除了書生和子龍將軍以外,其他人的高手風範,還真是差了太多!”

先生笑了笑:“那你有把握跟他們走上幾個回合嗎?”

一句話噎得余寒夠嗆,那幾個傢伙雖然看起來邋遢,但實力卻非同小可。

自己想要走上幾個回合,恐怕還真是難以做到。

“子龍來到書院之後,修為進步可以說是一日千里,你以為,他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先生忽然說道。

這一句話,也勾起了余寒之前的疑問,此刻聽到他提及,當即追問道:“那是如何?”

先生嘿嘿笑道:“他被稱為武夫,是因為本身就是一個武痴,他來到這裡之後,每天都在挑戰,挑戰他其他的五位師兄!”

“贏了嗎?”余寒倒吸了一口涼氣,子龍將軍果然有勇氣,那幾個傢伙,自己對上他們都感覺頭疼,他竟然還主動去挑戰。

先生繼續說道:“從來都沒贏過,但他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如此下去,趕得上他們也不是很難。”

余寒忍不住搖頭,這種通過實戰的方式來提升修為,恐怕也只有趙子龍這樣的變態才能夠做到,不過想到了武夫這個稱呼,對於趙子龍的表現來說,也的確挺貼切的。

一念至此,他看着先生,臉色也忽然恢復了平靜:“你這一次喊我過來,是因為,要告訴我我父親的事情嗎?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裡?”

先生搖了搖頭:“你父親很早之前就失蹤了,我這麼多年也一直都在尋找,並且有所懷疑,只不過還是完全證實。”

余寒似乎還想繼續說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先生微微一笑:“這些事情,稍後再說,我們先出去,把這些個小混蛋的事情解決了!”

余寒點了點頭,跟隨在了他的身後,再次推門走了出去。

丁進和許飛一身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臉上一陣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十分凄慘。

他們兩個的身後,六道身影並肩站立在那裡,赫然正是之前余寒所見到的六人。

只不過,樵夫是被屠夫和農夫一左一右扶着站穩的。

而且屠夫和樵夫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青紫相間的顏色。

他們兩個看向余寒的臉色很不好。

余寒心中暗笑,這兩位前輩,必定是在樵夫那裡吃了虧,現在倒是連自己都恨上了。

先生的出現,也讓許飛和丁進狠狠的愣了一下子。

丁進更是忍不住直接伸手指向了先生。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真的是他!”他忽然脫口道。

許飛也是一陣目瞪口呆,當看到余寒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時候,這才確認了他們沒有看錯。

“兩位師弟,你們與老師說話,需要尊敬!”書生溫和的聲音傳來。

許飛和丁進相互對視了一眼。

勉強壓下心頭的諸多疑問,紛紛跪倒在地,拜見了先生。

先生揮手,示意兩人起身,目光卻落在了樵夫的身上。

朝着屠夫問道:“老大還沒醒過來嗎?”

屠夫鬱悶道:“老師,大師兄實在是欺負人,你看給我和老三打的!”

農夫更是冤枉道:“就是,誰都知道大師兄是不能喝酒的,也不只是哪個傢伙,竟然讓他一下子喝了這麼多!”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目光掃向了余寒。

余寒自然知道他心中若有所指,當即問道:“樵夫前輩是不能喝酒嗎?”

屠夫怒道:“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你還問我?”

“我是真不知道!”余寒有些無辜的說道。

趙子龍哈哈大笑起來,打斷了兩人,朝向想先生到:“老師,余寒也通過了嗎?”

先生笑道:“他早就已經通過了啊!”

書生等人紛紛笑了起來,屠夫和農夫也是相視一眼,眼睛裡露出幾分陰謀得逞的光芒。

“那也就是說,以後余寒就是我們的小師弟了唄!”

農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