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是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多，雖然個頭不高，但五官好、皮膚好這是得到了全國職業足球圈的同好們內部共識的。

白浩南當然更深諳個中特色了，前面幾天通過招聘廣告、獵頭公司找的人手宋娜都搖頭，不是薪水要求太高，就是挑三揀四嬌氣得很，還是白浩南給出主意，說了幾家夜場，建議劉浪帶白華去嗨皮兩天，十來個能歌善舞，點煙倒酒扭屁股都很嫻熟的漂亮能幹女員工就找齊了。

不過還好基本沒白浩南認識的，人家這工作流動性也蠻大，他都一兩年沒去過夜場了。

但陳素芬還是懷疑他假公濟私，要宋娜記錄這貨到俱樂部辦公室的次數，可宋娜說這才是功德無量的善行。

於嘉理聽說以後有點啼笑皆非，特么響噹噹的職業俱樂部，居然招一群陪酒女郎來接待組上班，可回頭想想白浩南這做法還真沒啥錯。

球員們更是樂開花，沒事兒就喜歡過馬路到俱樂部那邊去彙報工作拿個快遞！

不知道是誰想出來這個招兒的，把快遞地址定在俱樂部那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經常過去找美女聊天了。

哪怕他們其中經驗豐富的有時候能從美女們嫻熟的言談舉止中看出點端倪來，但整個俱樂部顏值都上升了，看着也舒服啊。

老實說，拿着三四千的月薪，這些姑娘能不能安心上班不去兼職，宋娜開始都沒信心的，又是白浩南給她支招，經常派這些姑娘去出差！

既能通過出差補助拿更多薪水，更重要是能接觸到更多環境，用被人景仰的俱樂部員工身份去看看這個世界，看能不能改變下認知心態。

最主要還是因為白浩南這邊也開始頻繁派遣球員出差了。

所有球員包括周波這樣的在內，合同上都約定了每年要有起碼一個月的訓練營執教時間。

這除了是讓大家都能提前開始學習感受教練生活，也是把現役職業球員派到全國各地的加盟訓練營長臉面的事情，光是各地訓練營拉出橫幅現役職業球員親臨現場授課指導，都能收一波錢。

所以這種現役球員到訓練營上課的費用都是加盟商承擔的，不過也不用額外付費，車馬住宿費外每人每天補助五百塊而已。

現在白浩南給安排成兩位球員加一位接待組姑娘的形式前往。

他在球員內部也打了預防針的：“漂亮妞兒，哪裡都找得到，有能力會撩，要談戀愛上床結婚，那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很簡單，亂搞一定會被我開除，因為培訓集團和俱樂部的名聲容不得亂搞，出發以前你可以把注意力放在漂亮妞兒的身上，也可以問我當地有什麼娛樂場所，我還可以叫加盟商幫你聯絡安排，因為我二十齣頭的年紀也只關心這個，玩嘛，很正常的，但是內部不允許。”

球員們鬨笑，因為之前派遣出差還不怎麼積極的，自打宣布每次要安排個接待組的美女負責接待周邊工作，大家簡直踴躍到令人髮指。

白浩南又話鋒一轉：“同樣這種時候，你也可以選擇問我需要怎麼做好這次訓練課程，怎麼能夠給加盟商留下好印象，給球員家長留下好印象，甚至幫俱樂部選拔出幾個好苗子，這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至於這個選擇以後會慢慢變成什麼樣，大家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了，在我這裡，想讓自己變得更有用，更出色，我一定會給你機會，但就像我那時候鬼混一樣，沒人瞧得起，因為都成年人了，多少應該對自己負責，對你們練了十幾二十年的足球負責。”

球員們非常非常安靜的聽着。

李琳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下屬曾經來自哪裡，她也不會想這麼多，一開始元氣滿滿的成隊帶着培訓站姿儀態這些都很簡單，各種參觀俱樂部、訓練中心的介紹詞之類也不複雜，哪怕真的發現幾個比她還傻的，也能耐心教，頭痛的是這十來個姑娘沒接待任務的時候，坐在辦公室幹嘛，總不能划拳搖骰子拼酒吧。

所以她也很喜歡這個出差任務，起碼剛開始這個階段能夠馬上讓下屬們忙起來，姑娘們也新鮮，立刻就派了七八個出去。

她還得忙着帶白豆去學校面試，白連軍拿了戶口本陪着去的，白浩南現在確實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場面，哪怕他這些天盡量晚上都跟孩子老爹一起吃晚飯，但是到學校去拋頭露面已經不可能了。

連續兩周的各種會議下來，起碼白浩南在江州市各系統都露了不少面，接連不斷的上了七八次江州本地的各種報紙和電視新聞！

這可不是排在體育版或者新聞最後那點的賽事報道，往往都是最前面那些黨政新聞裡面！

團市委白副書記參加了某某會議，做出了某某講話，得到青年幹部們熱烈掌聲……

這種狀況下，白浩南哪裡還敢隨便到小學露面？

還好也就是培訓營跟中小學之間現在的進校園協議已經到了第二年，各方都很熟悉了，培訓營拿下了江州俱樂部更是各家參與學校都覺得很重要的籌碼，各家學校都在自己的年度報告裡面會提到和職業俱樂部聯辦足球青訓的政績。

所以審批沒那麼複雜嚴格，培訓營打包交上去就行，只是這回一股腦進這家學校的二十名應屆小學生里，白家六小隻全都一起了。

之前微信群也開會討論過，六個小王八蛋要不要在一起讀書，陳素芬是無所謂的，無論怎麼樣三兄弟都會一起，其他她不在乎，伊莎是樂得脫手，可能她的族裔風格就是讓娃自生自滅的成長，家族式混合管理更習慣，沒有那麼很強的母親溺愛孩子心態，也就喬瑩娜糾結些，放蓉都她一個單身母親帶着確實有點艱難，還容易被她的特殊身份給影響到，給爹媽帶更不放心，最終她也是這麼給父母解釋的，送到當爹的那裡去踢球成長是最合適的。

看起來一切都在正常運轉，還有三天就要面臨江州俱樂部第一場全國足球杯賽，準備出發去客場了。

一篇網上大V撰寫的文章，突然開始瘋傳。

名為！

文章相當有文化水準，開篇就給普及了下南宋的蟋蟀宰相，也讓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賈似道這個葬送了南宋河山的宰相，當忽必烈揮師南下的時候，這位宰相在雪片般的告急文書中，自己卻每日在園中享樂，娼妓、尼姑、舊宮女都被他弄來，日夜喝酒**，只有年輕時結識的酒朋賭友能進賈府鬥蟋蟀！

身為國家皇帝之下的二號人物，卻撰寫了世界上第一部研究蟋蟀的專著，臨摹鑒賞古玩字畫的水準更是相當高，這樣一個人三朝任相，一手遮天二十餘年。

一個因為姐姐入了宮才爬上去的弄臣，還親征出戰，臨戰時候卻直接拋棄統領的十幾萬精兵，自己坐小船跑了，軍隊大敗以後宋朝基本上就毀滅了，元朝統治全中國。

文章隻字不提宋朝的覆滅是時代車輪前進的步伐，是各種制度碰撞和地區擴張的必然結果，而獨獨把焦點集中在賈似道身上，闡述這樣一個毫無能力的貪生怕死無操之人，他最值得被吹噓的抗元功績不過是擅自議和跟撞大運的結果，本來要大獲全勝的忽必烈因為最高統帥忽然戰死，班師回朝搶帥位去了，假裝追擊大勝的賈似道卻因此紅得發紫，最終獨掌大權，徹底葬送了南宋最後二十年，也是歷史上所謂崖山之後無中華的最大罪人，是他葬送了中華民族的大好河山，是他讓外族第一次全面霸佔統治了中華。

文章里還專門提到這個，彷彿就是冥冥之中的聯繫，忽必烈的那位最高統帥，就是在古代江州的一座城牆下被飛箭射死的，現在竟然又在江州出現了這樣一位足球書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何對得起當年那些奮勇抗元的江州人民……

對，文章就是通過這樣移花接木般對比的手法，直接懟白浩南，諷刺這種足球教練竟然擔任團市高官的荒唐事情！

古有蟋蟀宰相作威作福到讓朝野側目，國家危亡而兀自逍遙，今有足球書記雞犬升天沐猴而冠，滑稽可笑！

文末更是把關於白浩南在男女關係上頗為混亂的傳聞梳理總結了一把，喬瑩娜就不用說了，於嘉理這次終於被正式點名，當紅女主播、寸步不離的女秘書、前凸後翹的女教練，還有傳聞中的女警察、女外賓、俱樂部首席執行官、行蹤不定的某位少數民族女商人，這一連串的描述下來，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的民族敗類、國家蛀蟲！

文章由淺入深，九進九出的雅俗共賞文筆老到，內容足夠吸引眼球，還很有迷惑性，既不談玩蟋蟀的宰相，和專業足球教練兼職副書記，這本來就是兩碼事，更不談白浩南在足球青訓上的努力和社會價值，斷章取義的就用足球書記這個稱呼給白浩南定性。

任何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見足球書記這樣的稱呼都會覺得卧槽，這特么都什麼社會啊！

再看看賈似道的故事，就覺得這位網絡大V寫得可是真好，真愛國，真恨鐵不成鋼！

這更加迎合了社會上對國家情緒的負面態度，各種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下，這篇文章從出來就24小時內超過一百萬人瀏覽，接着飛速擴散傳遞轉載，很快到了鋪天蓋地的狀態。

無論什麼樣的情緒，看了這篇文章就很容易義憤填膺的轉出去，希望更多人看到這種荒唐的事情。

如果說白浩南還只是個教練，他縱有再多八卦桃色新聞，那終究不過是道德問題，所有人看熱鬧也就看了，但是他現在竟然當上了書記。

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不知道團市高官和市高官有什麼區別，更不知道兼職書記和有職稱的書記有什麼區別，他們只知道這樣的人居然當了大官，真是個極其諷刺的事情。

各種憤怒的言論頃刻之間就伴隨這篇文章到處傳播。

用郭咲咲的話來說，這是他們單位在最近兩年中，看到最為猛烈的一次網絡輿情。

真正的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