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呆在那裡別動！否則……”阿May下意識的去摸手槍，卻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槍早就丟掉了，頭上尷尬的滴下了一道汗。
紀少群可沒空搭理這個神經病女警，目光略一巡視，立刻發現了撲街在地上的阿刀。
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把槍口瞄準了過去，想要把他槍斃一萬次。
“紀少群！”劉建明爆喝一聲，往阿刀面前一站，擋住了射擊目標。
“讓開！否則我連你也殺！”紀少群雙手握槍，不容置疑的說。
“你試試看？！”阿May怒目而視，手中沒有武器，索性撿起一塊板磚壯膽。
“呵呵。”劉建明就呵呵了，瞧着紀少群，“紀督察，你是不是瘋了？現場這麼多雙眼睛在這裡，你殺了我，你逃得掉么？你也是高級警官，應該認得清形勢。”
劉建明伸出雙手向四周示意了一下，附近全部都是警笛聲，連海上都有越來越近的燈光，此刻頂風作案，是根本不可能逃得掉的。
“我當然認得清形勢！”紀少群耿了耿脖子，叫囂道：“港島的法律我比你懂！要想成功定罪一個人，得講究證據。現場雖然有這麼多隻眼睛，但是倘若全部死了呢？證詞是不是由我說了算？我相信我彈夾里的子彈，足夠殺死目前在場的所有人了。”
附近的警力還在往這邊搜索，在場的只有這幾個人，憑紀少群的本事射殺所有人還真不是難事。
“你口中所說的所有人包括你身後的那位嗎？”劉建明問道，神色從容的看向紀少群身後的極度神似徐若瑄的艾琳。
紀少群略微側過腦袋，正遇女友的一雙水淋淋的眼睛。
紀少群一陣懊惱……
突然神經質一樣的雙手抱住腦袋，痛苦的嘶吼，眼睛血紅的再次握槍瞄準劉建明：“讓開！今天誰阻止我殺阿刀，我就殺誰！”
“ok。”劉建明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說道：“那咱們做個交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讓你完成心愿，否則你只能拼上你的後半生換這個微不足道的傢伙的性命。”
“可以！但是我只能單獨告訴你。”聰穎如紀少群怎麼猜不到劉建明想問的肯定是跟案情有關的大事，只要沒有第三者在身邊，無論說什麼都構不成有效的證據。
“組長？！”阿May擔心的望着劉建明，神色擔憂，組長沒有槍械，單獨和心狠手辣的紀少群談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事。
劉建明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壓低聲音道：“沒事。紀少群是個非常理智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幹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劉建明和紀少群單獨走到一邊。
紀少群：“劉督察，想問什麼你可以問了。當然，我現在說過的話，出了這裡我不會承認的，咱們都是警察，規矩誰都一清二楚。”
劉建明點頭表示理解，問道：“阿刀是你的同夥？”
“是！”紀少群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劉建明又問：“那麼雲來茶樓阿刀和小鬍子交易，也是你通風報信的？”
紀少群：“沒錯！”
“ok。”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但是此刻親耳聽到紀少群承認，劉建明心中依然非常的憤恨，恨不得立刻把紀少群斃殺當場，為那麼多死難的手足、市民報仇。
但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做，就跟紀少群不敢明目張胆的殺自己一樣，殺了對方必然賠上自己。
“你很憤怒，我這裡能夠感受得到。”紀少群拍了拍心口，笑着說，“你不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個高級督察會走到這一步？”
劉建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除了神經病殺人沒有理由，誰沒有自己的故事？
紀少群卻看向海面，迎着海風，自顧自的說：“這麼多年，我破案件累積的功勛，升警司都綽綽有餘了，為什麼才是高級督察？你比我年輕那麼多，都已經是總督察，為什麼我才是高級督察？”
“是制度！是他嗎的fuck制度！”紀少群自問自答，“就因為我執意要跟有黑道背景的艾琳拍拖！推薦升級永遠沒有我的機會！我做的再多，乾的再好，根本就沒有用。”
紀少群搖了搖頭，“所以，我只能用其他方式來證明我的價值。既然幹警察不能實現我的理想，那麼我何不利用警察的身份達成我人生的另外一個理想——享受生活。”
“可惜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紀少群嘆了口氣，“我破產了，我孤注一擲想博一番金盆洗手的時候，破產了。我負債纍纍，我連給艾琳買的婚房都即將要被銀行收走，我根本不敢告訴她……現在，你知道我作案動機了吧？”
紀少群側過臉頰，向劉建明看了過來，有點自嘲的說：“我真的挺羨慕你的，當了那麼長時間的警察，還能維持本心……還有什麼想問的么？”
“你的故事不錯，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劉建明一本正經的說：“你也知道的，我空降過來其實是負責調查軍火案件的，查到你，實在是過於偶然，也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結果。我想要知道的是——賣家是什麼人？”
這才是劉建明真正想要查探的目標。
“sorry，這個我不能回答你。”紀少群略帶歉意的說：“我聽說你也做過卧底，應該知道江湖的規矩，懂得地下世界的秩序。我既然已經染黑，自然也要遵守這個秩序。”
“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但是別人的事情我是萬萬不能透露的。”
“很抱歉，這個方面我幫不了你，破案沒有捷徑，你得靠你自己。”
“ok。非常感謝。跟我來。”劉建明說完，轉頭就走，有些東西是勉強不了的。
“劉督察，咱們早點認識的話，說不定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紀少群說道，信步跟在劉建明的身後，覺得劉建明真的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有種說不出的親和力。
“或許吧……”劉建明也沒有多言，走到汽車的旁邊，地上的阿刀已經醒了，阿May正在一臉警惕的守着他。
劉建明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紀少群：“借你東西一用。”
話音方落，劉建明右手一撈——
紀少群略一愣神，右手中的手槍不翼而飛，到了樓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