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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尖旺區,旺角。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吳孝祖坐在計程車車內,手裡的香煙燃燒殆盡,煙灰整整齊齊掛在上邊。搖下車窗,風一來,煙灰散落,灰飛煙滅。

羅記茶餐廳。

一位斯斯文文戴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走進茶餐廳,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卻發現廳內空空蕩蕩,一個客人都沒有。

中年男人一怔,目光定格在收銀台前按計算器算賬的矮個老闆身上,“邊個搵我?”

餐廳老闆眼睛眼皮沒抬,順勢朝旁邊一指,繼續低頭算賬。

斯文中年人望去,見到一名臉色暗黃的男子坐在裡間一張圓餐桌前,雙手握着玻璃杯,裡邊飄着幾根茶葉,小口小口的呷飲,模樣普通,神情淡漠,穿的很隨意。

“他是誰?”

餐廳老闆依舊未回應,中年男人看了老闆一眼,無奈朝着臉色暗黃的男人走過去。

“你搵我?”

“坐—”

男子一反手指着身旁的椅子,目光平靜的盯着他,“王育才?”

“我就是,你搵我出來怎麼講?”王育才坐在年輕人對面,目露異色,“你是哪個,為何讓人約我出來?”說著,掏出一卷港幣扔在桌上,翻着白眼。

“飲茶?”臉色暗黃的男人隨手翻過一個空杯,提起茶壺倒茶,推到王育才身前,“嚇煞人香,好不好得喝?”這句話用的是國語。嚇煞人香就是碧螺春。

王育才沒吱聲,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收起桌上的錢,又飲了一口,抬頭看向對方,“你哪位?”用的也是國語。而且語調與臉色暗黃的男子口音相同,竟然是老鄉。

年輕男子望之一笑,點點頭,這才開口道,“1982年,雨夜狂魔林過雲瘋狂作案,社會影響惡劣,造成了全社會恐慌。計程車行業陷入低谷,警隊出台了最新的計程車管理法案,經過很長時間,香江計程車行業才恢復元氣。現在戲院正在上映《雨夜屠夫》,講的就是雨夜狂魔的案件。你講,觀眾看了戲之後,會不會重蹈覆轍?”

“計程車行業關乎千家萬戶,你作為工會代表,要唔要出頭講話?”

年輕男子拎起一個牛皮紙袋扔給王育才。

“我知你被高利貸追,有人幫你解決高利貸。這邊有些東西你拿去睇一下,想想要不要出頭。”

王育才臉色煞白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水早已涼透。

牛皮紙袋上邊擺放着幾頁資料。上邊有他賭博的欠款,還有背着公司老闆收錢的證據。

旁邊,兩張照片很顯眼。一張全家福,老人抱着孩子,他同一個女子規矩的站在身後。一張是他擁抱着另外一個女子和孩子。

暗黃男子看着他,淡然道,“碧螺春,你到底飲不飲的慣?”說完,不等對方回答,起身離開。

“啪、啪……”

王育才掏出打火機,連續點煙都顫抖的打不着,全身顫慄不安。

餐廳老闆走過來,拿起桌上的火機,幫其點燃煙,輕聲道,“九龍城寨的人。”算是回答了之前他的問題。

見王育才失魂落魄的樣子,餐廳老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撤走玻璃杯,返回廚房,只留下一句話給他:“花開富貴還是冚家富貴?我不知,你自己選咯。”

這位工會代表夾着煙的手一抖,吹着空調,汗卻止不住往下流。害的他不斷擦汗,依舊滿頭大汗。

紅色計程車悄悄的停靠在距離旺角最繁榮的十字路口不遠處的一處陰暗巷子內。

吳孝祖坐在計程車后座,閉目養神,手指下意識在腿上輕敲。

“去銅鑼灣懲教所,給寬伯送斤碧螺春。就講他放監,我為他做壽。”

……

狗肉火鍋煮的滾燙,矮小的木桌兩名男子對視而坐。只是白日,但城寨內卻昏暗無比。一盞昏黃的燈吊在頂棚上,搖搖欲墜。

“寬伯是我契爺,事情我辦妥了。”

臉色暗黃的男子收齊桌子上的信封,裝進內襯兜里,拿起筷子夾肉,理都未理對面的吳孝祖。

“謝謝。”

吳孝祖幹掉酒杯,起身離開。

不遠處的斜靠在巷口抽煙的肥成見到吳孝祖走出來,扔掉煙蒂,迎了上去。

“阿耀講他老表要收5000塊。”

“送10000塊給他。”吳孝祖看一眼肥成,見其臉色猶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舍才有得。總有會花錢,才能賺錢。沒錢去搵蔣生支。”

肥成詫異的看眼大佬,想不到大佬這樣豪爽。

“蔣生講他從中環做完事,在麗霄皇宮等你。”肥成講道,“這是他送來的你要的報社總編的地址和電話。”

吳孝祖頷首表示明白,接過紙條,睇一目,隨手就撕碎,撇出窗外。

人群中,一台紅雞駛向中環。

……

港島九龍塘,一棟小別墅。

門外掛着“電影工作室”的招牌。

徐尅很怪,怪到把製片公司安在了這間九龍塘的小別墅之中。

後院一處小魚塘,兩個男人躺在躺椅上抽着雪茄,旁邊豎著兩根魚竿,但水桶中卻沒有一隻魚。

“你這個大導演不關心票房的嘛?知不知鄒老闆與潘先生上新戲阻擊你。金公主出了一個新藝城,嘉禾好不容易把你們幾個打散,不會想睇到另一個新藝城出現的。《英雄本色》讓他們吃了悶虧,《刀馬旦》不會順順利利的……”

徐尅腦後肆意扎着亂髮,唇間下巴處留着胡茬,全然一副桀驁不遜的叛逆打扮。穿着睡衣,兩腿愜意搭在椅子上,眯着眼,享受着溫暖的午後陽光。

吸口雪茄,煙霧籠罩臉色,讓一旁戴着金絲眼鏡的老友吳思源看不清他的表情。

“拍片上檔就像釣魚,願者上鉤。”含糊不清的話,再看過去,不知是不是睡迷糊了。

“別管他。實際他比誰都在乎。前兩日還囑託青霞她們三人拿着微型**去錄觀眾反應呢。”一身灰色ol套裙,身材高挑,短髮幹練的施楠生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過來,“吳生,飲咖啡。”

吳思源微微一笑,沒在繼續這個話題。轉頭聊起了古裝戲的可能。

隨着港島電影在外埠市場火爆起來,港島電影人也看到了各種可能。前兩年,嘉禾投資,徐尅導演的3000萬大製作的《新蜀山劍俠》,只收回2000萬的票房,虧到鄒汶懷罵娘。這種神怪片一下子成為了港島電影人的禁忌。

但隨着港島市場越來越熱,吳思源看到了神怪片的拍攝可能。為此,他就找上了徐尅。論港島有能力開一部千萬級別電影的公司不會少,但有膽砸千萬拍一部神怪片,那就只有徐尅和新藝城了。

如果《刀馬旦》票房大火,那麼電影工作室會一躍成為港島一線製作公司。1000萬以上的投資不成問題。

……

中環一間時鐘酒店。

吳孝祖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着桌子,目光平靜的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瘦骨嶙峋的男子。

男子眼淚鼻涕全都流出來,趴在地上不斷舔~着地上的一堆粉末,狀若瘋狗。

“撲街,搵你出來做事,你又勾女又啤粉。”肥成惡狠狠的罵道,“蒲你阿母!還要你契爺我幫你善後。”

在浴室內,一個半***人雙眼朦朧迷茫的在呻~吟抽~搐,嘴吐白沫,羅東拎着噴頭往其身上澆着冷水。

女子很明顯是藥力過猛身體扛不住,真不知剛剛食了多少粉。如果不是吳孝祖一行人來得及時,這女人一定躺屍了。

那就真的嗨皮了。

“我現在講什麼話你也聽不明白。”吳孝祖敲打桌面的手指一停,無奈的搖搖頭,對着蘇黎耀三人勾勾手指,“開工啦。”講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蘇黎耀拎着微型錄像機對着男子與女子拍攝,肥成也舉起相機拍攝。時不時還撩起女子長發,拍幾張特寫。

“蔣生介紹的哪是什麼狗仔?分明就是道友。挑!這種人就好麻煩!”肥成一邊說,一巴掌一巴掌的朝着男人臉上狠命抽,“最煩這些道友,出來混冇一點底線。真逼急嘞,賣老豆賣老母都唔眨眼。”

低下頭,見男子恢復了一點神志,肥成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拽到眼前,胖臉一笑,輕輕扇了兩下,使其清醒,“這篇文章,明日就一定要見報。如果文章不見報,那你就見報。懂不懂?”

男子死命點頭,破碎的眼鏡片掉在地上,也不敢撿。

“這才乖。”肥成讚賞的打了打他的臉,一鬆手,男子直接滑落摔倒在地上,好似一條死狗。

“文化人?道貌岸然的撲街做古惑仔都不配。”說著,不屑的吐了口吐沫。

“收工嘞!”

蘇黎耀招招手,正見到羅東對着鏡子整理衣服,忍不住調侃,“東…東哥,今……今晚要同邵大……大大妹約會,打扮的這樣靚?”

羅東酷酷的比划出手槍形狀,對着蘇黎耀連開兩槍,瀟洒的走出房門。

“要不要這樣扮酷吧?”肥成誇張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捲髮,走到鏡子前認真的點點頭,“靚爆了!”,手沾了沾水,在頭上抹了抹臭美一番這才離開。

5分鐘後,樓下停在路邊的紅雞啟動離去,事情沒辦完,白日無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