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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來得及品嘗多少好茶,但曾有一種鐵觀音,介於綠茶與紅茶之間,屬於半發酵茶類,獨具觀音韻,清香雅韻之極,某一日品來感觸不淺:第一泡,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三泡,豆蔻梢頭二月初;第六泡,最是橙黃橘綠時;第九泡,意猶未盡不思還。那也是晚輩唯一一次諸感濃厚,後來便是遭遇一系列家中變故,直至今日,再也沒找回當時意境!”李之對鐵觀音一往情深。

眾人里有多半數不知奉鄔縣李家發生事,但李桐熟知其中一切,嘆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那部《茶經》一旦著出,必會轟動,想必應該是你需要品及更多茶品,才好認為有資格繼續下去吧!”

“老道傳授給我至少幾十種茶,我所真正品到種類,僅有福建鐵觀音,與咱們本地的信陽毛尖,便再也不曾見過其他了,北苑貢茶也在傳授名單之列。哪一日得了清閑,我打算前往雲南一行,那裡是野生古大茶樹資源最集中、面積最大、數量最多、性狀最古老古茶樹座落處,邦威、巴達山、南糯山大茶樹並列為三大茶樹王,是必須光顧之地!”

李桐遞過來那兩斤北苑貢茶,分由兩隻精緻瓷罐裝乘,蜜蠟封口依舊:“得來我一次也不曾打開過,就是想找一同道中人共同品鑒,不然品不出個所以然,反倒糟踐了此等稀罕物!”

“我與您老一人一罐豈不更好?”

“你先收起來,其中一罐你可事先品嘗過,但另一罐可要招我去共同享用,你還要給我講講其中濃淡品味何如!”

“這樣吧我老爺子,我有將茶道開遍大江南北的打算,長安城第一家正清文綺堂品茗茶道,就由您老來看護着,要知道那種品茗茶道不僅是賞品之地,還會是文人聚集所在,另有書房供書畫愛好者交流技藝,沒有您這樣大家坐鎮,我可不敢打此名號出來!”

“咦,你這打算很別具一格,於遍布文人風雅氣氛里就把錢掙了,我還是首次聽聞,生意還能這般做法!”

“再等等吧,不出半年,我就會將它開辦起來,因為我需要更多極品茶類搜集,還要借用那一部《茶經》風潮,不然沒有幾人識得茶飲之道,又無豐富茶葉提供,未免過於名不副實了!”

“等你哪日得閑,去我府上一趟,我那裡還有幾種稀罕茶葉,你一併取了去,就換那個茗茶道場掌柜一職!”

“哈哈,您老可非掌柜那般市儈稱呼,而且堂堂明王之尊,被招聘為茶室掌柜,還不招引來聖上盛怒?您是顧問之名,茶道有您兩成份子,算是共同經營者!”

“我可不要勞什子份子,李先生,你也知道,我極喜歡你所描繪那種文人齊聚環境,到你那裡去也算是老來有個散心之地!”

“份子一事等我們以後再談,畢竟還是個無影之事,到時候諸位可一定前去捧場!”李之後半句已是面向眾人了。

俞太尉不假思索回答李之,“我那裡茶葉存貨都給你留着!另外,福建、雲南那邊有很多我的關係,有些事你不用親自跑,發動一下代理人就是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包下來,甚至買斷位於深山野嶺古茶樹,僱傭專人護養、採摘,應該最為省心了!”

大弟子訾儀笑着提醒,“咱們翰林也應該儘早擬出古茶樹保護律法,在茶道尚未真正興起的此時,更需要當地政府出面保護這等自然遺產!翰林院可不僅是起草機密詔制重要機構,養才儲望之所,修書撰史專業里也有保護維繫民族精粹職責!”

俞太尉大喜,“還真是這麼回事,翰林學士不僅踴躍參與政治,議論朝政,與科舉接軌,還有致力於文化學術事業傳承職權!漢典,我看這樣,你儘快組織人起草一份關於大唐古茶樹尋根、履源章奏,對於古茶樹這種大自然贈與,我們有將之完整錄目在冊,及完好妥護撰述之責。”

李之心下大喜,能夠將此方面早早置於穩妥善護保全之下,等到茶藝盛行之際,可是佔據巨大先機之要事。

而由大內直接以詔命形式頒布下去,就如同為此等珍貴樹源刻上了皇家二字,所有權歸朝廷擁有,就能極大避免古茶樹,因保護失當或人為攘取而導致損失。

“訾學士大人,也請墜後提上一句,正清文綺堂願意出五千兩銀子,為各地深山野嶺歷苦作業者提供微薄補貼,若資金有所短缺,日後再補就是了!”李之乘機提出,他並未涉及今後尋找到古茶樹分配問題,這些是日後私下裡密議之事。

“李先生,只要稱呼我一聲漢典就是!你我都隸屬翰林院,加一兄字足矣!至於前往各地深山野嶺探尋,我個人意見是不驚動地方上相關力量,僅提供些兵力守護、官方聯絡就是,畢竟尋找此類古茶樹,需要極深專業認知方可稱職。我認為由長安城直接派遣專項人才下去才更適合,以翰林院、尚書省為主,司農寺、兵部為輔,攜相關關、牒下遣各地就好!交由地方上,不僅有徒添繁務之嫌,也有將來古茶樹歸屬紛爭!”訾儀顯然熟諳朝廷內具體事務,各個方面涉及與隱患,瞬間就考慮周全。

俞太尉哈哈大笑,“李先生肯無私捐助,志在掛牽古茶樹未來之憂,朝廷里也會念及你良苦迫切心情。下遣隊伍里,完全可以容納幾位你方人員,作為民間監察公派就是,想來聖上那裡很容易給予通過!”

就這樣,公私名目渾混不清下派工作組,就在三言兩語中完成了初步設定,李之這位後來人,雖較之如今年月封建思維充斥有更文明認知,但整個天下都歸皇帝一人所有,他乘機撈一點油水,根本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在做大都是久浸官場中人,對於此事套路再是熟知不過,即使明王這樣眼中不容沙子的正直人,也不認為有何不妥,人家李之可沒讓朝廷白乾活,也是付了銀子的。

午飯就在一場歡快和睦氣氛里過去了,對於整個翰林院來人,收穫可是巨大,一部《增廣賢文》,可是會換來無數朝廷高看,與重大功績登錄在冊,關鍵是加重翰林院在朝中重要性。

雖然除了幾位大學士之外,尋常人等普遍官階等級不高,卻是個絕好晉陞跳板,在如此藝能人才齊聚機構里,幾年下來,無論人脈還是名聲,無疑是個無可比擬重要資質。

對於李之來說也是頗具收穫,獲得一眾在文學界和思想界均屬主流的學士們認可,翰林系就會成為他今後巨大依仗之一,遠比某一大型勢力全力支持,更具深遠意義。

而十王府、二王府的覆滅以及即將敗落,實際上他並不感到多麼興奮,在他看來這些勢力僅是擋在他前面的宵小而已,令他深感意外的是高宗對於他們一系所採取的堅決支持力度。

這種重視程度,在某一方面說,還要超過高宗對於兩位皇子的重視,顯然此人已然很清醒認識到,皇室李姓在未來十幾年裡糟糕境遇。

但清綺聽到回去路上李之所說的情況,就顯得痛快非常:“十王府最是可惡,看來聖上對你感念頗深,不然怎會這麼快就處理得如此徹底!”

李之搖頭,“裡面還有更深層的東西,是十王府首先擋了聖上的道!這些事情不要外傳,講與家裡人聽也要有所選擇。”

他兩日來,一直沒有把尚方劍來由講出來,就存在着這種心理,他情願自己女人們活得更簡單些,那樣快樂就更容易得到,再深層事務不是女人應該承擔的。

午時只有夏婆婆、羽靈姨跟了來,老吳頭與俟老六有他們要做的事情。

羽靈姨笑着提醒他,“最近幾天對於翰林院你也常跑着點,我有預感,未來茶生意不會小過了現在的服裝產業,而且我們擁有哪怕僅是那些古茶樹其中三五棵,一斤那樣的絕品茶葉,怕是要抵得上幾百件羊絨製品了。”

李之笑笑,“一種茶樹給我三、五棵還差不多,統共百餘棵才是我心中所想,那五千兩銀子是那麼好拿的?何況這主意還是我首先提起!”

“哈哈,他羽靈姨也近墨者赤了?還懂得生意上之事?言談間也有一絲生意人做派了!”夏婆婆樂呵呵笑道。

“實際上關於郡王府別院的廠子,我首先想到接替人就是羽靈姨,但沒有楊叔指令,怕也不能令她成行!羽靈姨,你若有這方面興趣愛好,我就任你挑選行當,包括夏婆婆三人,都可以涉足其中!”

夏婆婆把頭晃得如同鐘擺,“我們五人里,也就她羽靈姨有此靈泛心思,我若是掌管一攤,怕是一月里就能敗光了!實話實說,開業首日當晚,近兩萬兩銀子就讓我心慌慌地,當然不是因為貪慾,而是眼見一大筆財富近在眼前,居然心生惶恐,竟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大概就是源自骨子裡的小民意識在作祟吧!”

清綺樂道,“真要婆婆窮人乍富,您也不知該怎樣敗壞,而是首先想到,找個安全地方深埋起來吧?”

“對對對,郡主小姐說得太對了!”夏婆婆興奮地點着頭,“還別說,真是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可能事先會取出百兩用於家用,剩下的已打算該怎樣傳承下去了!”

“哈哈哈...”聞者皆是一陣大笑,這也正是夏婆婆性格可愛之處,真正淳樸天性,按照道門中言,此類性格趨近於道,趨近於純真,絕佳修行性情。

笑過之後,顯然羽靈姨還沒忘記李之之前說辭,“李先生,咱可說好了,他日楊先生髮話了,你可要給我點事情做,我有交際上長處,喜歡商業獲得所帶來的刺激!”

“沒有問題!接下來清綺與瑜然就負責紙業與服飾方面推廣,您與夏婆婆要守在她們身邊,平時多注意觀察具體行事方式,明年開春與清綺成了親,說不得就會因懷有身孕停下手頭事務,到時您可要幫她撐起來!”

羽靈姨自然滿心歡喜,清綺卻是一臉嬌羞,“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講,也不怕婆婆與羽靈姨笑話!”

夏婆婆樂了,“這有什麼可難為情的,結婚生子是再正經不過家常事,沒有人看你笑話,而是為你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