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一個分店的設立可是事情很多的，你要我在短短几日內布置就緒，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之直接表明了態度。
“不是讓你完整建起來，至少宣紙和成衣，就可以支撐起來首家店面，洛陽的門面，我可是數月前就定下來，如今應該裝飾完畢了。”
太平很氣腦李之的隨意，急切間，就顯露出一絲小女人姿態。
“這樣啊？要不你在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抓緊培養些店員出來，到時候可以完整的照搬過去。”
“一個月？門兒都沒有，洛陽那家店均是按照長安城門面裝飾的，甚至院牆都沒做改變，你先把宣紙和成衣帶過去，這可不僅是我一人的意思。”
“你是說有武后的吩咐？”
“明白就好！反正分店設立的消息已經傳遞過去了，你若不怕受責罰，就按自己的計劃行事！”
清綺插言：“正文，公主建議不錯，宣紙和成衣先至，先撐起場子來，其他產品陸續抵達就好。宣紙臨時抽調一些運過去就好，成衣方面，已經有洛陽客商拿了好幾批貨，名聲已經具備了！”
李之搖搖頭，“這些不夠！正清文綺堂代表着什麼？奢華品質，高端昂價，潮流引導，任何商品都具有開創意義，僅僅宣紙與成衣，會把正清文綺堂本來聲譽降下格調來！即使僅支撐店面，也是珠寶玉石與鼻煙壺，動輒數百兩銀子的最低起價，就能把洛陽一切商家秒殺！”
“宣紙價位也不低，而且部分成衣也有數百兩的價位啊？”太平提出自己的意見。
“剛剛我與俞太尉他們講過，所有潮流均是自上而下的，具有主導潮流引向的作用，說穿了就是高昂的價位與巔峰品質！試想，我一尊偌大極品玉石擺上去，開價就是萬兩紋銀，所造就的轟動效應會是怎樣的？”
“怕是一年兩年也沒不出去吧？”太平猛潑冷水。
“我並不需要它賣出去，就是要那種帶給人的心神劇顫震撼效果！而且，圍繞着萬兩玉石，動輒數千兩，甚至數萬兩的寶物一字排開，正清文綺堂幾個字藉由此等陣勢出現，是不是比依託宣紙和成衣要強勢得多？接下來才會是各等品質物接續出現，洛陽城不同於長安城，在這裡我們已經名聲在外，洛陽需要從頭開始，畢竟知道的人僅是一些權貴或富人。”
“我有些明白了，夫君的意思是震懾作用！”清綺恍然大悟。
李之點點頭，“既然公主開口了，我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吧，這兩日我攏及一下現有存貨，儘可能抽調一部分過去，爭取分店一開業就起到那種轟動效應。但公主需要提前準備好安全防護，至少派出禁衛軍性質的人員，在正清文綺堂左右駐守。”
太平笑道：“漫說禁衛軍，內衛我都能給派過去長期駐守，一個府兵都不會出現！”
府兵與禁衛可是兩種概念，前者維持秩序還要有個執法過程，後者可以當場斬殺，藉以震懾，而不需擔心事後有人追責。
內衛更了不得，大臣、皇室族人均在可當場斬殺範圍內，試想有此等人物看護下的正清文綺堂，還有誰膽敢叨擾。
況且太平公主就是分店的主要合伙人，整個大唐，有幾人身份高過了她？
“店員怎麼辦？臨時培養也來不及啊！”瑜然問道。
“這也簡單，所有店員實行軍事化管理，全部按照皇宮內院門禁處的秩序制定規則，店員就從宮內侍女中挑選！”
李之的話，引來太平一陣呲牙裂嘴，“合著正清文綺堂是我家的了，把皇家那一套管理都安排給我了？”
“殿下，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儘快開張，只要我們的後續人員培養跟上了，會逐步轉回正常的商業經營狀態！”
“這麼說，僅是臨時舉措？”
“那是當然，哪一個顧客樂意，買個東西還膽顫心驚的？”
“什麼叫顧客？又是你發明的新詞兒？”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有序地發展起來！尋常事務冠上皇家二字，就具有碾壓一切的性質，我們正清文綺堂，也要具有碾壓一切洛陽商業圈的氣勢！”
“會不會有些過逾興師動眾了？”
“我的公主大人，你不妨試想一下，給武后明言，我某月某日要開辦一家商鋪，賣些名貴物品，武后會怎樣回答你？”
“武后很疼愛我的，自然會說：按你的興趣去做就是了，需要用到的部門我會一一關照到！女兒啊，還要不要母親另派幾人前往看護一下？”
“這不就結了，這就是權勢的好處！殿下，你身份擺在那裡，怎般去做那是你的權利，旁人看來只會認為理所應當！興師動眾？旁人倒是想呢，他有資格嗎！”
如此一番話，可是哄得太平公主喜笑顏開。
李之之言很實在，自己的身份地位高高殊立其上，所開辦的商鋪自然就異乎於常人，若不具有那等與身份等同的舉動，反而是不正常了。
“我也不容易，成天東奔西走的，就是為了淘換些市面上所沒有的好東西！公主殿下也就是動動嘴皮子，就能佔到一成份子！”
“不對！等等李先生，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四成嗎？”
“之前說過嗎？啊哦，好像是說過，但那時沒打算整體照搬過去不是？”
“你少給我做這些商人的討價還價之事，那種慣用伎倆對我沒用！即便是討價還價，你這也降得忒狠了，直接從四成份子降到了一成！”
“公主想過沒有，無論宣紙、鼻煙壺、高度酒、紅酒可都是我一人研製出來，香料香水也是我夫人啼兒的功勞。而且我還承擔起一切加工生產，成本付出，人員僱傭，新產品研發。出外尋找資源不要冒風險？產品對外出口不需要我去承攬？這些若公主答應接過去一少部分，我就給你四成！”
“我哪有那本事，再說了，調用朝廷人力資源不是功勞？洛陽城那棟三層門面樓不是我無償提供的？”
“但殿下也沒有一兩銀子的入股啊？這樣吧，公主若能交給我十萬兩銀子，我就做主了，給你四成份子！”
“李正文！你賴皮！”
太平公主拍案而起，因為惱怒，頭髮都有了幾分凌亂，面紅耳赤，鼻尖上滿是汗意。
“十萬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死！”她語調已呈尖利，似有失控之嫌。
李之卻把二郎腿翹得更高，也不着急，“十萬兩多嗎？我隨隨便便一塊玉石丟出來就是幾萬兩，指甲蓋大小彩鑽就要幾千兩，這樣的玉石、彩鑽我有一大堆，公主倒是給我念叨念叨，十萬兩銀子能買到多少？這還僅是玉器行中之物！”
太平公主一縮脖子，砰地坐了回去，李之所言可不摻雜一絲水分，都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的大實話。
誰曾想，李之的嘮叨還沒停下來，“目前不敢說整個大唐，僅僅是在長安城，我的正清文綺堂五個字，若想賣出萬兩紋銀不是誇張吧？再給我一年時間，這個名字就能傳到國外去，公主大人，只是五個字又是價值幾許？”
“那你當初為何給我開出四成份子？”太平還在堅持，不過語氣已經沒有什麼氣勢了。
“要我說實話？”李之緊盯着她的眼睛。
“你說說看。”
“我那時候更多是想着借用公主的影響力，給些宣紙、服飾一類的來換取保護而已，可沒想過整體照搬過去。現在不一樣了，洛陽城具有了真正意義上分店含義，需要投入我的全部身價，自然四層份子是不行了！殿下，試算一下，我們照三成利潤、每日萬兩營業額度計算，你的一成，可是每年至少二、三十萬兩到手！幾十萬兩，整個大唐一年稅收才有多少？也就幾百萬兩吧？”
“砰！”
太平公主又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之前的臉紅脖子粗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就一成份子了！”
“公主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李之又慢悠悠說道。
“李正文，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臉！”
“我們之間協議可有一條，這一成份子可僅限洛陽一家分店，也只給你一個人，與你家裡人無關。但我保證，哪怕就是日後你成了女皇，這個份子也會每月頭一天及時送到府上，便是你活到一百五十歲，也不會稍有貽誤！”
“這等大逆之辭可不能亂說！”太平公主一下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左右查看着，臉色變得煞白。
“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只不過打個比方罷了，說是略表衷心可是可以的。”
“你以後可不敢胡說了，要砍頭的！”太平拍着胸口吐着氣。
“不會有下次了！公主放心吧！”
李之可不傻，太平公主二十年後因涉嫌謀反，就被玄宗發兵擒獲，賜死於家中，他的政權才宣告穩定，開啟了開元之治。
自己給出的這個份子，可不能讓其家人繼承下去。
他猛不丁說出女皇二字，就意在瞬間繚亂此人心緒，慌亂之下，也就不做深入考慮了。
果然，太平做出了決定，“那就這樣吧，我們之間可不簽署什麼協議，算是私下協商，李先生也願意？”
她也有她的主意，有她的身份在，什麼協議實無必要，諒李之也不敢違背。
每一年都會有二、三十萬兩到手，她還真沒算過，只要白花花銀子送了來，家裡人就能隨意花銷，繼承不繼承的並無區別。
李之這才放下兩腿，站起身來，伸出手去，與太平公主擊掌約成。
現場氣氛一下就緩和下來，太平臉上也轉眼有了笑模樣，“洛陽的一切就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會有人膽敢討好處！”
“那我也在幾日里早做準備，十五那天趕到後，就開始張羅開業一事！”
“我看把夫人們也接了去吧，這麼大的事情，值得隆重慶賀一番，她們不到場算怎麼回事！”
“這些我們之間再作商議，爭取一家人都趕了去！”
李之心裡明白，免不了自己一個人要提前趕往，暗中監視武后服用下駐顏丹才是正事。
夫人們只能隨大部隊趕去，還不能待在自己的朝元秘境里，不然被人得知可就是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