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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珍小小年紀,很識得禮數,三拜之後,接過瑜然遞過來的茶水奉,竟是嚶嚶地哭了起來:

“徒兒算是投了個好人家,為了我這個女娃子,師父居然接濟了我們一家!”

李之正色道:“明白這些好,以後修鍊可不準偷懶,不然你五個師娘可不答應!”

衛珍哽咽着抬起頭:“那珍兒修鍊認真,師父能不能也讓父親進入這裡面修行?”

李之不再本着臉,哈哈大笑道:

“前提是你要讓師父滿意,只要你在兩個月里晉階到一級狩獵師境界,我讓你父親進入修鍊;若在一年內你能達到sānjí狩獵師,你父親在這裡不會有時間xiànzhì,進出zìyóu!”

“砰砰砰”又是三個響頭,衛珍顯然能理解李之話里的關鍵之處,這三個頭像是替她父親磕的。

清綺向他瞥來不滿的眼神,那意思是你怎麼不攔着點,有讓孩子這般磕法,怪叫人心疼的。

那三位初晉階的一級大師,也果然有兩人提出來跟隨李之,不過清綺沒給出答案,借口是要他來定奪。

這兩人是趙正德,盧俊,暫時會留在鄂州城,會在稍晚時候找來。

至於哈邁哈提原本是圖瓦部落酋長,在阿爾泰的密林深處,帶領着全族人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瑜然也向李之提起來,身為普通人的乞乞承洙到此地來的原因。

乞乞家族在當地還是很有名的,但僅出了乞乞顯赫一位修鍊者。

但這個家族是粟末靺鞨族的最大勢力,首領是乞乞承洙的哥哥乞乞仲象。

乞乞顯赫是同在太白山的鶴衍宗宗主嚴永春的徒弟,正是嚴永春得到通雲洞的消息,便提出帶自己的愛徒前來尋找一個修鍊機緣。

作為唯一修鍊之人,乞乞顯赫很受靺鞨族重視,而根據他們的風俗,後代第一次遠行需要族長輩陪同的,進而做父親的乞乞承洙,無疑成了不二人選。

李之當然不能把十幾年後發生的事說出來,那時乞乞家族會隨着契丹族首領李盡忠反唐。

這位乞乞顯赫的大伯乞乞仲象,會被大唐賜封為震國公,乞乞顯赫的哥哥乞乞祚榮在其後兩年里建國,自號震國王。

不過這些都與李之沒啥關係,皆是發生在武則天的周朝年間,而反唐的起因是營州都督趙翽,依仗手權勢,對東北諸少數民族的剝削,和民族壓迫越來越重,激起各族人民極大不滿。

震國建立後不久,唐宗複位,派御史招慰乞乞祚榮,乞乞祚榮即遣子入侍,臣屬於唐。

對於他們,李之實際是抱着同情心的,因而對於這些將來要發生的事,他並不打算參與。

因而對於乞乞顯赫的培養,自然也不會放在心,能讓粟末靺鞨族有個守護力量,反而是他所希望的。

李之更關心同在太白山的鶴衍宗,這個太白山是南天火,北太山,東天柱,西乾天的北太山,與天柱山一樣,此山脈隱藏着一個強大的隱門勢力。

既然鶴衍宗能找到通雲洞來,至少說明此門派很缺乏修鍊資源,不排除他們與那個神秘勢力有關係,但可能性應該不大。

因為李之與這些人交往,可是暗查探過他們的氣息是否有所隱藏,鶴衍宗的三位來人身並無特異之處。

此時晚飯做得,除幾位西域人在修鍊室,其餘人都趕了來,包括一直沒露面的亓官正與亓官廣泰。

這二人一直在閉關,連家主亓官作人在此駐留的幾天里,也只打了個照面。

目前亓官正已在數月間進階為sānjí大師巔峰,亓官廣泰則進入了sānjí大師境界。

前者將境界穩固下來,李之打算助其晉階宗師境了,耳邊聽到這個消息,讓亓官正很是興奮。

說起廣州城一事,亓官正搖搖頭嘆道:“不知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即使有能力奪了通雲洞又能如何?以李先生的朝廷身份,不怕造成與修鍊界的正式開戰?”

“撕破臉面可不是件小事情,我估計不會發生!”

李之心裡有數,有烽驛盟存在,發生世俗界與修鍊界戰爭的概率極低。

但最近修鍊界有些苗頭不對,廣州城是一次,武家培植的修鍊門派是一次,這些兩方勾結的事情,在之前可是絕少發生的。

而且隨着他對修鍊界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居然發現朝廷內與修鍊者的交集同樣很深。

今後若想將類似人等自朝廷內部剔除,只有尋找到修真界的進入途徑,或許才是唯一解決方式。

不然任由下去,總有一天兩界之間會爆發一場大戰,因此所帶來的危害之巨大,遠非兩國間戰事所能較的,受苦的可是普通老百姓。

亓官廣泰問起了他的老幺亓官廣平,他們這一輩有堂兄弟七人,如亓官家族幾代傳統一樣,之前的關係可是很和睦。

況且老幺是他的親弟弟,來自於亓官廣泰的關心,更顯真切。

“他目前被我留在了長安城,作人師叔的打算,是要他隨我學些經商之道,自然是讓他參與到正清綺堂的實際經營為最好。”李之笑道。

“這小子的心思也不會全放在修鍊,小時候會算計,是個小財迷!”亓官正哈哈大笑。

清綺道:“老幺聰明、仁義,且善於交結,目前他與長安城一些世家子弟混得極熟,是現在將他放出去,自己也能混得很好!”

作為叔父的亓官正很高興侄子有如此評價,關鍵是在李之身邊,這位可是讓家主未曾與之謀面,甘于贈與三世如意寶的神人物。

亓官家族是個陣法世家,但凡熟知陣法者,在門八卦均有深研,亓官作人即對李之的命理有過深入推演。

李之取出那本《陣綱全書》,“這是我取自羅浮山的東西,你看看若是有用的話,抓緊抄錄一份。”

亓官正取在手,越看臉色越凝重,良久後深嘆道:“這是部書,我還是首次見到如此翔實、如此精妙的陣法典籍!它已經儘可能將陣法術艱澀難通的地方,詮釋得更簡練,字字珠璣,句句至理,很多之前生滯晦澀之處,猶如醍醐灌頂,豁然貫通。”

亓官廣泰也探過腦袋來觀瞧,“的確我們家傳承典籍更全面,手印、印決也似乎更全一些,更重要的是,越看到後面,越覺神難言!”

“那趕緊抄錄下來,外面那兩人找來了,我去會會他們!”

李之說著,起身往外走。

來得正是趙正德與盧俊,兩人在禁制外的神情很緊張,應該是怕李之拒絕他們吧。

與二人交流幾句,便將他們引入洞:“剛好餐時候,一起來吧!”

李之的話,讓兩人的心情頓時鬆緩了好多,他們可是知道,通雲洞哪裡是那麼輕易進入的,顯然身前這位年輕人有意招攬自己。

與眾人打過了招呼,已有龐啼為二人斟酒。

“說說你二位的情況?心裡是怎辦打算?”李之笑呵呵問道。

兩人忽視一眼,由趙正德開口道:“我二人實際之前並不認識,但在修鍊室之時商議好了,決定從此跟隨在李先生的鞍前馬後,還望李先生給予收留!”

盧俊緊接道:“我們情況差不多,都是山民出身的散修,為修鍊資源跑盡了天南海北,我還好一些,最終在郁督軍山下成了家,落了戶。但正德兄至今孤身寡人,在於他是那種真正意義的苦修之人,一生痴迷於修行,延誤了半生!”

“你是在哪裡修行?”李之望向趙正德。

“回先生,我來自昆崙山西北部的蔥嶺,那裡是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是通過西行商隊得到通雲洞消息的!”

蔥嶺是帕米爾高原,修鍊界自古以來便認為昆崙山為天下諸山之祖,帕米爾高原是昆崙山的一部分。

“你怎麼跑到那裡去了?那邊處於兩雪山間,寒風凄勁,春夏飛雪,晝夜飄風,且到處是鹽鹼地,入眼滿是礫石,播植不滋,草木稀少,乃空荒絕人之地?”

李之好地問道。

趙正德苦笑道:“我小時候一直嚮往天下諸山之祖昆崙山,總覺得那裡很神秘,會存在很多機緣。後來年輕氣盛,又體有修為,想着學人家前往認宗,誰料想去了之後,像先生所言的那樣,雖不至於寸草不生,至少足夠寒冷,而且喘不過氣來,僅僅三日險些凍斃當場。”

李之點點頭,“那裡我去過,我父母親是在那裡因病不治身亡,的確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的前身的確走過西行路,不過老侯爺夫婦之死,是因為李家大院的張管家給他們投了毒。

之所以這般詳細盤問此人,是因為趙正德體內濃郁的高原氣息。

至於此人所說的認宗,是修鍊界的一個古老傳說。

修鍊界將昆崙山視作全世界的祖山,乃為產生源氣之所,黃河由它發祥而出,它是生氣之源,物本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