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李之嘴角抹現一絲輕笑道:

“因你的膽大妄為,已觸到我的做人底線!而且你動了明州港,那是市舶使權限範圍!”

武四保深知自己不能稍有鬆懈,不然多年收益會化為烏有:

“你可知斷人財路,猶若殺人父母?”

“放你娘的萬年狗臭屁!你所謂財路是強取豪奪,走私,奪人掠財,殺人滅口,暗通本土勢力,欺壓朝廷命官圈地作倀,你以為武后那等大智慧之人,能容你這般肆意下作?哪一件不是砍頭之罪?還做夢呢!”

“李先生未免過於危言聳聽了吧?”

“武四保,你也是三十大幾的人了,怎地還這般幼稚?眼下什麼局勢不知道?武家目前處處被動,被皇挖出來那麼多齷齪事,你以為自己能逃得了?”

“你說的越來越沒譜了!”儘管武四保仍在嘴硬,其實心內已在忐忑,聲音更是壓得極低。

李之笑笑,“沒譜?皇顯然已布置了好幾年,你只是武家一個小小的旁系堂親,這一次事件,不需皇出手,你會被武家推出來信不信?與其日後被動,不如主動出擊,揭穿他人罪行,反而會落個自身保全。還有,你若堅持自己的想法,我不介意向武后奏報此事,何去何從,你掂量着辦!”

武四保再也難抑心驚懼,李之所言確實,在目前武家被皇刻意打壓之下,武后要保之人只會是她兩位親侄子。

若非如此,勢必會引起大唐一場內戰,而李姓與武姓之間爭鬥,唯一可確定的後果,是軍力、國力後退幾十年,至於百姓遭殃的問題,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如此情形之下,他這個替罪羊幾乎當定了,畢竟他的手下威脅到堂堂一國特使的安危。

便是武后本人,也不願剛剛建立起來的兩國間親密交往,會因此破裂,從而導致邊事戰爭再一次頻繁生起。

“我只給你一日時間,明日這個時候,你再無所動作,我只能採取自己的方式了!”李之不忘了提醒他。

像是在表明決心,李之起身走到黎邦泰身前,一巴掌拍飛了他頭頂官帽。

薅着此人胸襟高高舉起,重重摔落在地,並踏只腳才在其胸口處:“如你這等狗官,卑劣至無有下限,留你何用!”

口說著,翻手那柄尚方劍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手,“誰言尚方劍只能針對於李姓皇族,整個大唐都是李家的,你侵害了李姓利益,是禁犯到皇室尊嚴。”

言畢,隨着倉啷啷綳簧聲音,尚方劍已出鞘,但見揮手直下,在黎邦泰捨命哭喊當血光崩現,其人頭顱咕嚕嚕滾落一旁。

任由劍身血液滴落,李之回身走向郎格泰:“你膽敢稱呼我忠義王名諱,已是一條罪狀,可曾有話要對我說?看看有何可饒恕你的用場!”

郎格泰嘴唇已在哆嗦着,彷彿極艱難的蹦出來幾個字:“李先生大réndà量,但請饒過下官不敬之罪!”

“我知你此刻心念想,在想着逃過了今日一劫,回頭找你們郎家人從撮合,以期大事化小。但是郎家我還真沒放在眼裡,手持這柄劍,於你郎家殺個三進三出,你以為有何人膽敢阻攔我?只要皇在位一天,這把劍自帶三分聖意,你郎家能將我如何?”

李之所言讓郎格泰渾身打了個戰慄,

因為對方的話一點也不誇張,他有真憑實據在手,自己等人之舉的確在欺瞞朝廷,觸犯到皇室尊嚴利益。

哪怕是武后一方肯幫郎家出頭,也會是事後之事,意圖干涉手持尚方劍之人,已經是違悖tiānhuáng聖意之舉。

郎格泰正自哆嗦成一團之際,武四保走前拱手說道:“李先生,念在武家人臉面,此事容我等商議後再做處斷如何?”

李之回頭漠然掃了他一眼,才轉回頭去望向郎格泰:“今日念在武將軍面子饒你一回,但所發生之事,我明日等你們的說法!”

說罷,他不再理會此人,而是轉身走向黎邦泰下屬面前,向刺史府佐官尹正言道:“你是尹正?”

此人連連點頭,哪裡還說得出話來,自己頂頭司在面前被尚方劍削了頭,脖頸的噴涌血意尚余有滴滴溢出。

唐朝的官職等級制度已經非常完善,在當時有着兩級行政區,分別是州和縣,那時候,對於各個疆域的劃分已經非常詳細。

刺史是州的長官,一直以來只是一個地方的小職位,在某個地方管着一些人,在頭又受到各種各樣官職的壓制,根本沒有什麼實權。

州雖然相當於市,但是今天的市要大得多,因此還會細分大州、州、小州,每個州都會有刺史。

明州屬於州,跟我們現在的地級市一個級別。

“來人,拿下他!”李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仍緊盯着尹正的雙眼。

他並不擔心無人應和自己,刺史府來人里,有人手提着鐐銬,原本是要捉拿他的。

果然,手持鐐銬的兩人走來,儘管他們渾身下抖如篩糠,但對李之之言不敢有半點違悖。

李之望着同樣身如觸電的尹正:“你是黎邦泰妻弟,註定了與他蛇鼠一窩,我明日此時等你的完整口供,或許會留你一命!”

“誰是府軍頭領?”李之高聲道。

古代沒有真正意義的職業軍人,府兵制算是較合理的了。

派駐各個府衙的府兵首領,是唐朝對立功的將士授以勛官、賜以勛田後的職位獎勵,還是有別於半兵半農的,已受到另外的重視和優待。

但其本質還算是兵農合一性質,為保得來之不易的職位,絕少有此類人物做些違法之事,所以李之才會將此事交代給此類人。

話音落下,即有二人在人叢閃現身形。

“這些人一日內關入禁閉,待得罪狀取證出來,未曾涉及者才會恢復zìyóu,我所沒有干zhèngquán利,但海邊船有吏部官員,會隨後趕到刺史府臨時監管!”

李之前往西域成婚,自然會有朝廷派員,除了皇室代表,各個關鍵部門均會有官吏前往,其有位吏部郎,此時剛好派用場。

尚書省本是關銘管轄範圍,自然會給李之身邊派些自己人,這一點不用有所顧慮。

隨後他再望向武四保,“關於那個什麼曲家二爺,限你天黑之前將之押送刺史府,會有人另行看守,我不希望今晚有望海軍前往滅口!”

他現在將武四保拿捏得死死的,答應此人另任閑職,已是開一面了,知道此人絕不敢暗使手段。

隨着幾撥來人匆匆離去,李之與葛林悄聲低語數言後,馬赫迪等人才走出來。

希沙姆不無擔心地道:“這些人可是坐地虎,先生不怕他們暗生反意?”

李之搖頭笑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他們寧肯舍了家人基業!”

馬赫迪卻是對李之的一番舉措頗有深入認知,也是笑道:

“希沙姆,你只看到了表面,那位武家人任何人都明白此理,他與李先生商議了那麼久,你以為李先生沒留暗手?”

希沙姆略作琢磨,便心領神會,呵呵樂着搖搖頭,顯然他對李之更高看了一眼,此人別看年輕,手段還是相當高明的。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一眾西域人再也沒有了閑逛心思,便提出來返回船。

李之望了伏辰一眼,後者心領神會,走前來,附耳來,聽由他一通安排。

舍下了伏辰,李之這才與眾人離去,沿途圍觀人等,在經過處沒有人敢於前,均是遠遠散了開來。

他留下伏辰是為了解救葛林的妻兒老小,在那名sānjí大師的記憶里已獲知一切。

關押母子之處,在不遠處的地牢內,此舉會讓葛林從此放下心來,盡心儘力輔佐一切善後事宜。

當然李之沒忘了交代給他,要記得將那間店鋪內的東西搜刮一空。

店鋪後面可是有個十幾丈方圓的倉庫,裡面滿滿騰騰全都是走私來的洋貨,顯然是當地較大的一家,不然怎會派一名一級大師看守?

回到了船不久,交代那位吏部郎等人前往刺史府後,繆立果、宗安來到了。

這兩人是貝家五人的二人,被李挺借了去,原本想在明州府大幹一場,可惜武家派給武四保的那名sānjí大師,極大xiànzhì了兩位新晉一級大師的作為。

但即使如此,二人也暗搜羅了很多證據,李之此舉也算是提前引發了明州的一場亂局。

他們的到來,給了李之很大支持,畢竟武四保一眾人在當地盤踞了十幾年,底蘊還是極深的。

沒有這二位望海軍人做接應,想要完全取代軍臨時大權也是不易。

在得知李之來到後,二人已通過特殊渠道,將消息傳到鄂州府,兩地間不過相隔一千六百多里,走水路的話,有小型快艇日夜兼程,兩日後能趕了來。

他們還交給李之一份足有幾百人的長長名單,面是絕大部分幾方勢力的嫡系成員。

顯然兩人這兩月來的進展巨大,已經遠遠超出了李挺對他們的期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