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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其哈哈大笑,“我原本是想穿過那片區域,趕往更遠處的那條河,沿河溪生長的白楊、杏樹園和堅果園、橄欖園和菜園,在來時路上讓我印象很深刻,可此人好奇心難耐,逢店即入,才受其連累!”

莘景山笑聲不止,“有一部分實情,但說我連累你也是過度誇張了,主要還是咱倆的東方面孔,讓當地人聯繫到了李先生,你我都是被拖累的。”

李之倒不認為此事有誤,“兩國結盟對當地人震動很大,茂使節給我說過了,別看你二人一副東方小老頭模樣,因為這場婚事引起關注還是很有可能的。”

離其噗嗤噴笑出口:“小老頭?我是沒阿明那般身材威猛,景山兄身子骨可是不差,容貌上更接近於中年,哪裡有你說得這般邪乎,分明是借我二人來抬高自己!”

莘景山回以苟同表情:“這小子來到西域後得意了,依仗着阿菲法夫人的尊崇身份,被前後護擁着有些忘乎所以了!”

李之很高興莘景山能融入自己人當中,此人的身份很關鍵,更有超強身手,無論於烽驛盟,還是在乾天觀,均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不過此人顯然極關注李之,這時候就在提醒他:“李先生,要懂得適可而止,終歸這個國家的未來,不是我們能夠主導的!”

很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李之笑道:“除了益壽丹,任何丹藥我都會隱藏的嚴嚴實實,這種單純的益養類丹藥無關輕重吧?”

莘景山點點頭,“水風丹、托月丹之類的,先生可要守護住一時心頭火熱,它們會養虎為患的!益壽丹倒是無關緊要,那東西對修鍊者用處不大!”

他被烽驛盟遣派來,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這些丹藥意義實在太大了,如此重視起來,絕非杞人憂天。

便是他自己,在得到李之私下授受的一枚三品托月丹,如今體內真元轉化就有飛速提升,距離下一步晉階二級宗師境已經不遠了。

李之很懂得因勢順導,他目前於修鍊界,遠遠達不到高層建瓴那般的不可阻遏的形勢,這就需要首先建立自己的勢力圈子。

於是他取出一枚覺知丹,遞給眼中已現火熱的莘景山:“此乃覺知丹,一經服用,在有限時間內能感受到那種天人合一的狀態,具有數倍於尋常時候感悟能力的提升。”

莘景山極小心接過來,好似它是一種很是燙手的謹慎對待之物,因李之透露來的藥效作用,是所有宗師境界者的對大短處。

至於丹藥的名稱,他是聞所未聞,那份凝重也是事出必然。

離其在李之煉製出來的當天就服用過了,對其效果最是體悟:“此丹或可說是種可遇不可求的感悟機緣,能有助於感悟天地的丹藥,其意義要大過丹藥本身。於天地自然的理解程度,關乎到宗師境者的日後進階可能,否則便是一座靈脈擺在身前,沒有響應天地感知,也是束手無策!”

莘景山並不奇怪離其能有深刻認識,他甚至很羨慕這些能得到李之充分信任,任由跟隨在身邊的那些人,近水樓台的優勢等同如先天性的修鍊資源獲得。

他深知曾想過,是不是舍下任職,前來李之的身邊做事。

不過此刻他也並未向李之說出感激言辭,有些深層次的東西,心領神會要比口頭表述更有意義。

離其人老成精,自是理解莘景山的心事,一番話講完,迅速支開話頭:“正文,晚上的定親你可要自我重視起來,這等儀式於當地來說等若婚禮大典,隨後的繁瑣宗教流程,你就是再感不耐,也要咬着牙堅持!”

李之噗嗤一笑,“七叔描述的也太嚇人了,這些話還不如不說,搞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少給我裝!”離其笑罵,“我可不是開玩笑,這裡整個國家只信zhēnzhǔ,你可別在人家諸般忌諱上有所表露!”

“離兄此言有理!”莘景山手裡的丹藥已然不見蹤影,“你的作用重在維繫兩國間友誼,若做到此點,首先就建立在對人家信仰上的格外尊重!”

李之正色道:“這點我省得,只是你口稱我七叔離兄,讓我對你的稱呼實在喊不出口啊!”

“說正事呢!”莘景山同樣笑斥道,“這也是烽驛盟派我來的原因之一,有一個相對安定的社會環境,對修鍊界來說同樣緊要,關鍵時刻你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與他或者烽驛盟而言,這種擔心絕非毫無來處,李之此人明事理、知良莠是具備的,但若讓他感覺自己受了委屈或侵擾,也是會不管不顧的。

果然李之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心顫三分:“我的理解與你們不同,尊重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礎之上,這裡的皇室雖說與我有些親戚關係,該有的隱忍我不會捨棄,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若有人膽敢做出當眾羞辱之事,這話可就得兩說了!”

見二人一臉地忿憤,他緊接着解釋道:“別以為麥利克帝王在場,就不會有人生起小心思,不然布林城一事又做如何解釋?或許他們不會公然為難與我,想要拿宗教儀式上的某些正當說辭來略作cìjī,便是哈里發也不能公開就此說事!這一點可不能不考慮,大唐官場上這一種笑裡藏刀之事,我雖未經歷過多少,卻也兩耳充聞,你們可別告訴我無如此可能!”

兩人登時面色難看起來,李之所言還真是無可辯駁,拿教義來圈化設定一位不同信仰者,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若李之因此而失態,只會引來旁觀者的共仇敵愾,而不會是換一角度理解。

真發生此事,不僅一場婚事受阻,對於麥利克帝王的威嚴,同樣會帶來不良影響。

此招數若運用的巧妙,便是日後麥利克追究此事,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合適理由,除非採取強勢鎮壓,但那樣一來不良影響只會越發擴大。

李之忽兒笑道,“所以我走上前來尋二位,可不是單純看風景,既然此事不得不防,又無法以尚未發生事提前報予麥利克帝王知會,這種事就要拜託你兩位了!”

莘景山首先反應過來:“你是說,關鍵時候,要我二人出手,暗使手段阻止那人繼續發言?這裡有個難題,ālābó語,與我們而言如同天書,便是有人在身邊同聲翻譯,此人話已說出,其影響力已經造成了!”

離其也是明白過來,同樣不無擔心地看過來。

李之笑道:“我要二位針對的不是那人,而是第一時間製造出某種異常,而讓所用人注意力轉移!比如虛空里一個電閃,無故旋颳起莫名狂風,抑或是人群里某一人忽然暈倒而導致紛亂。”

莘景山苦笑道:“突兀電閃無異于晴空起驚雷,我與離兄目前可不具備此等能力,還是在別的方面想想吧!但是那人要如何處置?一時阻止了,他還會繼續發揮,即使對其使用了手段,他之前的話可收不回去了!”

李之顯然早有腹稿,“那人你們不要管,由我來對付!我不僅能令他說出去的話造不成不良影響,還會讓其現出原形,當中主動說出心裡打算!”

“意念攻擊!”離其、莘景山幾乎同時在驚叫,修行至他們這種境界,有些術法不能聽聞,也能部分自行感知,何況意念類攻擊手段,相關傳說存在已久。

“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我不曾知道的事?”莘景山緊跟着低聲問道,眼裡的驚喜大過了忌憚。

此人一瞬間的意念顯示,讓李之暗自點頭,對於此人的信任又多了一分:“還是在小年左右,我之前所言那位老前輩找了來,教給我一種簡化了的意念攻擊術,這種事我不竭力隱瞞,難道還要四處宣揚?”

李之如今對謊言的編造,很乾脆的都推到那位並不存在的老道身上,儘管不會令人全部採信,卻是種簡單明了的借口,旁人也說不出有何不當之處,但能完好遮掩自己身上的各種神奇來處。

他前些日悟得的意念攻擊,真的算不上完整,不過對於神識尚未凝結出來的他人來說,也是種很高級的意念術。

這在煉丹術、煉器術都屬於失傳的當今世界來說,已經足夠修鍊者使用了。

儘管心下迫切,莘景山也沒當場追問,目前的時機不對。

而離其自然知道那位老道不太可能存在,更不會生出詢問之意,他知道李之很快就會傳授給自己,這方面李之從不吝嗇。

於李之而言,他手裡有大批量的識魂草,更有煉製出來的蘊神丹,這樣幫助他人修習意念術,已不再是見多難的事情了。

只是莘景山終歸是半途結識者,又有烽驛盟的身份,蘊神丹一事才沒說出來。

不過他針對與此人的考校一直沒放鬆過,就像方纔此人剎那間的最真實意念反映,就是李之日常考校的一種。

對這類人他必然不能輕易使用讀心術,不然一旦被察覺,前期的好感就消失殆盡了。

“有了意念攻擊能力,瞬間侵入他腦海,並同時掌握此人的大腦思維,的確是個絕佳的法子!”莘景山已在喜形於色。

離其不忘了提醒,“這樣會不會對現場造成很大紛亂?這可不是件小事情,也許背後會牽連出很多人!”

李之樂道:“那又怎樣?只要麥利克帝王稍加思索,就能體察出那些人的險惡用意,旁人也會自我的角度考慮此事的潛在影響,就是將一場盛大的定親一事攪和了,也是很值得的!要知道,若是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兩國關係,因此而倒退,甚至成死敵,巨大不利影響可是很駭人的!”

莘景山點點頭,“李先生此言有理,既然已因我們一行來到,出現了相當大的反應,多出一件來,只會讓那些意圖搗亂之人更徹底暴露出來,我看可行!”

李之苦笑道:“此時已不是可行不可行的問題,我們是在被人步步緊逼!”

“但關於此事,你最好還是與麥利克帝王通一下氣,不用說的那麼顯白,要他有個心理準備就好!”較之離其,顯然莘景山此方面的經驗更豐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