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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與血肉在入體能量的淬鍊下快速崩碎又重組,這個過程依然非常痛苦,自然又是另一番的非人折磨。

鑽心劇痛讓李之五官再一次扭曲了起來,臉色蒼白中夾帶着滿腔的痛楚難忍。

新一輪的劇痛才漸漸平息下來,短暫停息之後,便是又一番融會過程,他早已是大汗淋漓,渾身每一寸肌膚都濕透了,連頭髮都像是在水裡浸泡過似的。

如此煉獄般的氣血凝成反反覆復,在身體痛感消失的一霎那,李之便感覺自身如同煉器一般被生生淬鍊鍛造了一遍,變得更加堅固強悍。

他相信以自己此時的肉身強悍程度,不需要任何法力護體,就足以承接同境界的全力一擊了。

修為境界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簡事期之後,每一小階位的提升,都是上一境界的數倍,短時間內他是不指望有所突破了。

意念轉動,已被髓血石能量完全融合後的氣血精華,也如同江河般奔湧出來,順着經脈與血管悄然浸滿身體各處,不斷滋養與孕育着血肉內臟骨骼經脈。

隨即而來的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嶄新境界感知,就彷彿是整個人都要融化在了這種暖意里,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在這一刻都生出了極大的愉悅感。

同時也是一種幾乎沒有束縛,zìyóu自在的感覺,那是真正能夠溝通天地的結果,當然與天地匯融程度,是根據自身天地感悟,而有高低深淺不同。

這種搬運氣血之道類似如他的經絡強體術,並沒有修為品階瓶頸之說,就如同上古神獸的血脈進化軌跡,可天生具有,隨血質進化而威力不同。

運轉氣血術,體內氣機被瞬間勃發的巨大能量所激發,氣血搬運立即啟動,在氣血能量強大力量的加持下,令周身各處經脈間的氣息運行猛然間加速流轉。

隨着氣血術運轉到極致,附在他體內的天火也一霎時活躍了過來,滾灼烈焰覆滿全身,更隨他心念念起,其身軀之上熊熊火焰一下蔓延至整個房間。

無形的氣血中隱隱有一絲血色滲出,隨他的威勢漸盛,更多的血色滲出,遠遠望去像是無數血色斑點,煞是艷麗非常。

天火的喜悅李之也能明顯感知,不過他的這種借來的氣血運行之法,遠沒有火麒麟那般純粹,但至少它能夠同樣得到李之的好處了。

天火的興奮卻也帶來滔天的火焰漣漪,瞬息便化作狂暴的氣血能量,瘋狂地席捲開來。

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蕩漾在房間內,幾乎是令得各處都是扭曲變形,諸般駁雜氣息也在瞬間崩潰離析,遠遠地潰散開去。

相對狹小的空間一陣嗡鳴作響,幾欲崩塌的樣子,李之趕忙收起了滿身威勢,很是得意的,把已經心念相通的天火收入了神農空間,自身也是咻地一聲跟入了空間里。

太平公主一行人轉返回來,已是到了掌燈時分,得到李之的招呼,離其、伏辰、繼源道長、撒舍爾、俟老六、楊高澹才自各自房內走出來。

他們在得到了氣血術後,就開始了修習,以便為日後的髓血石吸收做準備。

太平公主的小臉被興奮cìjī得通紅,她在李之身旁嘰嘰喳喳的講述着狩獵過程。

不同於其他幾位夫人,她可沒有體內修為,但不影響跟隨在乞乞承洙身邊,學着埋設各種陷阱或繩套。

她的極度興奮就來自於在深山裡返回時候的獵物獲得,經由她親手埋設的獸類套住,儘管只是些山雞、野兔之類的小東西,卻也足夠引起她的強烈反應了。

乞乞承洙隨在稍後幫着解說,“公主殿下在設套方面有天賦,像是玉蓉、鳳霞可是一隻也沒逮到!”

太平很是認同的猛點頭:“李先生,你是不知道,我還險些套住了一頭野豬呢,可惜當時我的氣力不夠,繩扣栓得不夠牢固,終被它掙脫了,僅留下幾縷帶血的鬃毛!”

羽靈姨走上來笑道:“公主心疼的不行,當場就要我們循着血跡追上去,果不其然,就是那個大傢伙,足有近二百斤!”

隨她手指方向,李之看到正被護衛們抬過來的一頭巨型野豬,嘴邊的兩隻獠牙已被折斷下來。

野豬戰鬥力可是相當爆表的,它的獠牙不但看着兇猛,而且經過裝飾之後極具觀賞性,不但可以作為藝術品擺放於家庭之中,最主要的作用是用作辟邪使用。

據說是着了不乾不淨的事物之後,使用野豬牙在腦袋上面轉悠幾圈,或者是佩戴於身上,就有很好的改觀,野豬牙作為辟邪之物由來已久,是一種使用歷史久遠的老物件。

很多極品都是經過金、銀、銅將之抱箍,形態優美,古樸自然,顏色亮麗,裝飾紋路清晰,價格也是不菲。不論是佩戴還是家居點綴使用,都是美觀大方,具有一種野性之美。

李之笑道:“今晚我們就烤了它,專給公主殿下留一個後腿,她功勞最大!”

太平得意地仰着頭,“明日里我們再去一次好不好?回來時我又埋下了很多,肯定會有所得!而且人家鶴衍宗的人可是留在山裡很多人,是幫你圍鹿呢!”

圍鹿是靺鞨人學自狼群的一種圈獵手段,用以吸引更多鹿群加入其中,才好一次性獲得更多。

尤其是李之需要的是那種品相尤佳的健壯鹿類,圈在一起更便於擇選,但凡獵戶們都深悉自然生存之道,他們不會擅自獵取,有針對性的選擇,放過一些需求之外的獸類,才能讓深山裡的生靈長久繁衍不息。

太平難得有這種心身放鬆時刻,李之也樂得看到她興奮的狀態:“明日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到時候也教我些圈套設定之法!”

顯然李之的婉轉誇讚撓到了太平的癢處,她很是洋洋自得地道:“嗯,我決定收下你這個徒弟了,但到了雪層深處你要馱着我,不然我就不能再往裡深入了!”

此時的東北深山裡,仍有大片陽光照射不到之處存在着極厚雪層。

羽靈姨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們兩人,儘管二位已在主意遮掩,但相互間的小曖昧,還是瞞不過有心人。

這也是李之不想過度勞神,反正這裡的人只有太平的那些護衛們需要顧忌,不過那些人均是她的嫡系,斷然不會向外泄露。

晚飯是在鶴衍宗的精心布置下進行的,李之讓他們得到了可受益終生的好處,自是竭盡全力招待好。

可能是聽說了李之前來的另一個目的,鶴衍宗不知從哪裡淘換來大量的珍貴皮毛,很多是太平這樣的皇家人物也不曾見到過的種類。

李之原來打算去營州皮貨大集購些皮毛回去,東北盛產生草皮,運到那裡硝熟後銷售,據說品種多了去了。

這是因為每到大雪封山之際,再往北行很是不便,為便於關內人取貨方便,最北邊的恰克圖皮貨商也會帶大批貨源運過去。

朝廷早前多派人到恰克圖採辦皮貨,因為那裡靠近西伯利亞,動物毛皮產量豐盛,種類遠遠超過東北。

後來內務府選取珍貴毛皮也是由於交通問題,集中在營州採購。

如此一來,就省了李之的很多麻煩,他高興之餘,也不會虧了鶴衍宗,取出些二品丹藥贈送。

由於相互間以有了足夠信任,在盡了酒興之後,李之將嚴永春、乞乞承洙、李食招到了一起,秘密商議一些今後的合作事宜。

因有李之的提前交代,李食很注意表現出對於武則天的不滿,更有深深對於李姓皇族的擔憂。

一些更深入的問題不好談及,他與李之更多是在提醒靺鞨族對於武氏上位後的擔憂。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明言講出來的,因為李之的一句話,就能讓乞乞承洙聯想到很多,他說到了為儘可能的保護李姓不至於過度損失,不惜付出些常規手段。

有這一番話墊底,就為日後靺鞨族的叛周開了一道口子,儘管乞乞承洙並不知具體將要發生事,也隱隱有了心頭聯想。

李之此時的要求不高,只需他將此次談論內容轉述給乞乞仲象父子就可以了。

並且李食適時提出來與那對父子的見面請託,乞乞承洙又哪裡不知道他與李之有極深打算。

至於李食與鶴衍宗的的交往就純粹多了,修鍊界是不能直接干預政事的,包括那些對外戰事,李食與之結交,更多出於私人關係上的交往。

而鶴衍宗與靺鞨族之間有緊密往來,也需要有大唐官面上的重要人物照應着。

於是他們之間的談話很是成功,李之在其間的引見作用起到了巨大作用。

當晚,李之又被太平公主徵用了,她的理由很挺括,就是為了兩個人的後代問題。

第二天天不亮,眾人就出發了,便是同樣沒有修為的玉蓉、鳳霞二女,也是積极參与進來。

待得進入深山老林,天地已是一片空濛和靜寂,拂曉時候的微微透亮里,天上依稀星光閃爍,啟明星閃着耀眼的光芒,一彎殘月還掛在西面的天空,密林里到處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淡淡青花瓷光澤。

樹上的枝條被積雪壓彎,千姿百態,居然還余留着冬日裡那種別樣的樹掛奇觀。

朔風吹過,將樹枝上的積雪撲簌簌的吹落,在半空中忽的散開,四散而去,最後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李之感覺最美的樹掛要算柳樹的了,柳樹的枝條的彈性和韌性又好,積雪落在柳枝上,即使遠不如垂柳,形成的樹掛倒也又大又長。

風兒輕輕吹過,枝條隨風輕輕顫動,在藍天之下,白雪之上,映襯的格外柔美,像極了wǔnǚ飄落的翩躚的白色衣袂。

東北的森林裡並非只有那些紅松、雲冷杉、椴樹、榆樹、樺樹、柞樹、胡桃楸、楊樹,水曲柳也是其中之一,一楸二柞三曲柳便是由此得來。

松樹的樹掛是最沒有想象力的,因為松樹總要暴露它倔強的性格,不屈的枝條直硬的立着,在冰雪的覆蓋下總要漏出一抹灰白的綠色,展現它不屈服於冰雪的傲氣。

一條小路蜿蜒向前消失在群山的方向,山路上一串串昨日人跡的腳印,山色在雪的映照下,更加的巍峨、陰沉。

李之不時需要馱着太平,深入某一處樹下或灌木間,那裡就是她昨日留下來的陷阱埋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