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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自薦枕席

便是自願做她的男寵,心甘情願的為她鋪床暖榻。

蘇茵嘴角一勾,她半眯着眼,素手一指,指向離她最近的幾個少年,之所以稱呼他們為少年,那是因為他們皆沒有戴冠,尚未成人。

“你,你,還有你,皆是來自薦枕席的嗎”她素手指着那幾個少年,緩緩出聲問道。

見蘇茵竟指着他們問道,那幾個少年頓時一臉喜色,不約而同的點頭說道:“是,爾等皆是來自薦枕席的,還望大人收留。”

他們聲音輕快,帶着愉悅,以為蘇茵定會留下他們的。

因為於這些人中,他們幾個人的容色最好。

蘇茵再不看他們一眼,她抬起頭一一掃過在場所有少年,聲音一高:“我蘇氏阿茵,身為女子,都從未想過以色侍人。”

說著,她抬手一一指向在場所有少年,嘴角一彎:“爾等堂堂丈夫竟要以色侍人了嗎”

她聲音淡漠無波,含着淡淡的譏諷。

她風流之名,不過剛剛傳出,便有這麼多人來自薦枕席,真真出乎她的意料啊!

男寵之事自古有之,更有甚者從男寵一步一步爬到了一國之相,然,縱使風光無極又如何,終究走上了一條骯髒不堪的路。

所以她是不屑的。

更不會留下任何一個男寵。

她聲音清冷,擲地有聲。

這聲聲質問,令得好些個少年不由得羞紅了臉皮,再不敢看蘇茵一眼,緩緩的垂下頭去,彎下脊背。

“便不怕無顏面對故去的先人,又讓子孫後代如何看待”蘇茵的話簡單粗暴毫不留情。

她慢慢的仰起頭,看着那一個個容色不凡的少年,緩緩說道:“自薦枕席就不必了,我這裡從不留無用之人。”

她聲音一落,那些個少年瞬間抬起頭,一臉失落的看着她,恁的傷懷,更有甚者甚至紅了眼眶,那梨花帶雨的摸樣,比女子還要嬌俏上幾分。

蘇茵說著,一頓,接着又道:“若是你們想以自己的才幹留下來,也不是不可,我這裡尚缺幾個人,你們願意的話或可一試!”

蘇茵說的清楚明白。

那些個少年瞬間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我不願!”

“我也不願!”

轉瞬便走了十幾個人。

剩下的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又走了一半。

在場的少年所剩無幾。

蘇茵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他們有幾個人抬起頭,怯怯的看了一眼蘇茵,繼而看了一眼蘇茵身旁的無為,咬着唇轉身離開。

他們早已習慣了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奢靡無度的日子。

更準確的說,是早就被圈養的沒有一點野行,更不知廉恥,與希望是什麼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少年。

他一襲世人最愛的白袍,雙眼泛着星星點點的紅,固執且彆扭的看着蘇茵,咬着唇說道:“你說的可真若是有才便可留下來”

“然!”蘇茵看着他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少年又問:“當真可不用做男寵”

他帶着戒備,帶着不信的看着蘇茵。

在他的目光中,蘇茵嘴角上揚,一字一頓的說道:“然,不用做男寵!”

那少年瞬間鬆了一口氣,他眼底帶了些神彩,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茵說道:“如此,我願意留下來。”

他慢慢伸直方才彎曲的脊背,那一刻他的臉上帶着神采飛揚的笑容。

說著,他不等蘇茵開口,便接着又道:“我名莫青!”

蘇茵扭頭看了一眼無為,淡淡的說道:“無為把他帶下去吧!”

無為看了那少年一眼,沉聲說道:“你跟我來吧!”

至此,接下來幾日,再無人來蘇茵門口自薦枕席。

轉眼已過了三日。

見識了蘇茵的厲害之後,這幾日蘇茵上朝的時候,朝堂上平靜的很。

再無人出言針對她。

不過皆離得她遠遠的罷了。

這一日,下了朝,蘇茵正要離開,不想幾日不曾上朝,一直忙着疫症過後,安撫災民之事的趙初,幾步走到蘇茵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嘴角含着笑,一步一步走到蘇茵跟前,壓低聲音說道:“你當真要嫁給原策了”

蘇茵抬頭看向他一笑,雙手一叉,緩緩說道:“蘇氏阿茵見過公子初!”

趙初也是一笑,他一襲烏黑的袍子,頭戴玉冠,側臉如玉,幾日不見,整個人越發俊朗,好似一柄出鞘的劍,鋒芒盡斂,卻是寒氣逼人。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趙初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茵,眼底幽光閃動。

蘇茵笑的燦爛:“公子以為呢”

又將問題拋給了趙初。

趙初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蘇茵,哈哈一笑:“你蘇氏阿茵又怎會任他們隨意擺布!”

說著,他衣袖一甩,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茵一眼,大步從蘇茵面前走過。

蘇茵慢慢的垂下眸子,笑的格外燦爛。

是啊!

她蘇氏阿茵,怎會任由他們隨意擺布。

她不動,不過是因為時候不到。

天氣越發暖和了。

午後,小睡了片刻,蘇茵搬了把琴,架在湖旁,素手撥弄,輕輕的勾動着琴弦。

“錚錚錚……”琴聲悠揚,蘇茵的思緒隨着琴聲不知飄向了何處。

那日過後,原家和蘇家再無一人出現在蘇茵面前,風平浪靜的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便是如此,蘇茵才越發謹慎。

平靜過後,只怕會是狂風驟雨。

蘇青遠倒是好說。

就是那原深,無為查了那麼許久,都沒有查清他的底細。

“你便是阿茵”忽的一道聲音猛地響起,引得蘇茵頓時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