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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幾天時間,鍾承軍開始忙碌起來,據他的說法,這個蠱師非常狡猾,始終沒有一個固定的落腳點,浮青駱找到的線索找到了蠱師的行蹤,可是這個蠱師行跡飄忽不定,一直無法摸出他的規律,也就無法對他下手。

鍾承軍要求一次成功,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這傢伙還真是膽兒肥,竟然還敢留在湘南,他真地以為自己會下蠱就無所不能,能躲過所有地追查嗎?”浮青駱很不解,距離鍾老爺子中毒的時間過去了很久,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蠱師一直不離開湘南。

深夜裡,三人閑着無聊窩在鍾承軍的房間里喝酒,圍坐在小桌子旁,地上亂七八糟地躺着啤酒瓶。鍾承軍想喝白酒,可是林毅晨和浮青駱同時選擇了啤酒,想要獨斷專行的鐘承軍被林毅晨和浮青駱聯手“鎮.壓”,最後只能無奈地喝啤酒。

桌上擺放着三碟涼菜,花生、毛豆和變蛋。這是鍾承軍臨時起意在街邊的小攤上買來的涼菜,生怕不夠三人吃,直接把這幾樣菜包圓了。

鍾承軍坐着椅子,浮青駱坐着小板凳,林毅晨乾脆直接坐地上。一盤腿,一杯酒就下肚了。

“他倒是想離開,可惜他的蠱蟲都在這裡,費了巨大的心血培養出來的兩隻稀有的蠱蟲,這些都是他的寶貝啊,肯定不會輕易地離開。”林毅晨要比另外兩人了解地多蠱師,負責給他們解惑。

“蠱蟲很難弄嗎?”浮青駱看着林毅晨問道。

林毅晨點點頭,抬起頭來為浮青駱解釋道:“單看網上那麼多介紹,就會覺得特別難,實際上更不容易操作,因為流程和限定條件一多,環節中出現意外的幾率就會變大,尤其是涉及到蟲子這種不可控的活物,成功率更低。”

“像網上還有一些古書里有記載,說必須是在農曆五月五日端午陽氣極盛之時開始煉製,因為傳說這個日子也是毒氣最盛的日子。還有地說必須集齊多少多少種毒物放在一起,讓它們相互吞噬,最後剩下來的那個就是最毒的蠱,觸之殺生。”

林毅晨細數不同的版本和說法十多種,聽得浮青駱和鍾承軍兩人不知不覺入了神。

“這麼多的說法總結下來,就是想制蠱,沒那麼容易。小時候你們都見過蜈蚣、蠍子吧?你真有見過它們自相殘殺吞噬其他蟲子的嗎?沒有!不是餓死地就是悶死地,連第一步都踏不出,你說制蠱有多難?”

“對咱們普通人來說確實有點難,但是對專業人士來說,這算不上難吧?”浮青駱質疑道。

林毅晨卻搖頭:“專業人士?你覺得現在還有多少專業人士?而這其中真正懂的人又有多少?現在大家都忙着賺錢,過好日子,誰還會去學這種東西啊?”

“哎,可惜了,這玩意說起來挺有意思地。”鍾承軍嘴裡嚼着花生,一臉迷醉地說道。

林毅晨思索片刻後說道:“聽起來很有意思,可實際上卻很殘酷,因為這些蠱蟲多用於害人。其實我更相信其中一種說法,蠱蟲在古時多是醫病治人的手段,只是後來越來越多地用於害人,而人們總是對駭人聽聞的新聞多為關注和津津樂道,在長久的時間以後,蠱蟲就變成了一種兇器多被人熟知,這對醫生來說,實在是一種諷刺。”

鍾承軍和浮青駱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林毅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啤酒瓶,仰頭咚咚咚地猛灌一口,放下酒瓶後他已經放下了心裡的感嘆,繼續對兩人說道:“現在懂蠱蟲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所以不了解蠱蟲對於蠱師來說意味着什麼。蠱蟲其實就是蠱師的生命,不僅僅是死了一隻蠱蟲再培養一隻就行了這麼簡單,尤其是這個蠱師,他更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蠱蟲,哪怕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找回來。”

浮青駱對林毅晨的了解不多,但是自打兩人的關係緩和了之後,他對林毅晨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個明明是山溝溝里走出來的少年,卻了解許多神秘的東西,這對他來說非常有吸引力。

他聽到林毅晨的話,非常配合地追問道:“為什麼?”

“因為食龍獸。”林毅晨抬起頭,看着他緩緩說道。

剎那間,浮青駱和鍾承軍都明白了林毅晨的意思。

林毅晨放下酒瓶,翻動着手對他們說道:“你們都知道,食龍獸是洪荒異種,非常非常稀少,稀少到我曾經以為這輩子都未必可能見到它,了解了它之後就丟到了一邊,直到在中醫院見到它,才從記憶中想起了它。”

浮青駱頗為贊同地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把食龍獸當作傳說中的動物來看待,我們圈子裡的人只有祁老三瘋子一樣地相信它存在於世。你可能不知道,當初祁老三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電話里聽着他另外一頭瘋狂地叫喊着,當我聽說食龍獸出世的時候,我花費了整整兩天都沒醒過來,一直都覺得這是個夢,是祁老三給我開的玩笑。後來祁老三給我發來照片的時候,我完全看呆了,我想象中的食龍獸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你想象的食龍獸是什麼樣子?比龍還要大的猛獸?”鍾承軍笑哈哈地說道。

浮青駱卻沒有笑,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我想象中的食龍獸高大威猛,驚世駭俗,我曾經想象過許多它的樣子,可是從來沒有想到,它竟然是一隻蟲子,還特么地是動不動就藏在土裡的蟲子,太特么地顛覆了!”

浮青駱一手捂着腦袋,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搖着頭,就好像祥林嫂一樣,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可思議。

林毅晨和鍾承軍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浮青駱忽然仰起頭,定定地看着林毅晨問道:“既然它是一種蟲子,為什麼要叫它‘食龍獸’?它明明不是獸類啊。”

林毅晨攤開雙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浮青駱不甘心地追問道:“食龍獸是什麼生,卵生還是胎生?”

林毅晨回道:“卵生。”

浮青駱大聲說道:“對啊,卵生的,它應該是昆蟲啊,為什麼叫它‘獸’呢?”

“哎哎哎。”這邊鍾承軍打斷了浮青駱說道:“你可別亂說啊,我還記得學校的課本里曾經記載過,也有卵生的哺乳動物啊。”

浮青駱瞪着眼睛問道:“什麼動物?”

鍾承軍見終於有自己發揮的機會,洋洋得意地說道:“很有名的動物啊,鴨嘴獸,它既是哺乳動物,也是卵生。”

浮青駱獃獃地看著鐘承軍,他這麼一說,浮青駱也想了起來,學校的課本里還想確實介紹過這種動物。

鍾承軍看着呆住的浮青駱,嘚瑟地說道:“而且它也是遠古生物,跟食龍獸一樣也可以算是洪荒異種了吧?”

林毅晨笑着說道:“連我這個初中生都知道,動物的分類是很複雜地,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古代的人類是不懂這種分類地,他們只會根據危害程度來命名動物,食龍獸明顯是一種可怕的動物,而且很少見,所以古代那些只聞其名未見其容的人們就把它叫作獸。”

“真地是這樣嗎?”

“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信不信由你們。”林毅晨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連你們都知道食龍獸的珍稀,可想而知這樣一個蠱蟲對蠱師來說是多麼珍貴,所以他是絕對不會放棄食龍獸就離開這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