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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晨和張岩從俱樂部出來時,身上多少都帶着傷,林毅晨雖然有靈氣可以消除傷痛,可是看着呲牙咧嘴的張岩,林毅晨也沒有用靈氣消除傷痛,而是任由淤青留在身上,多少算是對張岩的尊重吧。

“那小子實在是欠懟,你就不應該放過他。”張岩坐在駕駛位上,對副駕駛的林毅晨說道。

林毅晨綁好安全帶,回想到小李子之前狼狽的樣子,笑出聲來,說道:“算了,讓他背着罵名估計會記得更深刻,揍他一頓也就是痛快一時,等他這次記住了教訓,以後肯定不敢再七嘴八舌地亂嚼舌頭了。”

張岩緩緩地啟動車子,看着前面的路,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問道:“你這麼深思熟慮地,跟我表妹的事兒,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了?”

林毅晨看了一眼張岩,斂去笑容後平靜地說道:“沒錯,是經過深思熟慮地。”

張岩點了點頭,覺得這車上不是聊天的地方,於是就近找了個飯店。

夜色降臨,張岩看到飯店的電視上播出着元宵節晚會,這才醒悟過來,今天是節日,林毅晨剛下飛機就把他給拽了出來,恐怕是不能跟父母一起過節了。

“要不我們再找機會出來吧。”張岩猶豫着站起身,想要招呼林毅晨離開。

林毅晨看着臉色不善的服務員,沖她招招手要了壺熱水,對張岩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在首都也待不了幾天,每天都有事情要忙,我也沒有時間再跟你約了。”

張岩聞言,也不再磨嘰,索性坐回了位置。

兩人要了兩瓶飲料,張岩皺着眉頭喝了一口,覺得不倫不類地,兩個大老爺們在一起喝飲料談心,怎麼都覺得氣氛不對勁兒。

“忘了不開車出來了。”張岩怏怏地嘀咕了一句,把飲料放回桌上。

林毅晨沒有像張岩那般磨蹭,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年過年,若若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張岩正愁不知該如何開場白,聽到林毅晨的問話,正好如他所願。

“她沒有說,我是自己旁敲側擊問出來地。”張岩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地坐着,雙眼盯着林毅晨,就好像檢察官在對着犯人一樣。

林毅晨見他正經過頭的樣子,對他擺擺手說道:“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我跟小璐在一起,更感覺到快樂,所以我就選擇跟她在一起了。”

張岩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他聽着林毅晨的語氣就更加不爽了,他壓抑着怒氣對林毅晨說道:“你這樣對得起我妹妹嗎?!”

“我也不知道對得起還是對不起。”林毅晨看着張岩憤怒的雙眼,沒有畏懼地看着他,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原先我以為,跟若若在一起很快樂,會比所有人都要快樂。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我跟小璐在一起時,感受到的快樂會更多,那個時候其實我心裡很糾結。”

“直到有一天,當若若拒絕了我的邀請時,我忽然發現我沒有想象之中地那麼痛苦,我才意識到,我跟她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以開放式的態度迎接了小璐,之後我們就走到了一起。”

張岩看着林毅晨平靜地說完這番話,壓抑許久地怒火終於爆發了,他指着林毅晨兇狠地說道:“你這樣,是在玩弄我妹妹的感情,你知道嗎?!”

張岩的聲音之大,已經影響了周圍的客人。一旁的服務員緊張地看着他們二人,心裡在擔心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林毅晨眯着眼睛看着張岩,兩人激烈地眼神碰撞,好一會兒的時間,林毅晨緩緩地舒了口氣。

“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如何分辨和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清楚,我只能順着自己的感覺去摸索尋找。如果說,我的行為傷害到了柳若若,我真誠地道歉,就我的本心而言,我是無意傷害她地。”

張岩冷笑一聲:“一句‘無意傷害’就想抹平一切了?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林毅晨苦笑一聲,點頭說道:“我沒有想着要抹平一切,一切都是真實發生地,如今我在你們眼裡已經變成了‘壞人’,也只能永遠都是個壞人,所以我尊重你們對待我的態度,但是對於柳若若和小璐,我不會改變任何態度。”

張岩擼起袖子,虎着臉瞪林毅晨,一副恐嚇的樣子對他說道:“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們‘開戰’了?”

林毅晨上下看着張岩,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對他說道:“今天我們不是已經開戰過了么。”

張岩擺着架勢,正準備再恐嚇兩句,那邊服務員端着一碟子涼菜走了過來。

“幹什麼?我們沒點這個!”張岩被人破壞了氣氛很不爽,對服務員的語氣也不那麼好。

林毅晨瞪他一眼,對服務員笑着說道:“你是不是上錯菜了?我們沒有點鹵雞爪。”

服務員怯怯地看了一眼張岩,悄悄地挪動腳步,對林毅晨說道:“這是我們老闆送給你們地,想請你們安靜點兒,不要打擾到其他客人的用餐。”

張岩立即朝收銀台處瞪眼,卻發現老闆躲在收銀台後面,只能看到頭頂上那不多的發梢。

“好了,你也別嚇唬人了,坐下吃飯,不想吃了咱們就結賬走人。”林毅晨沖張岩擺擺手。

氣氛一旦被打破,張岩之前蓄積起來的氣勢就消散無影,重新坐下後看着林毅晨,他有種有勁兒使不出的無力感。

“艹!你個狗日地,欺負我們家的‘小龍女’,你等着吧,以後有你好受地。”張岩使勁灌着飲料,喝完後,拋出一個沒有半點兒氣勢的威脅。

林毅晨拿起飲料瓶,跟張岩面前的飲料瓶碰了一下,弱弱地說了一句:“有什麼不滿地,衝著我來,別去打擾小璐,這也是我的底線。”

張岩冷哼:“你還有底線?”

林毅晨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一無所有的時候沒有,有所依之後,就有了。”

張岩看着林毅晨,沒有再說話。

等到三菜一湯上齊之後,兩個人一人捧着一碗米飯匆匆吃了起來,等到起身離桌的時候,發現時間才過去了半個小時。

兩人結賬,林毅晨對老闆誇道:“你們店裡上菜的速度挺快啊。”

老闆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張岩,笑呵呵地說道:“一般快,一般快。”

林毅晨一摸口袋,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看向一旁的張岩。

“我沒有帶錢包。”

張岩怒氣沖沖地看着林毅晨,沒好氣地說道:“那就刷手機!”

林毅晨苦笑着攤開手說道:“我一個窮學生,就一張銀行卡,沒敢綁定手機上,我一直都是拿現金地。”

張岩瞪圓了眼睛質問道:“你丫該不會是故意訛人地吧?”

林毅晨呵呵道:“我是那種為了幾十塊錢就摳唆的人嗎?”

張岩使勁點了下頭,肯定地說道:“是!”

“今天被你打了一頓,你請我吃頓飯有怎麼了?”林毅晨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也不是故意不帶錢包地,只不過都放在行李包里,出門的時候忘記了,這個傢伙怎麼依依不饒地?

旁邊的老闆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頓時心裡一驚,這來之前就打了一架,怎麼到這裡了火氣還這麼旺?

張岩不忿地哼哼道:“什麼叫被我打了一頓?明明是你佔了便宜,現在還來賣乖,林毅晨,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小子這麼厚顏無恥呢?”

林毅晨的火氣也上來,衝著張岩嚷道:“那我再讓你打一頓好了吧?有必要在這裡吵起來嗎?”

“是誰先吵地?!”張岩怒道。

“還不是你先大聲嚷嚷地!”林毅晨不客氣地回道。

老闆被兩個人吵得腦袋疼,忍不住說道:“先把錢付了,要吵出去外邊吵好不好?!”

張岩眼見着林毅晨確實掏不出錢來,只得忿忿不平地把帳給清了。

“臭小子,你給我等着,我們老張家的‘小龍女’不是那麼好欺負地!”張岩丟下一句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飯店。

林毅晨走出飯店大門,眯着眼睛看着張岩的車子離去,嘴裡輕輕地念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