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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盛急沖沖地走到了主編辦公室,也不敲門,直接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外邊的文員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啥時候滑頭的張盛變得這麼衝動了?連門都不敲,不知道這麼進去,那個喜歡擺領導架子的主編會生氣嗎?

果然,辦公室內立即傳出了主編痛罵張盛的聲音。

文員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都跟你說了不要進去,這會兒主編正在氣頭上呢,就算你辦下了天大的好事,也不能阻止主編生完氣啊,在辦公室呆了這麼久,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點給忘記了?”

辦公室里,四五個人正縮着腦袋被主編罵,看到張盛突然闖進來,並且頂替他們成為了靶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裡鬆了口氣,有人來頂鍋的感覺真好,總算是躲過一劫了,還能休息一下。

不過他們中間也有人好奇,張盛不是主動申請在外地跑新聞嗎?怎麼突然之間就回來了?而且還在主編生氣的時候闖進來,這麼“魯莽”的事情,不像是他能做出來地啊。

主編看到張盛突然走進來,先是一愣,這傢伙不是今天才打過電話被他罵了一頓,怎麼下午就跑回來了?

心裡有奇怪,不過火氣上來了,主編也想不了那麼多,指着張盛就大罵道:“你特么跑回來幹什麼?新聞跑完了嗎你就回來?!給你錢不是讓你出去糟蹋地,我是看你抓住了一個新聞才給你這次機會地,你別不知道好歹,拿着錢不當錢,還特么這時候跑回來,飛機票不花錢啊?!你特么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是吧?!”

主編一頓臭罵,不過這還不是他的真實實力,他還沒有罵完呢,正準備繼續時,卻看到張盛一把掏出他的工作證件,狠狠地摔到了主編面前的桌子上。

一屋子的人全都震驚地看着張盛,不能理解他的舉動。

這是要辭職不幹了?不對啊,誰都會辭職、誰都會這麼硬氣,唯獨這個張盛不會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社裡的記者換了一茬又一茬,幾乎只剩下了張盛一個老資格的記者,連最苦最累的時期都挺過來了,怎麼在待遇漸漸變好的時候,突然選擇了辭職,這也太不合理了。

主編看着張盛摔到面前的工作證,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一時反應不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證件,又抬起頭來看了看張盛,下意識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張盛橫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把工作隨身用的工具包拿出來,使勁地摔在辦公桌上,衝著主編冷哼道:“老子不幹了!!!就是這個意思!”

當張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屋裡的人登時都不淡定了,出勤記者們紛紛地小聲議論着,主編也愣神地看着社裡資格最老的記者,突然間有些慌神了。

“你為什麼要辭職?!”主編本來很想說一些硬氣的話來嚇唬嚇唬張盛,可是轉念又一想,這次的事情不是尋常的事情,嚇唬一下就可以了,這次是張盛要辭職,這特么再嚇唬人又有什麼用?人家都辭職了,還會怕被人威脅?

慌神之間,主編就說出了這麼一句墮氣勢的話來。

問老子為什麼要辭職?你特么心裡沒有B數嗎?!

張盛指着主編的鼻子大罵道:“老子住個一百多塊錢的小旅館,你特么都嗶嗶個不停,還特么專門打電話來罵我,你特么知道外邊的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還特么怎麼讓老子幹活?實話跟你說,老子特么受夠你了,就算不幹了,老子也不再受你這份氣了!!!以後見到老子說話客氣點兒,要不然小心老子揍你!”

說完,張盛就要轉身離開。

主編趕緊示意旁邊的人去拉住張盛,旁邊的小記者們趕緊伸手拉住張盛,然後愣愣地看向自己的主編。

“給我放開!”張盛一把甩開身後的拉扯,辦公室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半扇,張盛回過頭去,當著屋裡屋外的所有人,再一次指着主編的鼻子大罵起來。

“我告訴你!把老子的工資給老子結清了,等回來老子來拿工資,敢少老子一分錢,老子就往你家門口潑一次油漆,少兩分潑兩次,大不了老子進局子里蹲兩天,出來照樣潑你家油漆,不信咱們試一試,看誰夠狠!老子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光腳不怕穿鞋地,要鬧咱們就鬧大,鬧到全網都知道你是什麼德性,我就不信你還能在這個主編的位置上繼續做下去!”

說完,張盛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看出來了,張盛是來真地,他是真地不打算在這裡繼續幹下去了,看看主編的臉色就知道,張盛要是能安穩地在這裡繼續幹下去,他一定不會給張盛好日子過地。

張盛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路過主編室的門口時,對那些朝着他張望的後輩們說道:“老子慫了這麼多年,終於明白過來了。你們最好別慫太久了,時間寶貴,活得痛快一些才是真地好!”

說完,張盛把一封辭職信丟到了主編的臉上,拎着自己的東西大步地離開了公司。

主編拿着張盛的辭職信,臉色變了又變。這次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公司資格最老的記者被他逼走了,雖然現在的媒體企業員工跳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這放在他們公司受到的影響就太大了,張盛是資格最老的記者,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這幾乎是所有員工的“典範”,當這個資格最老的記者被他們逼走時,也就意味着公司的領導層在員工們心中的威望受到了極大地打擊——連資格最老的記者都能被逼走,那他們這些人還有誰能受到尊重和重視?

而且苗頭已經很快就冒了出來,看看剛剛那四五個被訓斥的小記者,在聽了張盛的話之後,一個個眼睛裡都冒光的樣子,主編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他指着辦公室外工作的員工說道:“都不要亂看亂想了,都好好工作啊,別整天就知道偷懶地。”

語氣之“溫柔”,簡直讓人難以想象!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今天竟然出現了。

主編說完話,轉身就把辦公室的門關上,飛快地收起張盛的證件和工具,然後又把辭職信給放到桌下,開始軟硬兼施地處理眼前這四五個記者,當然是以安撫為主,免得再把他們刺激到,都選擇辭職,那報社下一期報紙可就要開空窗了!

……

離開公司的張盛走到寫字樓的樓下,他抬頭看了看公司所在位置的方向,神情中有那麼一絲落寞。畢竟是他曾經為之奮鬥了多年的地方,說家不合適,可是卻是他的一個“窩”,就這麼離開了,突然間他還有些傷感。

“算了,遲早都有這麼一天地,等到你老的時候,你以為他們就不會把你趕出來嗎?以前的那些老人都是怎麼離開公司地,你都忘記了?”張盛自言自語地勸慰着自己,努力地讓自己去回想之前在公司里大鬧的一幕。

“嘿嘿,老子也能硬氣一把,真特么地痛快!”張盛一回想起主編那張豬肝色的大臉,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來。

張盛打車回到家裡,一推開門,就看到妻子正在廚房忙着做飯,上小學的女兒正在客廳乖乖地寫作業。

“爸爸,你怎麼回來了?”女兒看到張盛回來,連忙跟他打招呼。

安撫過女兒之後,張盛又來到廚房,笑着盯着妻子的眼睛看。

“怎麼了?今天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還眼神這麼怪怪地。”妻子有些奇怪地看着張盛,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我辭職了。”張盛忽然說道。

“……噢。”妻子驚訝地看着張盛,表情隨即又變得平和起來,“看來你是找到了新工作吧?”

“呵呵,知夫莫如妻,確實如此。”張盛走上前去,輕輕地摟住妻子不再纖瘦的腰,感慨地說道:“接下來的日子要委屈你了,我得到湘南市去長期工作,家裡就要交給你了。”

“去吧,有時間多回來看看我們娘倆,別在外邊亂搞就行。”妻子淡淡地說著,還跟他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