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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昱跑到了一旁的小角落裡,不敢離得太遠,怕有野獸來襲。

“稀里嘩啦……”在經過一番與褲子的“生死交鋒”後,陸昱終於釋放了。他都有些熱淚盈眶了,大活人還真就差點被尿憋死。

冷風吹過,他不禁抖了兩抖,趕忙開始提褲子,又是一番“生死搏殺”,陸昱的兩條殘手疼的他牙關咬的緊緊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這又引動了額頭的傷口,陸昱一時十分難受,哪都疼,上個廁所太痛苦了。

當他走回暫時落腳的地方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劉宇涵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中,或許是感覺冷的,她兩手緊緊的抱在身前,陸昱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他知道絕不安詳。

陸昱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件外套,左右手各用兩根手指捏着,彎下腰艱難的披在了劉宇涵的身上。

外套是加絨的,裡面有柔軟的絨毛,不一會兒,劉宇涵就不抖了。

陸昱湊近了看的真切,劉宇涵的睡容不錯,閉着眼睛顯得眼睫毛更長,撲閃撲閃的,此時不冷了的她看起來很舒服,整個面部線條都柔和下來,如果說醒着的劉宇涵是帶着稜角的,睡著了的她就是個孩子。陸昱不禁會心一笑。

長夜漫漫,尤其是接近冬季的夜裡,是很難熬的,冷風不斷從四面八方而來,兇猛的帶走人身上僅存的一點溫氣,陸昱彷彿又回到了村子裡的那個紅磚房,接着又想起了那一夜的神遊太虛。

他靜靜的仰躺在枯葉密鋪的地上,望着深邃的天空,看着繁星點點,他不由想着:在那遙遠的地球外面,有着什麼樣的壯美,什麼樣的恐怖呢?他很渴望去探索、去發掘,心裡卻又有些驚悸,那一夜的經歷恍如昨日,那黃粱一夢的神遊,那七顆璀璨的光點,光點中無與倫比的強大存在,他可能永遠都忘不了那一雙眸子,在最中間的那顆光點中,無悲無喜,無波無瀾,他在那種存在面前簡直卑微如同塵埃。

這個世界越來越神秘了,經歷的越多,陸昱反而覺得自己越發渺小,他想到了北山的巨樹,想到了迷霧的詭異,想到了巨山的崩塌,想到了光門的傳送,想到了神秘的鑰匙……

這世界一點一點的翻開了頁腳,陸昱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進入了恐怖的漩渦之中,從他在北山爭奪鑰匙開始,或者更早以前,他就一腳踏了進來,很難再脫身了。而他也樂於如此,神秘的東西總是讓人來探索的。

很快,陸昱望着天的眼神慢慢堅定下來,總有一天,他會去的,他會強到不懼任何東西,上九天,入九幽,看常人未能看之景,揭常人未能揭之迷,衝天一吼,無敢阻者,望地嘆息,眾生皆泣。

陸昱人生第一次許下了願望,在他狼狽不堪連上廁所都難的時候,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火熱了起來。

陸昱開始了療傷,雖然細胞活化是類似於被動技能的,也就是不用特意操控也會運轉的,但要想真正發揮到最大限度,還是需要陸昱調控的。

陸昱的意識逐漸沉入了身體之中,引導着細胞活化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百川匯聚,一道道能量匯在了一起,最終在陸昱的指揮下一遍遍的沖刷着手腕處的斷骨,他如今已經基本放棄了對其他傷口的治療,主攻手腕。

手腕彷彿浸泡在溫水之中,升騰而起一股暖流,逐漸擴散到了全身,連外界的冷風似乎也被隔絕在外了,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當然,是意識中的眼。

時間如水,緩緩流逝。陸昱只覺得過了一小會兒,再睜開眼時天邊卻泛起了魚肚白,竟已是一夜過去了。

他看向了劉宇涵,劉宇涵睡的正香,手指緊緊抓着披在身上的衣服,發出輕輕的鼾聲,嘴角流着一條可疑的液體。

已經到了這時候,陸昱也不打算叫醒劉宇涵了,治療了一夜,他自己一點也不累,反而有些神清氣爽,細胞活化的力量似乎滋潤了他的腦袋,將他幾天的疲勞一掃而空。

這一夜收效也是顯著的,手腕的骨頭雖然還沒好全,但已經可以輕微的扭動了,至少上廁所不成問題了。

他滿意的笑了笑,站起身來用力的伸了個懶腰,噼里啪啦的聲音頓時不絕於耳,他不由舒爽的*了一聲。

“嘶……”接着背後和大腿撕扯的疼痛又將他拉回了現實,他趕忙縮回了身子。

雖已是深秋,可夜蟲還是不甘心的發出着鳴叫,與瑟瑟的風吹落葉聲合在一起,好一出大自然的交響曲,月牙已經淺淡的幾乎看不見,天地正是黎明前最昏暗的時刻。

陸昱忽然聽到了一陣落葉的沙沙聲,與風吹過的不同,這聲音明顯的要大很多,十分沉重,他不由警覺的豎起了耳朵,身體第一時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與此同時,他輕輕的走到了劉宇涵身旁,右手先是捂住了劉宇涵的嘴,接着用力搖了搖。

“唔……”劉宇涵一下驚醒了,她本就睡得淺,這一夜已經算是末世以來她最深的一覺了。

“噓……”陸昱給了劉宇涵一個噤聲的眼神。

看陸昱眉頭皺着,劉宇涵快速的用眼神與陸昱交流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伸手指了指捂在嘴上的手,示意陸昱拿開。

兩人都站起身來,劉宇涵看着身上的外套眼神不由暖了暖,她感官本就敏銳,很快她便聽到了陸昱之前聽到的雜亂沙沙聲。

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劉宇涵在陸昱面前比了個三的手勢。

陸昱的眼神就更加凝重起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手腕不方便,劉宇涵也受了不輕的傷,這是兩個人最弱的時刻,卻來了三個大傢伙,只能祈禱對方只是路過,發現不了兩人吧。

而現實往往就是與想象背道而馳的,陸昱剛這麼想,耳邊的沙沙聲就變得大了起來,對方顯然正在接近。

劉宇涵聽的真切,對方顯然就是衝著兩人而來的,對方是怎麼發現兩人的?劉宇涵早就有了答案,鼻尖縈繞不散的血腥味早就出賣了他們,對方比她想象的來的更晚一些。

活動着有些僵硬的手腕和手指,劉宇涵的匕首已經隨時待發了,躲不過去,便打一架吧。

陸昱理解了劉宇涵的動作,他的眼神也就不再緊張了,長久來的戰鬥使得他如今再遇到戰鬥時已經可以平靜以待了,戰鬥中保持平淡心可以更好的把握戰場時機,一味地在乎生命只會犯更多的錯誤,從而丟掉生命。

兩人都背靠着大樹,視線里很快便出現了三個大傢伙,沒錯,就是大傢伙,竟是三頭熊瞎子,陸昱對熊沒有研究,分不出品種,但他能看出來這三頭熊大的不正常,先不說有多雄壯,僅高度就有兩個陸昱高了,走至近前怕是陸昱需要使勁的仰頭才能看到頂。

三頭熊瞎子顯然是知道兩人的方位了,四條粗壯的腿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朝着兩人兇猛的撲將過來。

“嘭……”大樹微微顫了顫,幾片枯黃的樹葉無奈的脫離了樹杈,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就在第一頭熊撲過來千鈞一髮之際,兩人極有默契的分頭跳開,第一頭熊收不住勢,或許也沒想過收勢,一腦袋狠狠地撞在了大樹上。

另外兩頭熊速度稍慢些,見兩人分頭跳開,也跟着兵分兩路,分別追向了兩人。

劉宇涵速度不慢,匕首輕快的在指尖跳動,藉著叢林的大樹不斷的躲避着,有時回身或刺或挑,在熊瞎子身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傷痕。

那熊瞎子不在乎身上如同撓痒痒般的攻擊,但它忍受不了劉宇涵的挑釁,蒲扇般的熊掌不斷的用力拍着,卻一下都沒有拍中劉宇涵,反而是飄在空中的落葉更多了,一顆顆大樹上本就貧瘠的葉片幾乎脫落了個乾淨。

而陸昱就沒有劉宇涵那麼瀟洒了,他手腕與大腿上的傷勢影響了他的速度,他又不擅長用腿攻擊,再加上剛開始撞樹的那頭熊毫不猶豫的追向了他,一時間險象百出,幾次都是剛好躲過熊掌的拍擊,一陣陣掌風不禁讓他出了一背的冷汗。要不是他的木靈天賦輔助,怕是他此時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劉宇涵輕鬆愜意中得閑望了陸昱這邊一眼,見陸昱狼狽不堪,也不由為陸昱捏了把冷汗,腦袋極速的運轉着,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跑。

他們兩個若是全盛狀態還好,還有希望與這三個大傢伙搏一搏,說不定還能宰了它們,可如今卻是兩人死裡逃生後最狼狽的時刻,這就很尷尬了,她還好些,還能用匕首不時的反擊兩下,陸昱就慘很多了,手腕的原因使得他連唐刀都握不緊,用天賦凝出的尖木卻連熊瞎子的皮都很難劃破,只能狼狽的不斷逃跑。

於是,跑就成了兩人如今的頭等大事,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劉宇涵開始有意識的領着身後的熊瞎子繞圈,不斷的向陸昱的方向靠攏着。

陸昱大大小小的戰鬥經歷了無數,大局意識早就形成了,只是抽空瞥了劉宇涵一眼,他便看懂了劉宇涵有意幫他。

而戰鬥中他可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需要幫助時毫不矯情,隊友是用來幹嘛的?就是互幫互助的,他也開始向著劉宇涵的方向接近着。

“還好么?”大戰當前,劉宇涵嘴角卻掛着調侃的笑容,真切的一副輕鬆加隨意的樣子,將身後的熊瞎子玩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