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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也正如這些人所感知到的那樣,待到所有被驚到的人稍稍冷靜下來之時,定睛一瞧地洞之前,這才發現出來的哪裡是什麼喪屍,分明是一個個與他們無異的能力者,在戰場上時日久了,他們當然能在這短短時間裡分別出喪屍與倖存者的差別,其中最大的、也是最明顯的一點,便是喪屍的表情只有兩種,一種是獃滯流着黏液,另一種便是猙獰且眼睛泛着紅光,當然了,也可以很簡單粗暴的認為,只要臉上都是膿包的便是喪屍就行了。

眼前剛剛從地洞中衝出的能力者們很明顯的不是什麼喪屍,首先一個個的雖不說衣着整潔,但至少還都裹得嚴嚴實實,不像喪屍群,末世以來的這些時日早就將他們屍化前的衣着“褪”了個乾淨,其次他們的表情,那是絕不會出現在喪屍臉上的表情,一種大驚恐,彷彿身後有什麼要命的東西在追趕一般。

這也是為什麼原來就在地洞外的能力者,在看清出洞的是能力者後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沒有人能松下來,哪怕是趙拓、虎老怪、劉宇涵這些人,雖然他們能感受到地洞里似乎沒有什麼東西了,可面對這些逃出生天般的人,他們還是繃緊了身體,這神秘的世界,誰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類理解不了的事情?他們仰仗自己的實力,但絕不缺少敬畏心,敬畏心這東西,同樣是支撐他們在末世活下來且活的好的一種能力。

一時間場上一下進入了窒息的恐怖氣氛中,在場的能力者的視線集體的集中在了整場的焦點之上,便是那黑黝黝的地洞出口,彷彿是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寧靜,似乎下一秒,整個戰場都將風起雲湧起來,到時便是一場眾人粉墨登場的鬥技舞台了,很多人的想法都是這樣。

然而,事態並沒有如同眾人所思所想的那般進行下去,就在所有人緊張起來,有武器的握緊武器,有天賦的運轉天賦力量,所有人不管準備好的,還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主動的被迫的,無論怎樣,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期待,有時候等待是很熬人的,給個痛快反而讓人舒服。

不過他們今日似乎註定要等待下去,地洞依舊是那副樣子,恆古長存般的向外冒着陰森的氣息,眾人屏着呼吸等待,直到很多人都憋不住換了口氣又換了口氣之後,地洞還是沒有一絲動靜,地洞的洞口如同一張怪笑的大口,正在嘲笑着眾人的緊張與不安。

“日它先人板板的,你他娘的是出不出來啊,白讓小爺興奮了……”寂靜的場間突然響起了一個刺耳的怪叫聲,這肆無忌憚的聲音哪裡還有別人,眾人的視線不出意外的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便是四怪人的方位。

喊話的是個紅臉男子,手中一把巨大的剪刀高高舉着,另一隻手叉腰,對着漆黑的地洞口破口大罵起來,這自然是四怪人里排行老三的“大紅臉兒”,他早就不想干坐着了,剛才地洞里衝出這些個人來,可把他高興壞了,躺倒在地的身子一個鯉魚打挺,他順手便抄起了一把大剪刀,便開始等待着洞里還有什麼怪物出來,反正大哥說了,喪屍他們隨便殺,殺人的話得先問過大哥。

地洞自然不會給“大紅臉兒”什麼回應,如果回聲算得上回應的話,那可能是一點回應,不過只要孿生兄弟兩人都在場,就絕不會出現沒人搭腔的尷尬場面。

“三哥,三哥,你拿錯了,還我的剪子,我不要你的……”前面“大紅臉兒”氣勢洶洶的對着地洞破口大罵著,後面他親弟弟“小綠臉兒”卻是委屈的拽住了他的袖子,另一隻手拿着一把一模一樣的大剪子,怯生生的想要跟哥哥換回來。

“沒事……沒事,老四,你先到一邊,看哥哥怎麼教訓那些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大紅臉兒”一邊叫囂着,百忙之中還扭回頭來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說話的模樣頗像那捉耳撓腮的猴王行者孫。

“不行,三哥,不一樣,大哥給咱分了編號了,你把我的給我。”“小綠臉兒”哪裡會被自己哥哥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不依不饒的拽着“大紅臉兒”的衣角,生怕“大紅臉兒”在他一個不注意的機會中便溜跑了,他早就對付哥哥有了經驗,早早的便搬出了虎老怪的名號,反正無論是“大紅臉兒”還是“大紅鐮刀”,亦或者是他“小綠臉兒”自己,都是最聽虎老怪的話了。

“好了好了好了,老四,你別告訴大哥,我跟你換回來,三哥知道你也想殺喪屍了,只要你別告訴大哥,三哥帶着你一起殺喪屍好不好?”“大紅臉兒”果然一聽到虎老怪的名號便泄了氣,大哥最寵愛老四了,老四一告狀自己免不了要被說道,於是他先是小心的看了虎老怪一眼,只見對方並沒有因為他的大呼小叫睜開眼來,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然後便偷偷摸摸的在“小綠臉兒”耳邊提起了條件。

“好,我不說……我肯定不說。”到底還是親哥哥,“大紅臉兒”這一下果然誘惑到了“小綠臉兒”,“小綠臉兒”高興的幾乎蹦起來,連聲答應着自己哥哥的條件。

這兩兄弟的一番表現他們自己還感覺低調得很,可眼下場上如此的寂靜,從“大紅臉兒”第一開始的嚷嚷中,眾人的視線便聚焦了過來,等到這一對孿生兄弟條件達成完畢,大多數人都不由莞爾一笑,這兩兄弟雖然在戰場上見血不眨眼,可日常是真的天真到非人般的程度。

而這一笑,從有一個人“撲哧”一下開始,整個戰場的氣氛便有所不同了,緊張到壓抑的氣氛如同一根繃緊的弓弦,弓拉滿月終要鬆手,弓弦從繃緊到鬆弛狀態也只是一念之間,而這一笑,不管是誰發出的,都將整個戰場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無數人也終於從地洞口的方位移開了眼睛,開始關注起了其餘的地方。

該來的暴風雨沒來,很多人在鬆了一口氣之後又有些悵然若失,若是可以選擇,他們當然更加願意在光天化日下戰鬥,而不是進入那連視線都模糊的地洞之中,既然裡面的東西不出來,那他們就又回歸了最原始的問題——進不進。當然了,到這個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了第一批的實踐者,而他們的結局也是顯而易見的,也是理所當然的失敗而歸。

“兄弟,怎麼回事啊?裡面什麼情況?”剛才原本打算進入地洞的那能力者小隊中的一人獨自走出了隊伍,慢慢的扶起了一個地洞中逃出的男子,他先是從腰間取出一個水壺,大方的遞給了對方,與此同時詢問起對方地洞中的情況。

“呼……呼……”那男子從一逃出地洞便躺倒在了地面上閉起了眼睛,他似乎在短短的進入地洞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耗費了很大的體力,且看他的情形並不只是身體的疲累,精神似乎也是耗費了很大的精力,這種疲勞末世前一般是出現在經常熬夜的學生與職場白領身上,卻不知這男子經受了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這種樣子並不是個例,就看一個個衝出地洞後的身影們,同樣的疲累感出現在他們身上,這不得不說給地洞又浮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洞外的人此時心裡如同被人撓了痒痒肉,實在難受的緊。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疲憊的雙眼,視線最近處便是那問他話的能力者遞來的水壺,男子感激的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說聲謝謝,費了很大力氣,男子在那能力者的幫助下坐起了身子,他這時候全身已經幾乎沒了一絲力氣,連喝口水都需要那能力者的幫忙。

男子靠着一棵大樹,對着能力者點了點頭,蠕動着嘴唇似乎想要回答能力者剛才提出的問題。

到這時那能力者反而不急了,四周幾乎所有的耳朵都豎著,都想要知道地洞中的秘密,這樣一來他又何必着急,吊一弔這些人的胃口又如何,他也不指望能獨得情報,那樣的想法太不現實,眼前至少幾十將近一百個從洞中逃出來的,只要有心人一打聽便知道了,消息是瞞不住的,總會流傳出去,他也只是一時的惡趣味而已,也算是他這個並不算是大人物的一點作怪心理吧。

那能力者先是伸手制止了那人的話語,將水壺慢慢伸向那人的嘴邊,“別急,先喝口水吧。”他的聲音盡量的顯得親切些。

旁邊一個個注意着這裡的能力者們不由一陣翻白眼,心中暗罵這人作的很。然而就算他們急得抓耳撓腮也只能等着,每個人面對“蛋糕”都想分一杯羹,可也講究吃相的問題,急急慌慌的未免吃相太過難看了。

可不待那能力者將水遞到那人嘴邊,只聽旁邊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響起:“馬上就死到臨頭了,還喝個什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