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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台堡中,周大先生已經奔走多日。

如今者寥寥幾十個人,實在沒有必要再分什麼派系了,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團結起來,不管大家的宗旨是什麼,先想辦法盡量多的籌集資源,做好下一次聖旨的準備。

到了這個時候,連貴者盟的人,也有些失去信心了:封爵者真的是天火的寵兒嗎?可是在聖旨下、在絕滅大法儀中,不也說死就死了?

於是各方勢力漸漸統一了態度,趨向於結盟。

周大先生也來找過宋征,宋征告訴他重建狼兵營的事情,結果消息一傳出去,聽說有新人要進來,各方勢力頓時分崩離析,都在盤算着等新人來了,再起爐灶,扯大旗拉隊伍……

宋征聽說了之後,越發認定自己沒有去摻和這些聯盟是正確的決定。這些人當中,有能力、有想法的人很多,但真正有睿智有眼光的,只有周大先生一個。

而他即將成為新的狼兵營總兵,立刻又成了各方勢力眼中的香餑餑,讓他不勝其煩,索性躲了出去。

一晃半個月過去,天火安靜——宋征知道,它在等新人到來。

這半個月時間,他已經初步能夠施展《彈指驚劍訣了》。從劍法上來評斷,這部法訣一共有九招。

能夠施展三招,可以算作小成,能夠施展九招可以算作大成。

宋征現在能夠施展前兩招:銀河天落、銀龍盤空。

距離小成還有一步,但已經足以用來對敵實戰。

這天下午的時候,第一批死囚狼兵八百人,在斗獸修騎第三營的驅趕下,進入了皇台堡的範圍。

宋征五人站在皇台堡的城牆上,冷冷的望着這些一盤散沙的“新兵”。

周寇手中握着營將虎符,看着下面的情況連連搖頭:“只有八百人,前後隊伍拖拉了足足兩里!來了之後,老子一定要狠狠地操練他們。”

宋征面目冷峻,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把手中的總兵虎符高高舉起,靈光應激而發,八百狼兵身上的罪囚符全都開始燃燒起來。

他的聲音,通過靈元傳遍了皇台堡後方的大地:“所有狼兵聽令!

一炷香的時間,趕到皇台堡中校場!遲到者杖責八十!”

八百新兵都聽到了,但是似乎效果普通,只有小部分狼兵加快了速度。石原河給宋征抽調來的死囚都是修士,一炷香的時間趕到校場綽綽有餘,就算是最低級別的燃穴境也能做到。

能不能趕到,只看他們願不願意而已。

亂糟糟的人群中,有五個人結伴而行。

當中一人個頭極高,看上去四十歲的年紀,卻已經禿了頂。鼻子豎直又長,鼻尖有些下彎,就像是用刻刀一刀拉下去雕刻出來的。雙眼細長,嘴唇黑薄,一臉狠厲陰沉的模樣。

他不緊不慢的走着,在宋征的聲音傳遍大地的時候,他故意停了下來,揮手道:“走的累了,坐下來歇一歇。”

他身邊四人也隨之譏笑的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宋征五個,不屑道:“區區知命境初期,也想當總兵?”

為首的禿頂修士身上氣息涌動,赫然是明見境大修!他身邊的四人,也都是知命境巔峰!這一路被押送過來,五人臭味相投,早已經勾結在一起,並且有了自己的計劃。

禿頂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指着城牆上譏笑說道:“你們信不信,那些個小傢伙,必定在想着要給咱們一個下馬威,憑藉的,不過是這些罪囚符罷了。”

“哈哈!”他身邊一人笑出了聲:“他們恐怕不會想到,咱們也在想着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禿頂的眼瞳好似豆粒,漆黑點在了大片的眼白上。配合他細長的眼皮,讓人更加感覺陰森狡詐。此時,他眼中閃過了幾分僥倖的神情:“原本以為死定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老天居然還賜下了這等機會,可見我等命不該絕,還有一場富貴!

這幾個小東西,哪裡懂得什麼御下手段?咱們都是經年老兵,幾個手段下來,保證這幾個年輕的小子對咱們俯首稱臣!

在別的地方當營霸,還要小心被長官惦記。在這裡,咱們就是長官了,哈哈哈!”

其他四人也一起笑了。老兵都知道軍營里的情況,不是你有官銜就能壓的住人的,他們很不看好這幾個小東西,反而覺得被送來皇台堡,雖然危險卻是一個機會。

一名孤傲的中年從一旁飄然而過,朝着皇台堡加速趕去。

四人中有人問候了一聲:“曹兄,這麼著急做什麼?”

曹古齡卻只是淡淡的一拱手就過去了,沒有回答他。

“不識抬舉!”這幾人暗自不滿:“還以為自己是嶺南五州第一強兵呢?”

曹古齡飛快而過,但是那幾人背後的議論,他一字不漏的全都聽到了,心中卻是不免哂笑:“一群蠢貨!以下犯上豈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狼兵身上都有罪囚符,你們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皇台堡早已經成了一片煉獄,能夠在這裡活下來的人,豈會軟弱?你們用老一套營霸欺負新來長官的手段,根本就是送死!”

宋征站在城牆上,看着下面堡門中,不斷有新兵通過。他計算着時間,眼看着自己規定的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進入皇台堡的新兵一共才兩百多人,還有一大部分都在慢慢吞吞的往這邊走着。

禿頂身邊,有一群新兵經過,低聲詢問道:“楊老大,沒問題吧?”

禿頂修士楊三破冷哼一聲:“怕什麼?咱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你看看現在,差不多有六百人在外面,法不責眾,他能懲罰咱們所有人?他要真敢這麼干,他這個狼兵營第一天就要炸營,朝廷能饒了他?別忘了,咱們背後還有石原河老大人!”

“好,那咱們就按照原本商量的辦!”

楊三破點點頭,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兄弟們說,都別怕。日後在這皇台堡中,是受氣做孫子,還是吃香的喝辣的享受最後的時光,就看今天了!”

新的狼兵營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楊三破是因為擊殺了他的長官而犯下了死罪,可是連審訊他的那位總兵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殺人。

他是為妖族盜取軍中機密,被長官發現,故而悍然殺人——他是妖族的姦細!

被調入狼兵營之後,他又接到了妖族方面的命令:盡量在皇台堡製造混亂。而他也判斷,這有可能是自己的一次機會。

他暗中串聯,煽動新兵們對抗長官。為了讓他們放心去鬧,他謊稱自己是石原河在皇台堡的眼線,背後有老大人支持!

這些死囚,大都殘暴而瘋狂,他境界又高,沒費多大力氣就成功了。

……

史乙看着那些拖拖拉拉的新兵就來氣,幾次都忍不住要衝下去給這些人幾鞭子,宋征在旁邊,輕輕的按住他:“史頭兒,稍安勿躁,咱們要有分寸,不能師出無名。”

史乙這才耐着性子,但是他又等了一會兒,實在氣的看不下去了,轉頭背對着那些新兵,眼不見為凈。

“胖子,時間到了嗎?”

王九看着那柱香,終於燃盡了最後一點:“到了!”

宋征一揮手:“土匪,封門!”

“好咧!”周寇眼中閃着冷芒,萬民錘舉起,重重朝下一砸。捆住巨大鐵門的鎖鏈嘭的一聲被砸斷了,被他們吊在城門上的鐵門轟隆的一聲砸落下去,深深戳進了地面,煙塵四起。

有幾個原本“閑庭信步”走到了這裡,正要進去的新兵差點被砸死了。

這幾個驚魂未定,憤怒無比的衝上一看,指着五人鼻子破口大罵起來:“狗日的東西,瞎了你們的狗眼,沒看到爺爺們正要進去嗎?!”

宋征手持總兵虎符,高高舉過了自己的頭頂,森冷喝令傳遍大地:“冒犯上官——殺!”

他用力一握,總兵虎符上,飛出幾道冷光,宛如電芒一般躥上了半空一轉。城門口那幾個新兵,身上的罪囚符隨之感應,猛的爆炸開來,砰!砰!砰!血肉四濺、粉身碎骨。

周寇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兩眼閃爍着嗜血的興奮,把小黑碗舉起來,朝下面一罩,那幾個新兵的魂魄被他捉了去,餵養自己的冥魂龍犬了。

這等霸烈的手段,讓城牆外五百多新兵為之一靜,短暫的時間內竟然是鴉雀無聲。

突然有人叫喊起來:“草菅人命!”

“總兵怎麼了?總兵就可以隨便處死戰士嗎?”

“我們要上報朝廷,討個公道!”

群情激奮,楊三破在後面藏着,暗暗嘲笑宋征:以為就憑這種簡單的粗暴手段就能嚇住這些新兵?如果這一營只是普通人、甚至只是普通修兵,你可能就成功了,可是他們都是殺人如麻的死囚修士!

他對身邊的跟隨者低聲說道:“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這幾個小傢伙比咱們想象的更蠢,馬上就要炸營了,咱們等等他們壓制不住局面的時候出去,掌控住大局,到那個時候,這五個小東西對咱們就只能言聽計從了。”

幾個隨從都暗中翹起了大拇指。

宋征五人面對下面情緒爆炸的新兵們,卻一直愣愣的站在城頭上。新兵們暴怒了,有人喊道:“殺上去!不過是五個知命境……”

宋征掃了叫喊的那人一眼,仍舊是冷冰冰的一言不發,手中的總兵虎符再次一握,一道冷光宛如電芒,竄上半空中滴溜一轉,那人一臉驚懼之色,身上的罪囚符發動,嘭的一聲和剛才那幾人一樣炸的血肉紛飛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