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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大不掉,說的是下屬勢力太大,無法指揮調度,甚至是喧賓奪主。

李牧野很清楚自己的境況,陳淼在培養自己,但同時也是在利用。阿輝哥對此無能為力,楚秦川的態度則有點推波助瀾的意思。誰都指望不上,唯有依靠自己。這種局面下,只有自己的實力強大到一定層次的時候,才有機會拿到平等對話的權利。而現在,陳淼在做任何決定的時候,問都不會問自己一句,不管這個決定是否跟自己的命運有關。

李牧野不喜歡這種感覺,哪怕陳淼做出的決定是對自己有利的。

世事無常,變幻莫測。

現在她在培養小野哥,當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可如果哪天局勢發生變化,她不需要自己的時候呢?李牧野不喜歡這個假設,正如他不喜歡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擺布。用李奇志的話說,江湖裡野慣了的爺是適應不了溫室里當孫子的感覺的。

找上基里琴科的目的,一是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謀求增強實力。就算有一天,失去了背後的支撐,也可以憑自己的實力站穩腳跟。二是想藉此來試探陳淼對自己容忍的底線,看看自己現在有多大的胡作非為的空間。

基里琴科是個理性又謹慎的人,但李牧野卻很有信心說服這個男人成為生意夥伴為自己所用。他從基里琴科的嘴巴里聽到的是謹慎和理性,從眼睛裡看到的卻是狂熱的野心。

一個聰明人不會被別人的話語拉下水,只會被自己的野心驅使邁入水中。

魯源說,做為一個大老千,最重要的素質不是把餅畫的有多漂亮,而是要善於發現對你的餅有渴望的人。

李牧野沒有給基里琴科畫餅,拍出兩百萬美金的支票後,基里琴科已經可以自行腦補未來那張餅的香甜可口。而李牧野隨後只是半遮半擋的透露一些實情,讓他自己去發揮想象。

低等級的老千喜歡用我要你相信我的方式達到目的,所以經常會說你一定要相信我之類的屁話,喜歡滔滔不絕引經據典,玩弄語言遊戲,遇到精明的人往往會碰一鼻子灰。而高等級的老千經常針對的是高智商高財富的群體設局,在這些積累了一定社會財富的精明人面前,前面那種針對大爺大媽的低層次手法根本不入流。

比較而言,李牧野更喜歡讓目標自己邁進局中的方式,對待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聰明人,不但要拿實力說話,還要技巧的利用對方渴望更上一層樓的**來誘使對方主動加入進來。

江湖無處不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存在這種黑白通吃的江湖大佬。李牧野找到基里琴科不過是隨機性的選擇,但是在看到這個人以後,就立即決定這個合作夥伴非此君莫屬。之所以果斷作出決定,不排除有王八瞅綠豆的心理暗示因素,但主要打動李牧野的因素還是基里琴科身上那股子溫文爾雅的教養,和面對巨款從容不迫的氣度。

響鼓不需重槌。

李牧野的話只說了個開頭,基里琴科已經聞弦聲知雅意,忽然擺手摒退眾人,李牧野見狀,也立即配合的命老崔出去等着。包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基里琴科目光灼灼看着李牧野,問道:“這麼說你能搞到中國俄羅斯和烏克蘭三國之間合法渠道的進出口配額?”

“我還能提供安全穩定的官方渠道。”李牧野笑眯眯看着他說道:“我需要的是一個有實力和野心的合作夥伴,來建立一種長期共同發展的關係,不單是糧食貿易,還包括其他諸如能源類商品,來自中國的需要官方配額的緊俏貨,只要是烏克蘭市場需要的,我都能搞到,而同時,我也會需要你提供一些你能提供的服務或者渠道。”

“比如呢?”基里琴科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趣。

“比如我需要一個穩定可靠的銷售商,一個可以向我提供具有烏克蘭特色商品的供貨商,一個有着自己的特殊渠道可以完成一些官方表面不認可,但私下裡卻接受的特殊商品交易的掮客。”李牧野丟給他一個你懂得眼神,讓他自己體會去。

基里琴科沉吟了一會兒,道:“這樣的生意從來不是我們這種人有資格插手的,從你一出手就是幾百萬美金這一點來看,我想你的生意做的一定非常大,而我卻拿不出很多現金來參與……”

“我肯定是要佔據主導地位的。”李牧野斷然說道:“所以前期投入的問題不需要你擔心,你只需要提供人手和場地就足夠了。”又道:“另外利益分配的問題你不需要多想,刨除投入成本外,無論什麼生意,你和我都是五五分賬!”

好的生意人大約有兩種類型,一種是錙銖必較積少成多類型的,另一種是千金散盡還復來,海納百川,把盤子做的巨大,讓很多人獲得利益和成功體驗的。前者聚沙成塔,後者眾志成城。都有轟然倒塌的可能,也都有建立不世基業的機會。

上述這番話是李牧野最近才從楚秦川口中聽到的,當時他問自己想做哪一種生意人。李牧野說我當初揣着創業資金來到俄羅斯,滿腦子都在想怎樣成為第一種類型的商人。而現在,我覺着自己已具備了成為第二種的條件。楚秦川又問,為什麼?李牧野說道:人各有局限,成就事業的基礎是先學會量身定做,找准自己的定位,然後做出適合自己的決定。

現在,李牧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生意方向。

基里琴科聽到五五分賬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此後,接連數日,李牧野都流連於基里琴科名下的各個俱樂部等娛樂場所。給楚秦川的說法是出去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實際上卻是在實地考察基里琴科的實力。

意向達成是合作的基礎,具體到書面上的東西自有職業經理人們來打理。李牧野把這方面的事務都交給了安德烈負責,在俄羅斯南部城市伏爾加格勒,他管理着一支專業的經理人團隊。而基里琴科這邊絕大多數事務都由他這個莫斯科大學政治經濟系高材生包辦了。

李牧野用人,從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安子這廝雖然油滑了一點,但能力卻還是不錯的,在跨國貿易方面絕對算得上是行家裡手,最主要是他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所以可控性極好。把他調到基輔來跟基里琴科接洽,李牧野自己則成了甩手大掌柜,只要把握住渠道和金錢兩個方面就可以了。

這些天,楚秦川一直挺忙的,幾乎很少過問李牧野的行蹤。李牧野心裡頭十分清楚,名義上這老頭是自己的安全顧問,實際上他就是陳淼安放在自己身邊的黨代表。當日是阿輝哥把他推薦過來的,但李牧野現在已經知道,實際上他是毛遂自薦來的。因為金度勛是他的一眼連襟,託孤老友,老金之所以找上自己,就是這老頭背後唆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