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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的男人很討厭,但如果跟童心未泯和英俊聯繫在一起,或者就可以叫做雅痞了。雅痞的男人知情識趣,非但不討厭,反而還有點可愛。

魯少芬春光乍泄,自然是有一點點惱火的,但少女懷春,泄露的對象又是她一直心儀的男人,這惱火程度不免打了許多折扣,甚至是羞澀欣喜的感覺還大過了惱火的滋味。

這時候本該是曖昧甜蜜的氣氛,卻被一頭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給打擾了。魯少芬的怒火值騰的一下飆起來,在李牧野吃驚的目光注視下,飛起一腳來把那頭紅毛巨猿踢的滾出老遠。這一腳的威力之大,遠超過了李牧野對她實力的認知,那傢伙臀骨碎裂的聲音甚至比慘叫聽的還清楚。

原來這巨猿是悉昌達拉蒂豢養多年的寵物。悉昌達拉蒂被牛毛針麻翻在地暫時失去知覺,但這毒針的藥量有限,不能持久作用,幾分鐘以後悉昌達拉蒂就恢復了知覺,立即向這頭紅毛巨猿發出信號,這才引來它的攻擊。

這邊鬧出這麼大動靜來,會館其他人怎麼會不知道,不大會兒,就有十幾名工作人員聚攏過來。眾人看到屋內情形,無不驚訝駭異。這時有人過來把悉昌達拉蒂扶起來,那個大堂里負責接待的經理關切的問:“大師,你怎麼樣了?”

悉昌達拉蒂的身子還有些不聽使喚,舌頭僵硬,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兩個人是來搞破壞的,快把他們捉住。”

工作人員們紛紛圍攏上來,打算對二人採取強制措施。

李牧野剛打算亮出武器震懾住這些人,魯少芬已經跳過去,拳打腳踢,一陣風似的干翻了好幾個壯漢。小野哥看着有點傻眼,這丫頭吃了什麼興奮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生猛?

“住手!”悉昌達拉蒂見勢不妙,連忙大聲叫道:“都先別動手了,快聽我說幾句。”衝著那個大堂經理喊道:“扎里蒙干,快讓他們停手,我想這裡頭可能有誤會。”

李牧野道:“他嗎的,有什麼可誤會的,你這地方就是個藏污納垢的淫窩,打主意打到老子的人身上,今天非砸了你們這個狗窩不可。”

“你敢砸我就立刻報警!”大堂經理用帶着東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我們這地方是正規營業場所,你們上門搗亂還打壞了我的人,現在還要砸我們店?他嗎的,把你們狂的,兜里有幾個錢眼裡就沒人了吧,你砸一個我看看!”

這其實就是眼看打不過,慫了,開始耍熊蛋了。

魯少芬一指細長耷拉地,道:“這個假大師用催眠術對我耍流氓,你們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是要報警嗎?趕快報,你們不報我們也要報!”說著,果然拿出電話來。

扎里蒙乾急了,衝著李牧野說道:“哎,哥們兒,你什麼意思啊?真想把事情往大了搞?”

李牧野撓撓頭,不拿正眼看他,彈弄着手指,痞味兒十足的:“是你們先不開眼,搞到老子頭上的,怎麼著?現在發現玩兒不起了,還不打算認慫?”

細長耷拉地又說話了:“認,我們認慫了,哥們兒有話好說,千萬別報警。”竟也是標準的東北口音。

“原來你不是印度人。”魯少芬驚訝的看着這廝。

“本來就不是。”細長耷拉地說道:“就是在那邊住了幾年。”

魯少芬驚奇的問道:“那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

“動了個小手術而已。”這廝解釋道:“我們本是一套車,跟着師父闖世界,靠耍把戲賣藝湊合日子,後來師父在印度把車給掀翻了,我們幾個沒辦法了才跑到這裡弄了這麼個地方,就是混碗飯吃。”

魯少芬沒聽太明白,轉臉問李牧野:“大哥,你聽懂他說什麼了嗎?”

李牧野道:“這是跑江湖的老話兒,意思是他們跟着師父雜耍賣藝混飯吃,然後被他們師父在印度給賣了。”

“一聽你就是明白人。”細長耷拉地說道:“二位,今兒算我們兄弟倒霉遇到明白人了,都是吃江湖飯的,兩位的身手本事我們望塵莫及,今天算是徹底栽了,別的不敢求,只求你們高高手,別把這事兒驚官,有什麼要求你們儘管提。”

李牧野道:“連個真名都不敢留,還敢跟我談條件?”

“我叫顧大偉,外號黃瓜。”細長耷拉地一指扎里蒙干,道:“他叫劉東。”

李牧野點點頭,問道:“你們這些學員裡面是不是有個俄國娘們兒?”

顧大偉道:“的確有這麼一個,來我們這學了有一個多月了。”

李牧野問道:“這女的你們動沒動過?”

“沒有!”劉東解釋道:“這不是說你問起來我們敢做不敢當,而是真沒動過,我們也不是對所有學員都感興趣的。”

顧大偉補充道:“我比較喜歡青春嬌嫩的小姑娘,然後劉東喜歡徐娘半老的那種,那老毛子就是個學員。”

“下流!”魯少芬忍不住罵道。

李牧野道:“他們這路人就是專門吃女人飯的,江湖人管這個叫牽花驢的,過去那些大戶人家的老頭子喜歡討小老婆,一個人娶十來個,哪顧得過來,這些少夫人們難免寂寞,於是江湖上就有了這麼一路人,專門賣些首飾零碎什麼的,借口接近那些女人,然後耍弄手段騙財騙色。”

魯少芬道:“說到底也是你們這些男人太可惡。”又道:“可那是過去,怎麼現在還能有這一行?”

顧大偉道:“現如今這世道,小老婆沒有了,但外宅小三兒什麼的還是不老少,我們這個生意就又有了市場,之所以搞口口相傳的會員制就是因為比較有針對性,像你這樣的一般我們是不接受的,是你自己說有人介紹,我們才以為你很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所以才……”說到這,瞥了一眼魯少芬,不敢往下說了。

劉東道:“我們這裡的會員分兩種,一種是存心來找樂子的,還有一種就是來學本事減肥的,那個老毛子娘們兒就是學本事的,我們一起的還有個女的叫王寶鳳,是師父王寶書的親妹子……”

“等等。”李牧野打斷他的話,問道:“你說你師父叫王寶書?”

顧大偉點頭道:“沒錯,我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叫這個名字。”

李牧野是知道王寶書的,當年那場局散去以後,所有參與者各有機遇,這王寶書的名字上次聽到還是從魯源那裡聽到的,再聽到這個名字時,一下子喚醒了許多舊日記憶,記得那時候,王寶書這個人除了跟李奇志的關係非同一般外,平日里不怎麼愛說話,但做事情卻很靠譜,所以深得李奇志的信任。

忽然很想知道這個人在這八年當中都做了什麼。於是關切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他的?又是怎麼拜他為師的?”

劉東道:“我們是祖傳的馬戲班,從小就跟着父母到處表演,有一次出了車禍,爹媽全沒了,就剩下我們哥倆和那隻叫大花臉的紅毛猿流落到東北湊合活下來,後來在哈爾濱我們認識了師父,當時跟他學了一些謀生手段,有一次他去印度替人辦事,就把我們哥倆也帶過去了,他想用大花臉幫他偷人家廟裡的東西,結果惹了官司,害我們倆被扣在廟裡好幾年。”

這番話不盡不實,有避重就輕之嫌。但並不影響李牧野做出判斷,分析出完整的真相。很明顯,這哥倆就是被王寶書給坑了,之所以收他們做徒弟,就是看中了他們養的那隻紅毛巨猿。王寶書利用巨猿偷了印度某座寺廟的東西,然後耍了一招金蟬脫殼,把這哥倆給賣了。

“你們知不知道王寶書現在在哪裡,做什麼呢?”

劉東道:“原來你也認識他呀,是不是他也把你給忽悠了?”

李牧野搖搖頭,道:“沒有,就是以前一起共過事,很多年沒見面,忽然聽到他的消息,就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

顧大偉憤怒的叫道:“別提他了,我們還在找這壞種呢,找到了第一件事三刀六眼,捅不死他就讓他捅死我們。”

“不知道就算了。”李牧野道:“瞧在你們師父跟我算故交的份兒上,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咱們這就算認識了,聽我一句勸,你們倆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錯,能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別自找沒趣想要報什麼仇,就你們現在的道行,真找到了最後倒霉的還是你們哥倆。”

劉東不以為然,嘴上卻滿口應承。顧大偉則流露出沉思的樣子。

李牧野最後又道:“我們走了以後,回頭你把那個俄國女人的學費退了,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回去的路上。

魯少芬忍不住問:“為什麼不讓我報警抓了這幾個壞蛋?”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李牧野道:“他們雖然不是好人,但並沒有傷害到我們什麼,把他們送進去了,可是要傷很多人的心,江湖飯不好吃,犯不着把事情做絕了。”

“又是天道人寰那一套?”魯少芬嘟着嘴不開心的說道。

“差不多吧。”

魯少芬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這件事我放下了。”忽然又道:“可是還有件事你欠我一個公道。”

李牧野一愣:“什麼事?”

魯少芬輕哼一聲,道:“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反正那件事我跟你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