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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無奇不有的世界上,有一個奇異的地方叫做不夜城,在那裡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天。滾燙的地下河道穿城而過,為整座城市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電力能源。城裡有多的數不清的溫泉,童話電影般別緻整潔的木屋和膚色各異的漂亮姑娘,衣着輕薄,見到陌生人也不驚慌,只是掩唇輕笑。

在城市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美輪美奐的琺琅彩宮殿,作為一座地下建築,整整九層的雄威規模,修建在一片開闊的空間內,氣象威嚴,宛如童話城市中的巨人花園,俯瞰着屬於他的領地。

門前寬敞的廣場上,音樂噴泉二十四小時整年不間斷的奏響歡快的音樂,冒險家們從世界各地尋來的珍禽被剪去翅膀後隨便放養在廣場上供人觀賞。沿着深紅色的雞血玉原石台階走進宮殿,金碧輝煌的大廳的四周掛了整整一圈歐洲各個歷史時期的經典名畫,每一幅都是貨真價實的大師名作。

李牧野跟在齊天兄弟身旁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正對着門戶擺着的一條金色巨龍,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雕工精湛,看上去栩栩如生,只是遺憾的沒有裝上龍眼。

齊地得意的一笑,道:“李兄,怎麼樣?兄弟沒有騙你吧,這一路走來感想如何?”

李牧野毫不做作的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點頭道:“若是能承蒙這裡的主人不嫌棄,李某就不打算走了。”

齊天沉聲道:“這件事我們兄弟可做不了主,能否留下來還要看老兄你的造化。”

說話間,仨人來到電梯口,李牧野很快就注意到這裡的所有擺設布置幾乎都是金色的,稍加留意就不難發現,這些東西全部都是真正的純金打造而成!

電梯到了,仨人走進去,齊天按了個五,然後說道:“塔有九層,主人住在第五層,取的是九五之尊的意思,這房子里的一切陳設,哪怕只是個不起眼的垃圾桶和煙灰缸,全部都是純金製品,我們哥倆在世俗中算是有錢人,但是跟這裡的主人家比起來,簡直連乞丐都算不上,李兄我必須提醒你一句,這位老先生姓霍,他很不喜歡說假話的人。”

齊地提醒道:“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兄弟之前沒有半句虛言,能否留下來還要看李兄的手段,霍老先生雖然向來愛才,但是等閑人物想要入他老人家法眼可也不易,所以等一下見到他,李兄千萬不要有所保留。”

電梯直上五樓,出電梯就來到一處極其寬敞的所在,一走進來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又雋永提神的芬芳氣息。絕對是沉香奇楠的氣息。循着味道看過去,卻看到一尊闊達三米的巨大雄鷹展翅木雕。造型渾然天成,多半自然生成,只有極少處有刀鑿鐫刻的痕迹。

對於奇楠,李牧野先從葉弘又那裡聽過一些。後又聽皮日修講述日部蟲地師的相寶經時聽到一些。

老葉之前從南洋花費大價錢搞回來一串珠子便是奇楠做的,他幾乎從不離身,跟這個味道一模一樣。李牧野看着那巨大的木雕不由暗自驚訝,按照葉弘又講過的,這東西珍奇無比,價以克量,比黃金要貴上數十倍。是沉香的中的一種,屬於極品沉香中的極品,古代稱為瓊脂,比之沉香更加溫軟。

通常在一大塊極品沉香料子中,只有可能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才能算得上是奇楠,極其珍貴。似這般巨大,簡直可以稱作是價值連城了,因為知道其價值難得,所以不免多看了幾眼。

尋常人不知道其價值,只做香料用。在蟲地師眼中,此物卻是難得的天材之一。

奇楠香成因奇巧,它是中空香樹密香樹種被螞蟻或野蜂築巢其中,蟻酸,甘露或野蜂的石蜜,蜂槳被香樹**的香腺吸收,並結合了一種特殊真菌逐步生成的。用之為葯,與其他幾種相寶經上記載的奇寶混合以門中秘法煉成藥丸,給女人服下,歡愛之時,女子會香氣散發,男人聞了能提升能力和**。對身體大有裨益。

跟老千這一行比起來,蟲地師算是比較神秘有趣的江湖行當。李牧野習武不成,學這些江湖門道卻頗有天賦,幾乎是一點就通。皮日修雖然沒有傳藝之心,小野哥卻已經着實學到了些蟲地師門戶里的真本事。

正自看的入神,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說道:“大齊小齊,你們哥倆不是回北邊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一個矮個子瘦小老者從電梯後面的方向走過來對齊天兄弟說道:“怎麼?帶了新朋友來?”

齊天畢恭畢敬道:“拜見森大爺。”一指李牧野,又道:“這位是李三柏先生,使我們在回去的半路上遇到的一位奇人,想着森大爺可能會對他感興趣,就趕忙把他請到這裡來了。”

“哦?”霍森先沖齊天微微點頭,然後漫步走過來,先打量李牧野一番,饒有興緻的問道:“朋友是江湖人?卻不知是哪條道上討生活的?方不方便報個師門蔓兒?”

老霍森不愧是江湖大家,行家一張口,便知道水深水淺。

李牧野不敢怠慢,忙抱拳施禮,道:“本是天下人,常走天下路,地里的蛤蟆不走陰,拿毛筆的將軍殺人不用刀。”

這是民國前老江湖人常用的令兒,天下人就是廚子,古人講民以食為天,這天下人的意思就是服務天的人,常走天下路就是走廚,後面兩句則說的是自己的暗職業是日部蟲地師。

霍森聽懂了,微微流露出驚詫之意,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李牧野一番,抱腕拱手道:“原來李老弟是高三門裡的人,真是失敬了,如今江湖凋敝,高術斷代,日部蟲地師這一行里只剩下一位高月龍還在江湖文榜前列,卻不知李老弟跟他如何論?”

李牧野道:“平輩論交,高師兄比我入門早了幾年。”

霍森一聽更加肅然起敬,道:“你們這一門的人擅長盜紅丸採補精氣的養生之道,看臉是看不出年紀的,卻能看出道行高低來,李兄弟今年貴庚幾何?”

“虛四十九。”李牧野道:“蹉跎江湖半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都還一事無成,如今是術不養人的年月啊。”

霍森道:“不過是未遇到合適的緣法罷了,據我所知你們這一行是有真本事的,當年高月龍在太湖三碗仙湯釣金鰲,八方術士爭先觀摩,家兄曾有幸親眼得見日部蟲地師的手段,着實堪稱神技,只是不知道你老弟修到身上多少?”

這就是考校的意思了。從山東到山西,喊的沒有做的真。有沒有本事不能全憑吆喝,還得看真格的。日部蟲地師這一門的術向來有內外之別,外就是廚藝,內則是相寶偷香品鑒人蟲。內不方便顯露,外卻是與人打交道的基本功。

當年長江泛濫,一頭金鰲誤入太湖興風作浪,掀翻過往船隻傷人無數,政府漁業部門圍追堵截用盡常規手段不能奈何,後來消息傳入江湖,引來不少識貨的江湖術士,那日部蟲地師高月龍卻是獨佔鰲頭,在太湖憑空取水,無火煮湯,用三碗仙湯從太湖王八窩裡將那頭一百公斤的金鰲釣了去。可謂是技驚四座,八面威風。

但是多年以後,親歷此事的江湖故人談及這段傳奇時,首先想到的還是那三碗湯的味道。

既然是日部蟲地師,這廚藝是決不能差了的。

李牧野想了想,道:“高師兄的境界太高,兄弟可不敢攀比,不過既然老先生問到這兒了,為求一處安居之所,只好勉為其難獻醜了。”

“痛快!”霍森道:“不知道你老弟需要我為你準備些什麼?”

“肥羊一隻,灰木炭一爐足矣。”李牧野道:“我們這一行靠的是用味道做敲門磚,這是基本功。”

霍森呵呵一笑:“看來老朽要有口福了。”

東西很快準備好,在九層琺琅塔的後院,李牧野親手炮製了一道烤全羊。

怎麼顯示出本事來?

既然是日部蟲地師,自然要區別於世俗那些廚子的手段。李牧野存心賣弄,一切齊備後,耍了個古彩把戲叫隔空取水,在身上暗藏了一點乾冰在餅狀金屬中,趁着洗手的功夫將一部分水冷凝成冰藏在袖子里。用的時候再以藥物催化,造成憑空取水的現象,最後趁機將紫龍木血的粉末綜合到這水裡,刷在羊身上。

別的廚子烤全羊,從宰殺到炮製入味上架燒烤,動輒幾個小時才見成果,李牧野卻只用了二十分鐘便將一隻羊烤的外焦里嫩,色澤金黃。香氣飄散十里。

味道引來更多人圍觀,霍森也不加阻攔,不大會兒已將院子站滿。

眾目睽睽之下,霍森和齊天等人瞧得真切,無不嘖嘖稱奇。李牧野拿刀將羊肉片下,但見刀光如雪飛舞,一隻肥羊在片盞之間被分解成一片片美味多滋的羊肉。分與眾人品嘗,不足片刻便被席捲一空。

霍森也吃了幾片,頓時驚為天人,只覺得過往數十年的烤羊肉全白吃了,味道,火候,帶來的巨大精神愉悅感受簡直是神仙滋味。當下意猶未盡,讚不絕口道:“妙哉!果然好手段!”心中卻不禁暗忖:這個味道若是能推廣到我的黃金帳去,歐洲高端餐飲界誰還是老夫的對手?

眾人意猶未盡,那些衣着單薄的女孩子們向霍森撒嬌,要求貴客再炮製一隻以饕大家食慾。霍森自己也難得食指大動。不過畢竟此刻李牧野還不是不夜城的人,出於客情,只是用徵詢的目光看着李牧野。

“那就請再準備兩隻羊吧!”李牧野察言觀色便知道自己可以留下來了。

霍森神色一松,立即命人安排,隨即眼珠一轉,又道:“此味道只從天上來,人間哪得常滋味,如果李兄弟不嫌棄,老朽這一畝三分地願意為你門戶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