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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衰老離騷之悲,物有風蝕損殘之難。世間無奈,從來不以某人某物的意志為轉移。

李牧野不是道學標兵,從不標榜痴情,也從不掩飾對娜娜特別的偏愛。

小野哥私生活亂七八糟,和很多女人好過,有時候是為了實現個人目的,比如當年為了拓展事業接受了王紅葉;有時候則是為了相互遷就妥協達到共贏的局面,跟狄安娜和何曉琪的婚姻其實都是這個情況。而有的時候則只是遵循雄性本能慾望去佔有,比如當年的金香姬和現在的瑪格麗特。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不忍不想拒絕,烏蘭珠和魯少芬都是這樣。

至於白無瑕?

他嗎的,小野哥才是這段感情的受害者。

不管出於哪一個原因,都不是出於愛情。唯有對張娜,是刻骨銘心,簡簡單單,青梅竹馬的愛情。

在那個苦逼到哈喇子都帶着苦鹹的味道的童年歲月里,張娜是唯一的甜蜜源頭。在那段走在迷惘墮落邊緣的青春記憶里,娜娜是暴躁時的冷卻劑,墮落時的天使。與娜娜的這段關於感情的記憶里不只有愛,還有同樣刻骨銘心的恩。

李牧野立即趕到了亞利桑那州,帶走張娜的人不會因為她是雷迪亞集團前董事會主席而帶走她。這個人的目標是小野哥。所以李牧野堅信,只要自己出現了,這個人一定會跟自己聯絡的。

果然。

帶走張娜的人要求李牧野離開老崔和小芬,獨自一個人來洛杉磯見面。可李牧野單槍匹馬趕到洛杉磯後這個人又改了主意,讓李牧野飛到紐約去會面。李牧野明知道這個人在用捉弄自己的辦法來試探小野哥的底限,卻還是毫不猶豫的上路了。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李牧野也不願拿張娜的命冒險。飛機票不算什麼,往來勞頓也無所謂,只要不觸及底限,隨便這個人怎麼折騰去。

第三天的時候李牧野拖着滿身疲憊從邁阿密機場出來,迎面就看到了那個黑人少年,依然是那身打扮,還是那副討人嫌的模樣。很顯然,之前那些舉動都是在報復。

他得意洋洋站在那裡看着李牧野,招招手,示意小野哥跟着他走。

機場旁邊一棟建築頂部,少年駐足停身道:“行了,有什麼話就先在這裡談吧。”

“果然是你。”李牧野忍着睏倦,壓着怒火。

“可不就是我。”少年從衣兜里摸出個藥丸來在臉上搓了幾下,頃刻間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華裔少年。

“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李牧野看着他,已經見慣不怪。

少年眼中寒光一閃:“我要你自殺給我賠罪如何?”

“那你將什麼都得不到。”李牧野道:“我從來不做沒有希望的無用功,與其如此,不如我殺了你,再慢慢找人。”

少年冷笑道:“還真是被張娜說中了,你果然夠冷血的。”

李牧野道:“我活着,她才有活下去的價值,你大費周章的折騰我肯定不會只是為了得到一具屍體和一屁股仇恨。”

“看來你不只是冷血,還是個聰明人。”少年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要什麼了。”

“那裡只有在一座陣勢和一尊石碑,袁天罡和張仲堅並沒有埋骨在那裡。”李牧野道:“袁天罡布置下那座陣是因為他們的船損壞了,為了渡海才決定布陣養龍,石碑上只記錄了二人的行程,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嘿嘿。”少年冷笑兩聲,道:“你推的倒乾淨,白無瑕為了那裡頭的東西殺了逍遙閣三十二名高手,那些人就是為了你一句什麼都沒有死掉的?”

李牧野道:“他們為什麼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下面只看到一枚土丹和一些陣勢中滋生的變異奇獸,你若是對那些東西感興趣,我隨時可以帶你再下去一次。”

少年對什麼奇獸沒多大興趣,道:“白無瑕去到過的地方,不會再有什麼特殊有價值的東西了,我感興趣的是你們帶出來的東西,就算沒在你手裡,你至少也該知道是什麼吧?”

“別說那裡頭什麼都沒有,就算有,我又憑什麼能從白無瑕手裡把東西據為己有?”李牧野道:“你若真想搞清楚這件事兒,你應該找白無瑕才對。”

“李牧野,你別拿話激我。”少年坦然道:“我承認自己不是白無瑕的對手,甚至連你都未必有把握取勝,可是這很重要嗎?現在人在我手裡,你得聽我的。”

“我聽你的也沒用。”李牧野道:“你得要我有的東西,沒有的東西我拿什麼給你?”

少年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從衣兜里拿出手機來。

“你這是逼啞巴說話。”李牧野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得要我有的東西。”

“只要是你有的,什麼都可以?”

“只要是能換回我妹妹一條命的。”

“我要你在摩根大通存的那批黃金,有問題嗎?”

“沒問題。”李牧野毫不遲疑的答應道。

少年想了想,又道:“我還想要你中華樓的股權。”

李牧野微微皺眉,道:“如果你是為了錢……”

“不。”少年面色一沉,語氣堅決:“我只要股權。”

李牧野點點頭:“可以,只是辦手續會麻煩一些。”

少年覺得他答應的太輕鬆了:“你說的是真心話?”

李牧野怒了,面色陰沉:“我這三天來回飛了幾萬公里,只為了跟你說幾句屁話嗎?”

“就當你是真的吧。”少年點點頭,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以你的名聲,能為你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你想見張娜,還需要滿足我最後一個條件。”

“你還有什麼要求,最好一併說出來。”李牧野強壓怒火道。

少年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丟了過來,道:“你之前大大傷害了我,這個仇可沒那麼容易過去,現在你的把柄落在我手裡了,自然沒那麼容易過關,想見到張娜平安無事,首先你得把我的氣哄順了。”

李牧野接在手裡,看到桌面上只有一段視頻的提示,點開就看到張娜躺在一個房間里,腦袋竟被剃成了光頭,閉着眼似乎在休息,臉色也不是很好。

“她中了我的毒,不過暫時還死不了。”少年道:“接下來就看你聽不聽話了。”

棕櫚灘,熱浪酒店。

一場拳擊比賽正在進行中,對壘雙方是一黑一白兩個青年。

少年恢復了本色,她年紀尚小,身材纖細還沒什麼料,看着像個假小子。依然穿着那身嘻哈風運動裝,在台下看的津津有味,對身邊的李牧野說道:“看見對面那個大老黑沒?等會兒上去跟他打一場,第一,不許贏;第二,只許招架不許躲避;第三,第一回合你必須給他來個猴子偷桃;第四,必須堅持打滿八個回合再輸。”

這小毒婦,不把小野哥玩死她是不甘心啊。李牧野現在已經知道她是女扮男裝,沒說名字,只是自稱叫阿飛。

李牧野點點頭,道:“就怕這黑胖子身子骨太虛,有什麼一差二錯的怎麼算?”

“你少給我打折扣。”阿飛不悅道:“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下次再跟我討價還價,別怪我讓你妹妹遭點活罪。”

李牧野想到娜娜此刻的情形不容樂觀,還真不大敢得罪她,道:“行,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台上的比賽結束了,阿飛帶着耳麥跟着音樂節奏一步三晃的走到對面,衝著大老黑的墨西哥裔老闆嘀嘀咕咕說了一堆,然後回首衝著李牧野比划了一個OK的手勢。

李牧野走了過去,看着她拿出一大疊現金放到墨西哥裔老闆的桌子上,然後衝著人家比划了一個囂張的手勢,又做了個模仿猩猩吃香蕉的動作。那大老黑的臉一下子更黑了。

走上擂台的時候,阿飛還不忘在後面用漢語提醒:“嗨,別忘了第一回合給他來個猴子偷桃。”

二十分鐘後。

擂台上,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黑人重量級拳擊手拳如狂風般砸向李牧野。只許輸不許贏的小野哥許多手段都無發揮餘地,只好全力招架。體重和力量的差距是明顯的,對方的很多攻擊是小野哥已經預判到了,但因為不能躲避,只好用手臂去抵擋,可哪裡抵擋得住,這會兒已經是第七個回合,小野哥唇角挂彩,鼻青眼腫,被揍的十分狼狽了。

台下阿飛大聲提醒道:“姓李的,還有一個回合,我知道你隨時可以撂倒這黑胖子,如果你想那麼做就去做好了,不過如果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可就別怪我也不守信用了。”

李牧野架起雙臂奮力招架着對方的重拳,這黑胖子又高又壯,看似威猛其實全身都是破綻,如果用打穴的手法隨時可以一拳把他打翻。但那樣一來就算是先違背了跟阿飛之間的約定。這小毒婦恨小野哥入骨,真違背了跟她的約定,只怕她翻臉背諾,說不定真的就看不到娜娜了。

黑人拳手打的興起,一邊揮舞手臂做着挑釁動作,一邊尋找機會不斷用重拳轟擊李牧野。約定的八個回合終於過去了,黑人拳手以絕對優勢毫無懸念的取勝,卻似乎意猶未盡,比賽結束了還在用語言挑釁窩了一肚子火的小野哥。

阿飛在下邊衝著墨西哥裔的老闆比划了一個數錢的手勢,敢情這小毒婦壓的就是小野哥八個回合內落敗卻不至於被KO。賽果完全符合了她的設計,所以按照約定,她可以得到一賠三的彩頭。

李牧野懶得理會大老黑的挑釁,飛身從擂台上直接躍下。阿飛高興的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早知道你這麼抗揍,我跟他定十二個回合好了。”

“少廢話,現在你滿意了嗎?”李牧野沒好氣道:“我可以為娜娜做任何事,但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姓李的,你若忍不了這個氣,大不了想怎麼做隨便你好了。”阿飛晃了晃手裡的鈔票,道:“你還挺能賺錢的,走吧,咱們換個地方尋開心去。”

二人轉身離開拳擊場,在走廊里往電梯的方向走,還沒到電梯口時就被剛才的黑大漢和幾個打手給攔住了。

李牧野面色陰沉問道:“我現在打死這傻逼,不算違背你我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