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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中有我,心中卻裝着萬紫千紅。我眼中有你,心中也只有你。我不願負你,寧願身受千劫萬難。你難捨萬紫千紅,就他嗎想把我舍了?世間難見真情郎,最是難得是初心。初心,初心,你打出那一拳的時候你我之間便沒了那層真念。就算你現在豁出命來幫我也還是不能彌補我心頭之傷。

女人最後訣別之語仍時不時縈繞在耳畔:願今後江湖永不相見,我不恨你,獨恨你心中的萬紫千紅,從今往後,世間江湖凡與你心中萬紫千紅有半點瓜葛者,皆是我必殺之後快的死敵!

一年前從那個地方出來後,竟沒想到世間已經過去十數個寒暑春秋。物不是人更非。

時間存在嗎?沒有什麼失去,就沒有過去,沒有什麼出現,就沒有未來,沒有什麼存在,就沒有現在。所以只有精神才是時間的維度。這句話來自古羅馬天主教思想家聖奧古斯丁。大概意思是闡述物質,精神和時間三位一體的關係。對錯不爭論,只是在那個時代能提出這樣的哲學思想就對得起他名字前面的那個聖字了。

在探索歸墟以前,李牧野也曾想象過這地方多半與高等級的時空維度有關。直到離開鏡像空間的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聖奧古斯丁這句話。由這句話延伸得出個結論:一切與時空有關的感受都來自我們的精神世界。

這個道理就好比我們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會覺得度日如年,時間給我們的感覺是如此漫長,而如果在這空間里多一個知情識趣的美女,聊開心的話題做開心的勾當,時間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飛馳而過。是時間流速改變了嗎?當然不是,是我們思維活躍運動,超越了時光流速,將我們帶入到全神貫注的境地中,不覺時光流逝。

華夏古代神話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傳說。

晉代王質砍柴的時候到了這山中,看到有幾位童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王質就到近前去聽。童子把一個形狀像棗核一樣的東西給王質,他吞下了那東西以後,竟然不覺得飢餓了。過了一會兒,童子對他說:”你為什麼還不走呢?”王質這才起身,他看自己的斧子時,那木頭的斧柄已經完全腐爛了。等他回到人間,與他同時代的人都已經沒有了。

在鏡像空間里,他經歷了一些他不願回想起的事情。再回來時,世間已度十五春秋。

白無瑕臨走前決絕的眼神彷彿歷歷在目,她不是說說而已。這座江湖的故人,哪一個跟自己走的近了,她就會殺掉哪一個。今天的事件只是一個開始。老葉究竟如何了?下一個又會是誰?

自己就是個害人精,連累了老葉,也連累了火雲,甚至是白無瑕,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一年前在歸墟,火云為了他永遠留在了那裡。再回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他下定決心做一個不問世事的隱者。將過往風雲激蕩歲月淹沒於市井江湖。從江湖巨頭李牧野到廚子老李,他遠離故人和江湖是非名利爭鬥,原以為就此孤獨一生。卻怎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一次偶遇,老葉發現了他。

江湖和人總是在變化,但有些東西卻永遠不會改變。比如老葉的義氣。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儘管小野哥一直不願跟他接觸,老葉卻始終沒放棄把小野哥帶回到本該屬於他的位置上的打算。他知道李牧野一定是遭遇了極大變故後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李牧野說自己失去了原力就等於失去了在這個時代里叱吒風雲的資本,這是一個讓老葉無法強求的理由。但他並不准備放棄。最初的嘗試失敗後,他決定換個辦法,於是就有了安意如帶着長大的李麥來到京城開醫館,以及在醫館門前周平遭遇的那場鬧劇。

那件事至少讓老葉確認了一件事,這個男人至少還有無法徹底割捨的人,並且依然保持着敏銳的洞察力。

李牧野沒想到的是,白無瑕會做的這麼決絕,動作會這麼快。剛跟老葉有過一次面對面的接觸,她就對老葉下手了。

......

“大兄弟,你在合計什麼呢?”薩日蘭今晚又沒開工,沒有條件給自己整一張好皮囊,年老色衰的她已經很難遇到對她感興趣的恩客了,只有那些貪便宜的底層技術工人偶爾才會光顧她的生意。

三十平米的廉租房,這邊放個屁那邊都聽得一清二楚。精力旺盛的毛利族小夥子和正值青春的混血小黑妞兒兩個湊到一起便心癢難耐,炮火連天。激情燃燒的時刻,兩個中年人相對尷尬,只好出來看星星。

“不好意思啊,這毛利人就這樣,不分時候也不分地方,逮着了就能忙活一陣子,祖祖輩輩吃生鮮,這方面基因特別好。”薩日蘭沒得到老李的回應,也不尷尬,自顧自的打開話匣子說道:“我以前那爺們兒也這樣,激情澎湃,沒完沒了的。”又道:“這毛利人其實不是純黑人,而是屬於蒙古棕色人種,越往南越顯白,黑的主要是印尼那邊跟小黑通婚的那部分。”

“嗯。”老李終於回應了一聲。

薩日蘭撇撇嘴,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道:“您這金口玉牙可真夠金貴的,我都說老半天了,您才賞這一聲可真不容易。”沉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道:“這兩天人工智能好像都沒登過門兒哈。”

“嗯。”

“哎喲,您能不能換一個字?”

“好。”

“算了吧,您還是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聽我叨叨吧。”薩日蘭道:“我聽說您工作的地方出事兒了,之前看您心情不好我也一直沒敢問,那個我姑爺工作學徒的事情是不是就泡湯了?”

“我現在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老李道:“你說的沒錯,那件事黃湯子了。”

“哎,我看你這些日子也沒去工作,就覺着這件事夠嗆了。”薩日蘭道:“不過沒關係,你有手藝啊,換個地方照樣能吃飯,像我們娘仨這樣的就不成了,要是往前追個十年,我這生意收入還能湊合過,現在啊,那些臭男人們都喜歡那造假的小丫頭,對我們這種貨真價實知情識趣的反而不感興趣了。”說著,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嘿嘿。”老李終於笑了。市井江湖,苦中作樂本就是生存的基本技巧之一。

“哎喲喂,可真不容易,總算看見你笑了。”

“我要去看一個朋友,可能需要幾天時間。”老李道:“移民城的公共停車場有一輛產自東瀛行省的老式混動吉普車,車上有一些錢,讓薩芬娜拿上錢,按照我教的辦法去申請移民廉租公寓,應該足夠解決你們的困擾了。”

“大兄弟,你這是要幹啥去呀。”薩日蘭驚駭的看着男人,道:“我看過好多電影,以前老港片里但凡是這麼交代事情的,最後都沒回來,你該不會是有啥想不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