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還活着，哪怕是吃老鼠肉，時不時主動找頓揍，或許隔幾日還要忍受瑪格麗特別具風情的“體檢”行為。

一個人心不夠黑，斷然不能忍受這般痛苦，皮不夠厚，也絕難承受這般羞辱。

老李的臉皮夠厚，心也夠黑，所以即便是在這地獄一般的鬼地方，他依然能好好活着。

關於皮厚心黑，李宗吾老先生總結的最妙：項羽拔山蓋世之雄。叱吒風雲，橫掃千軍，為什麼身死東城，為天下笑！他失敗的原因，就是韓信所說的：“婦人之仁，匹夫之勇”這兩句話包括盡了。

婦人之仁，是心有所不忍，其病根在心子不黑；匹夫之勇，是受不得氣，其病根在臉皮不厚。最顯著的例子莫過於鴻門之宴，項羽和劉邦，同坐一席，項莊已經把劍取出來了，只要在劉邦的頸上一划，“太高皇帝”的招牌，立刻可以掛出，他偏偏徘徊不忍，竟被劉邦逃走。

垓下之敗，如果渡過烏江，捲土重來，尚不知鹿死誰手？他偏偏又說：“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我念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這些話，真是大錯特錯！麵皮太薄，竟誤了卿卿性命。

一個人落到了老李這般田地，縱然還活着，也不可能感覺良好。

老李當然也不例外。

老鼠肉的滋味不好受，哪怕是飢火燃燒的滋味更難受，每一次生吞鼠肉的時候依然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惑。相對而言，被一群暴力狂人毆打的滋味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但要說最痛苦，最難以忍受的其實是瑪格麗特的探視。

老李這輩子風流半生，於男女之間那點勾當早如老農扶犁駕輕就熟。在外人想來，瑪格麗特的取精行為不至於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惑。但實際上，每一次她的到來，對老李的內心都是一次從生到死，求死不能的折磨。

類似的經歷也曾在狄安娜身上遭遇過，但是那個時候老李的心裡有狄安娜，就算她的做法荒唐些，老李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一點享受的。而對此刻的瑪格麗特，老李的心中卻滿是仇恨和厭惡。儘管瑪格麗特膚白貌美，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如果只是簡單的取公糧，最多也就是讓老李感到噁心，還不至於太過於痛苦。而帶給老李最大折磨的是瑪格麗特那病態的喜好。她喜歡做魔法實驗，經常提煉出各種元素的物質交叉混合，來嘗試配置出新的元素物質。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實驗，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所處空間內的物質平衡，造成災難的連鎖反應。所以做這種實驗就需要一個安全的空間載體。瑪格麗特選中了老李作為實驗對象。每次到來的時候，都不會忘了帶上幾種元素物質強迫老李吞下去。這些物質混合後的後果難以預料。有時候只是暖和一下，而有時候卻會帶來巨大的痛苦折磨。

生命到了這個地步，活着要比死了痛苦何止萬倍。

此時此刻，老李正安靜的坐在角落裡。

不例外的，瑪格麗特又準時到來了。這一次來的是那個白衣金髮的蓮花綠茶婊。她有雙重人格，但其實都是一丘之貉。比較起來，那個暴力毒辣的黑魔女要直接一些。而眼前這個白衣金髮的白女巫則更喜歡立着牌坊當裱子。

“有人希望能把您從我這裡帶走。”瑪格麗特開門見山說道：“我親愛的老師，您的人緣還真是令我感到驚訝呢。”

老李決定保持沉默。這女人說話總是半真半假，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句話沒有回應正確，便立即作為借口，開始拿老李開練。雖然結果是註定的，但老李不想給她這個借口。只想看着她最後不得不收起這張虛偽的面具，亮出黑魔女的樣子。

“瞧，您又開始調皮了。”白女巫瑪格麗特走過來，白玉般的素手輕撫着老李的頭，道：“可憐的老師，讓您忍受這樣的折磨我真的是萬分抱歉，您一定不會相信，我是多麼渴望還您自由。”

老李乾脆的閉上了眼睛。

瑪格麗特撇撇嘴，聳肩道：“您果然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她顧影自憐的樣子繼續說道：“但我對您卻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去傷害，如果我迫不得已傷害了您，那也是黑魔女那毒婦在作祟。”

“嘿嘿。”老李終於回應了兩聲笑，道：“真會玩兒，不過你還是快點滾蛋吧，換那個辦事痛快的，還能早點完事兒。”

“您這樣說可真讓我傷心。”白女巫瑪格麗特道：“要知道，我曾經那麼的愛您，甚至為了您捨棄了我最虔誠的門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頭髮已經變成了藍色。

“老巴頓？”老李早已見慣不怪，接着剛才的話題道：“地下城裡所謂的神學文明巔峰其實就是你的一道念力，他從你這裡得到了強大的精神力，但其實那只是你存放在那裡的東西。”

瑪格麗特點頭道：“那是一個有趣的精神類魔法實驗，老巴頓算是我一個比較出色的門徒。”

“你把他派到歸墟去，就是讓他送死去的。”

“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不該有的誤解，我沒辦法再留他在身邊。”

“是的，一個次基因人類，無論他對你多忠心，在你心中都是毫無價值的垃圾。”

“嘻嘻，您一直都是最聰明的。”瑪格麗特道：“我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吧，就在今天，一群傻子搭上了鮫人族的星際天舟向著六光年外的類地行星出發了，您那麼聰明倒猜猜看他們會落個什麼結果？”

“這些人類當中絕大部分都身具烏拉諾斯的血脈。”老李嘆了口氣，道：“天啟王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瑪格麗特嘻嘻笑道：“這一招可真厲害呀，虧得白帝玄昊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一下連鍋端了次基因人類的精英，經此一役，未來這場戰爭的時間必定大大縮短。”

“這是天啟王最希望得到的結果，你有什麼可高興的？”

“因為我也不喜歡你們這些次基因生物啊。”瑪格麗特道：“殺光了你們就會產生大量的亡靈，這可是比元素魔法有意思多了的東西。”說著，從懷中取出個藍色的透明瓶子在老李面前晃了晃，道：“這些就是用怨念亡靈煉製的魔法藥劑，可能會有一點點難過，等一下你乖乖喝下去，讓我看一看這種精神類元素在物質空間中的樣子，你說好不好？”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