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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有限,空間有限。

鳳丫頭從樓下拿了兩副牌過來,我知道這丫頭的牌癮一向很大,另一個有着相同愛好的是左立洋,有一次期中考試,是在學校的禮堂里,那個禮堂能容下四個班級的學生,當然,考試的時候,座位都是**的,**的小方桌,**的椅子,前後左右間距各一米。

除非那種視力非常好的,否則想要作弊,太難了,再說又都是理科班的老師重點栽培的班級,好似也不屑去做這種事。

但我一個蹺課蹺了差不多一個學期的人,這種考試對我來說太費力,他們都提前交卷,只有我一個人咬着筆想了又想,畫了又畫,可怎麼想,那些內容都不在自己的腦袋裡。其實我特么想讓他傳個紙條來,無奈,隔得太遠了。

他們考完之後,三三兩兩地坐一塊玩起了撲克牌。

論聲音,左立洋的聲音最特別,細細的跟一般男生粗重的嗓音有些不一樣,論氣勢,他吼得最大聲,對這種牌完全不通的我也湊了過去。結果,我發現,那傢伙打牌還玩套路,誘敵深入,假作真時,因此,他一路高升。

贏得其它人跟他對敵都有了怯意,而跟他同向的人完全是找到了依靠。

眼下,要休息的是晏子和平哥幾個人,不休息坐在客廳里毫無疑問總有一個左立洋,而原本幫派很明顯的魚群三個人也坐了下來,剛開始幾個玩牌玩得還很拘束,玩着玩着,興頭來了,左立洋又是吼得最大聲的那個。鳳丫頭嘻嘻哈哈人畜無害的最喜歡玩出其不備。魚群左右觀戰,看到高興處忍不住搓手變成拍手。

“來啦,來啦,夜宵來啦!”鳳丫頭的媽媽端了好幾個碗上來:“快來快來,大家趁熱吃。”她這熱情似火全都傳給了鳳丫頭,看着她媽媽,我總有一種鳳丫頭即視感。

“你們吃什麼,我要這個麵條,我媽做的麵條最好吃了。”她還撒起嬌來了,就差沒在她媽懷裡打個滾,其實她的年齡比我們小,很快進入高二的她才十四歲,但說話做事一點也看不出來。時常還充一充大姐大,也是讓人無語了。

“那個餃子給我留下。”左立洋一揮手,我們還以為他要學賭俠飛一張牌出來將餃子給按住了。鳳丫頭端起那一小碗餃子就跑,還衝他吐舌頭,做鬼臉:“就不給,就不給。”

左立洋一低頭:“炸了。”

“下一個。”

看情形,玩牌比餃子吸引力大多了。

他們現在玩的是車輪戰,勝的留下,輸的走人。

鳳丫頭已經走到樓梯口又折了回來:“我來,我來。”原本端着的碗也放了下來,左立洋將手裡的牌往桌子上一罩,將碗奪了過來:“你來也行,餃子給我。”

“貪吃鬼。”

“民以食為天,不補充點能量怎麼贏你們。”

鳳丫頭將牌抓了起來,嘴裡咕嚕咕嚕地念:“什麼手啊,抓得一手的爛牌,我說你那凳子都快給你坐出坑來了,你好歹讓我們一回吧!”

“不讓。”回絕得這麼乾脆的也是沒誰了。

鳳丫頭嚷嚷:“有沒有紳士風度啊!”

“你要紳士風度可以找他。”他的手指一揚指向身後的魚群。魚群也來了興緻:“那我替你來。”他站在後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能看不能玩的心酸都能釀成醋了。

“去去去。”鳳丫頭將已經走過來的魚群推開了。

這個時候,鳳丫頭的媽媽又端了幾個碗上來,剛來端上來的是給這群玩牌的人,而現在呢,是端給屋子裡休息的人。

“謝謝阿姨,您費心了。”

“您早點休息吧!”

不用說,能夠這樣禮貌客氣地說話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由於自身的修養,家庭教養自帶的,而另一種是因為他們跟屋主之間的關係比較生疏,跟屋主的女兒同樣很生疏。平哥就什麼也不說,直接從鳳丫頭的媽媽手裡將碗接了過來,眼睛也盯向了碗里的食物。

我坐在另一個房間的門口,挑了個有蘑菇的湯麵留下了。我這個人作息非常規律,晚飯之後一般不吃東西,更別提什麼夜宵了,所以,很多公眾場合,朋友聚會什麼的我是最沉悶的那個人,不吃不喝,安靜地坐着,可以變成空氣的那種人。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在吃東西,我若是不吃也不太好,我挑了幾塊蘑菇吃掉了,還別說,鳳丫頭的媽媽手藝一流。

吃了兩口,我將碗放下了。

現在,外邊依舊下着大雨,很奇怪,春天的雨綿綿不絕,夏天的雨也傾泄而下,隔着門窗還能聽風滾滾雷聲。

鳳丫頭這個卧室里,堆的東西還真不少,被子,桶,成堆成堆的書卷卷的,皺皺的,有的都已經發霉了。床在這張屋子裡顯得很小,跟學校里那種上下鋪有點相似。我蹲在書堆里找起書來,故事會,小人書,找着兩三本也夠我打發時間了,反正現在也睡不着,他們吼叫的聲音太狂了。

“妙妙,你也來吧,看什麼書啊,我們都抵擋不住了。”鳳丫頭跑進來要將我拉出去。

牌么,很小的時候經常玩,那時候到同學朋友家裡玩,也跟他們現在這樣,幾個夥伴一副牌就夠我們打發一下午,一晚上了,再不濟,幾個相好的同性朋友聊天也能聊到天亮。但是,我現在沒有這個興緻,任何他們認為有趣的事於我來說都沒勁。

“走吧,走吧,等着你替我們報仇雪恨呢!”

我兩隻耳朵被她吵得嗡嗡嗡地響個不停,她不將我拉走不罷休的堅持着。我仰頭問她:“你們玩得好好的,是誰說要叫我出去的。”

“歐陽林軒。”

“頭疼得很,我想睡覺了。”我將手裡的故事會一放,就要往床上鑽。

鳳丫頭給攔了下來:“別啊,我幫你揉,我媽說我按摩按得很好,我幫你,我幫你,你一定要出去打贏他,給我們出口氣。”

我十分好笑地瞪着她:“你怎麼肯定我能贏他,不是整了這麼多圈他也沒下來嗎?”

“他們兩個說你玩牌很厲害啊!”鳳丫頭仍抱着希望。

誰說的,誰見過?

“去吧,去吧!”

我被她吵得頭都要炸了,她是強行將我從房間里拖了出來:“讓開,讓開,劉妙妙來嘍,我找了一個超級厲害,能夠打敗劉立洋的女戰士來了,都給我讓一讓。”她吼這一嗓子,那幾個人還真特么給面子的讓了一條又長又寬的道來,一張空白的椅子等着我。

左立洋看了我一眼:“輸了不許哭啊!”

其它人哄堂大笑,我淡然地說道:“贏了也不許笑啊!”

“別光顧着鬥嘴,快開牌啊!”鳳丫頭比什麼都急,她的眼珠子都快瞪上來了。

兩個人打對手牌,這是什麼玩法,我的腦子一動,2003的時候,我被拉去了左立洋家裡,一同前往左立洋家裡的還有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是左立洋的同桌的相好。不知道女朋友這幾個字怎麼解釋,只覺得這兩個人對望的眼神特別不一樣,說話還有些情意綿綿的因素,所以,認定他倆是相好,還有另外幾個人,是左立洋的哥們。他們也曾經強行拉着我玩牌,但是那個時候玩的是升級,兩兩一組,四人對戰。

現在是2001年,這個梗,又提前了?

三國殺,變色龍,抽王八,乾瞪眼。。。。。。我不動聲色的在腦子裡尋找着類似相關的玩法。剛剛摸着一點規律,已經被他秒殺了。

“左立洋,她是新手,你就不曉得讓她一下嗎?”我還沒說什麼呢,鳳丫頭替我叫屈了。我以為左立洋又會來上一句他不是紳士,紳士在她後面之類的話。誰知他連頭也沒抬,淡淡地說道:“看她抓牌的姿勢就知道是新手,已經很讓着她了。”

意思是放水了,我還是輸了。

不過,他也言而有信,真的沒笑,他沒笑,我卻忍不住笑了,我站了起來,下一個輪到的應該是歐陽林軒了,歐陽林軒咬着牙,氣勢十足地擺了一個很酷的神情:“我就不信了,不能將你趕下去,開牌、開牌。”

“換點有意思的,誰輸誰學狗叫。”

鳳丫頭面露難色:“不太好吧,都這麼大的人了,傳出去很沒臉面的。”

“那就貼紙條。”

“贊成。”

我在心裡感嘆,學生之間的小小娛樂都能如此亢奮,更別提那些押上財產的賭徒們,贏的人總是希望再多贏些,輸的人又總想着要扳回來,將輸掉的再贏回來,如此,惡性循環。但是,我又樂觀地想着,只是偶爾娛樂,不以過多過大的錢財為賭注,一年一兩回也不會敗壞風氣吧!

看着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我回卧室,鳳丫頭又將我拉住了:“別啊,再陪陪我吧!”

“還陪啊?你瞧你這鼻子、耳朵,眼睛,整張臉都快貼成黑白無常了,再玩下去,哪裡還有能貼紙條的地方?”我是旁觀者,僅僅是旁觀者。

“不是還有你嗎,你這臉可以借給我貼啊。”

我去,還有借臉的,要臉不咯?

“不借。”

“我來替她玩兩盤。”身後的一個聲音響起,是晏子。他,不是在隔壁房間睡覺么,難道一直在打坐,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還是說,陌生的環境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