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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你請我吃晚飯嗎?”我也笑了。

“奇了怪了,你怎麼知道我會來你們學校,難道你是專程來這裡等我的?”已是有段日子不見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會出現在他學校。

“平哥打電話告訴我了,我去過醫院沒找着你,想着你可能會偷偷跑出來散步,於是,我每天都會在學校門口徘徊一兩個小時,這不,正巧,遇上了。”

這算什麼巧?

我苦笑。

“想吃點什麼?”他領着我走了幾步,大學旁邊多快餐店,這一家也不例外,專為附近的學生服務,反過來說通俗點是專賺學生的錢。我拿着菜單看了又看,跟我平時在快餐店點的也沒差好多,紅蘿卜炒肉,茄子炒肉,青椒炒肉,土豆肉泥,蘿卜干臘肉,青椒炒蛋,苦瓜炒蛋諸如此類,我暗暗嘆了一口氣,真心懷念曾經吃過的正宗的竹筒飯,那是混着竹子的香味米飯。

“換一家吧!”他看着我站了起來。

我跟在他後面像個小媳婦似的亦步亦趨。

這一次,又多走了幾步,找了一家潮汕粥店,潮汕粥,最聞名的當屬海鮮粥了,這個時候物資還不像2016年那般泛濫,大閘蟹也屬稀罕物,但是他,怎麼說也是東方新城的股東,抱着不宰白不宰的心態,我點了個最貴的。

他瞪着我,滿是不可思議:“你能吃海鮮?”

“怎麼不能?”我反問他。

他斜着眼若有所思地:“我聽平哥說,你這病是海鮮過敏。”

我端着小白碗慢條斯理地吹着氣,一邊吹一邊喝着,品着清香,有一種能見到螃蟹在大沙灘上爬行的既視感。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洗耳恭聽。”

“有一年清明,村裡照例組織人上山祭祖,然而很不幸的,那一天風很大,山底下的剛燃燒完紙錢藉助風的力量引發了明火,而明火又藉助數年來累積的枯草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藉著風力以秒速竄至半山腰,很不巧的,半山腰也有一撥清明祭祖的人,這一撥人回頭一瞧後邊撲過來的火都慌了神,第一反應是趕緊跑,逃跑的這一瞬間又分了兩撥,一撥橫着跑,一撥往山頂上奔。”

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把一隻大螃蟹給撈了出來,也不管他直直的眼神盼着我的下文,只管自己先吃了螃蟹再說。話說,我已是許久沒吃過這種原滋原味的東西了,吧唧吧唧啃完一隻,又攪着小鍋撈起了第二隻,啃完第二隻又啃第三隻。等我把第三隻螃蟹啃完,小鍋里只剩下白粥了。

“後來,我偶然碰到一位同事,她跟我說起這段往事,她說,那個村子裡有兩個人在山上乾著什麼勾當,被火燒死了。”

“難道不是?”他半皺眉。

我抽了紙巾擦嘴,問他:“你怎麼知道是,那兩個人一同被火燒死是不假,可他們倆根本不熟,只不過慌亂中兩人都往山上跑,而那時的大風是往山上刮的。所以,亂說話有誣陷他人的嫌疑。”

他聳聳肩:“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中間經過了許多人的嘴,傳着傳着便偏離了事實,那麼,你的病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病,一說到這個我至今疑惑,醫生的診斷書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明,難道說是新病種,我也學他聳聳肩:“不管是什麼,生死由命。”

“你倒看得開,去我們學校看看吧,說不定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些。”

“好。”

他伸手示意結賬。

這個男人的食量還真是完全不如我,瞧我面前一堆的殼還有姜蔥蒜等等,而他的面前乾乾淨淨的,連用過的碗也乾乾淨淨,想着平日里看過的漫畫,長得帥,又有禮貌,還很有錢的男生,怎麼著都是陷阱。這麼一想,我反而不敢跟他去學校了。

“那個,太晚了,我明天下午再去你們學校吧!我要回醫院了。”

“好。”

他越是這樣,我倒越顯得不安,我生平看過的恐怖漫畫太多了,像這種好好先生分明都裝着不少反轉劇的套路,趁他結賬我抬起腿就走,而且越走越快,等到發現周圍的環境特么安靜時我的心裡又是一聲“咯噔”。回過頭,猛然發現他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昏暗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有點長,也顯得他比平時高,他平時多高呢,我偷偷估量過,穿着五厘米的鞋子,他比我高了半顆腦袋瓜,最多一米七六吧!

“你要去哪?”他的眼神里有些惆悵,又或許是疲倦。

“我。。。”我想着可能是自己走錯方向了,人一慌亂,丟三落四,或者走錯方向也總是有的,骨子裡的倔強令我不會直白的說出口,我撓着頭,訕訕地:“這不,才吃了晚餐,消化消化啊,等回了醫院正好休息。”

“你跑的還真不是地方。”他悠悠地嘆着氣,話說他嘆氣的時候突然又讓我緊張起來。我結結巴巴地問他:“怎。。。。。怎麼?”

“我也講個故事給你聽,這裡有一個小坡,在大學城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qing ren"坡,這個"qing ren"坡總會吸引很多年輕的情侶來此約會。可是,有一天,一對情侶在約會的地方見到了一具屍體,也不知死去多久半吊在一棵樹上,那對情侶當中的女孩當時就嚇傻了,回到學校整夜整夜地做着噩夢,沒過多久便瘋了。有人說,這個"qing ren"坡原先是個亂葬崗,陰氣太重,總有怨靈在此徘徊,也有些人不信邪,想着人身上總是有陽氣的,多些活人往裡邊蹦,即使有怨靈又能拿活人怎麼的。於是,那些情侶成群結隊地往裡邊沖,然而,等他們沖入腹地,集體嚇傻了,那裡半吊著的男男女女加起來有一二十具。不久,警方介入調查,發現一些失蹤的青年男女都在其中,自此之後,便再沒有人敢往"qing ren"坡里闖。”

聽起來毛骨悚然,我故作鎮定地按住自己有些抖的腳。

背上的那個聲音悄悄地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他說的是真的,我看見很多冤魂在裡邊到處亂竄,你快點離開這裡。”

咦,二十五歲的那個我還在我背上。

我打了個寒噤,悄悄地問她:“晏子,能看見你嗎?”

“不能。”

我照着他的面沖了過去,經過他的時候他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細細長長,冰冰涼涼的,我使勁一掙,竟沒能掙開。

“跟我走。”

他領着我,竟不是往原路返回。

而是穿過小路往一堵圍牆,還有一扇小門裡走,走過那條小門,前面豁然開朗,有樹,有亭,有荷,還有建築物。

我左顧右盼,看得目不暇接。

他走得挺快的,跟着跟着我就得小跑,跑着跑着我就喘起氣來。

“到了。”

我緩過神來,這裡的樓比剛才多很多,像是,哦,學校,“你們學校?”

“嗯。”

“我先帶你出去,你明兒個再過來,可以來我們教室上課。”

呵,大學課堂?

我可不羨慕,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唯一的區別便是我那大學不怎麼入流,跟他們這種一流大學比起來毫無可比性,反正下午不打針,那我明天下午可以混進教室里看看重點院校的學生跟三流大學的學生上課有什麼不一樣。我揉了揉鼻子揮舞着雙手往大門口走去,走着走着他又跟了上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不放心你一個人。”

“嘻嘻,這個男生好有趣,我喜歡。”背上的那個二十五歲說話了。

我跟她的本質區別在於,她,熱愛生活,她,笑點低,她,認為世界美好,她喜歡長得帥氣又體貼的男生,不用說了,她將晏子列為她的菜。而我,態度消極,我,木納,我,認為人性本惡,我,對長得帥或者長得不帥的男生都有着統一的偏見,我認為:男人,本性都是見一個愛一個,沒有忠誠可言。

所以,他說送就讓他送,送到醫院門口我自己回去。

醫院裡,依舊是冷冷清清的,爸爸給了我飯錢,他一個人待在那個二奶奶家裡,他也沒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二奶奶家裡看看電視消磨時光,二奶奶辦了一個幼兒園,她跟二爺爺得寸步不離地守在幼兒園裡,多半時候,我爸他只能一個人做飯吃,他只有上午的時候會來醫院看一眼。

這樣也好,我拿着隨身聽聽着很久以前的一首歌,那首歌輕輕慢慢的,很有催眠的功效,聽着聽着也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醫院的護士已經將配好的藥水用推車推了進來,手上一塊接着一塊的青紫已是慘不忍睹,難為隔壁床的大叔還一個勁地誇我堅強,堅強是要付出代價的。

打完針之後我在醫院買了一個盒飯,將中飯吃了,吃過之後就徑直去了晏子的學校,大學裡,課程排得不多,有上課的,也有沒課的在外邊閑溜達的,我忘了他昨天說沒說過他在哪棟樓哪間教室上課了,想着自己隨意亂晃晃也好,不耽誤他上課,這一晃一晃的晃到了醫學院。醫學院也分了很多個系,我最感興趣的是針灸這塊。因為這濃烈的興趣,我偷偷地溜進了正在上課的教室里,台上的老師講的好像是兩個**位,少商**,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