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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據說美女在危難時刻總會碰到英俊不凡,風流倜儻的英雄出手相救,但是我沒那個命,首先,我並非美女。

其次,這世上英雄真心不多。

我想得最多的是,當我遇到麻煩時,如何自救。

就好比現在,我只是頭暈,並不是沒有意識,所以,裡面的人談話的內容我都聽見了。剛才那個發生的傢伙此刻變得很猥瑣,他跟屋子裡另一個人商量:“哥,咱們發達了。”

屋子裡另一個人說:“還沒聯繫好買家,急什麼。”

買家,發達?

這是,我誤闖進了人販子的老窩,我是撞上樹樁的兔子,他們要把我賣了?一想到這些恐怖的事情,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正所謂前有狼,後有虎。

我怎麼會這麼倒霉。

十六歲,我想起來了,我馬上十六歲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家裡來了一個不知從哪個地方走過來的一個江湖術士,她操着一口聽起來帶北邊城市口音的國語,說會算命。偏我媽那個人,最信這個,她於是請那算命的女術士進來。當時,也就我跟我媽兩個人在家,我媽拿着手裡的錢讓她給我算,她看過之後說了那麼幾句我一直記得很清楚,她說我十六歲的時候有一個劫難,不管怎麼躲都躲不過,二十歲之後感情駁雜。

以前,我還真不信這些。

現在看來,不知是她蒙對了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十五年前,我十六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幾乎就在那場病中死去。我爸帶着我東奔西走,到處看病,我整個人瘦得跟個鬼似的,臉色白得看不見血。也不知灌下去多少湯藥,後來,身體慢慢好了,卻比常人弱很多,同時,視力下降,記憶力下降,勉強撐着應付完高考。如今,穿越回來,我還得應那個劫難。

這一次,又會怎樣?

我的心中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裝死,還是裝病,我心裡打着寒顫,哆嗦得越發厲害,終於我這不尋常的舉動引起了屋子裡的人的注意,屋子裡的兩個人出來了,不是我沒細看,說真,模模糊糊得怎麼也看不清。此時的我莫明地應着那個十六歲劫難,只覺得冷得受不了。

“哥,他怎麼了?”

“不知道。”

“會不會是裝的?”

那個喪心病狂的哥哥手裡晃着一把刀子,晃着晃着晃到他兄弟的手上:“你捅她兩刀,要是她不反抗就是真的病了。”

去你大爺的,真想跟他們同歸於盡。

他兄弟接過刀子,嘴裡嘟嘟喃喃:“扎心窩,扎心窩。”

我還剩下的很微弱的氣息驚恐了,nm的,扎心窩那是讓我投胎的節奏,轉念又想:還有另一種可能,重新投胎,重新做人,還有一種不太可能的可能,穿越回去,我依舊躺在那個新校區挖機挖的大坑裡。算了,聽天由命吧,我半閉着眼睛。

管他扎心窩還是割肉,橫豎都是死,索性死得豪氣些,也不叫人看低了我。

他手中的刀切了過來,一股割肉般的疼痛席捲而來,我徹底昏了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終於醒過來時,我發現我渾身不能動彈,四周黑乎乎的,這裡的氣味太難聞了,還有我身上,左臂很疼,心臟部位更是鑽心的疼,我用雙手撐着地,在地上一通亂摸,好似摸到了老鼠屎。由於疼痛,我爬不起來,我在心中猜測着我目前的處境,被棄屍了,或是被關起來了,假如是被棄屍了還好,至少還能想辦法爬出去,假如是被關起來,那就說明他們還是打算把我賣掉,但以我目前這人不人鬼不鬼渾身是血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樣子估計也賣不到什麼好人家,深山老林里的老光棍,脾氣暴躁的獨眼龍。

我想說話,試着開口,咽了咽口水,喉嚨里像是在冒煙,又干又疼,又餓又渴。

求生意識讓我掙扎着想要自救,但四周除了黑還是黑,倒是頭頂有一絲光線透了進來,把我關進了地窖里,瞧這地窖的樣式這表示我仍在城裡,並沒有被他們送出去。我努力地回想着,2000年時能夠挖得出這種地窖的有哪些地方。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三個地方,其一,是三姑父承包的林場,他承包的那處林場除了一片亂墳還有一片果樹林,果樹林的盡頭有個岩洞。其二,城中往西,那裡有一片甘薯地,甘薯地的左側有一片叢樹林,那一塊也挖了不少的地窖,其三,城中往南,南邊多亂石,亂石堆中也有不少地窖。瞧着這地窖四周的泥土的顏色和質地,我推測自己是困在了城中往西。

在過往的歷史裡,拐賣婦女兒童又記錄在案的,我完全沒關心過。

我靜靜地坐着,偶爾抬頭看看上邊,上邊什麼動靜都沒有,我就那麼一直坐着,坐等那兩個人販子過來,一邊在心裡盤算着他們拉我出去的時候我怎麼做。等啊等啊等啊,從微弱的光線一直等到連那一絲光線也沒了,那兩個人販子仍是沒出現。

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他們一直沒出現,要麼,他們以為我死掉了,把我扔下這個地窖拋屍,要麼,他們中途去拐其它的姑娘時被抓了。其實,我更期待是後者,假如他們被抓說不定會供出我,只要供出我那我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思路是很清晰的,可如今,我除了等,還是等。

每一秒,每一秒都過得很慢很慢,假如此刻有時鐘,我能清楚地聽見時鐘嘀答,嘀答,一秒一秒地走過,傷口似乎越來越疼,當我疼得快要死過去的時候,我聽見外面的世界似乎有動靜了,是我的幻覺嗎?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真是可惡。

窸窸窣窣的有人湊了過來,“喂,醒醒,醒醒啊!”

“昏過去了,先送醫院吧!”

那是還有一丁點意識的我聽到的最後兩句話,那種在雲端飄啊飄的感覺其實並不好,據我後來的經驗,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病得一定不輕了,諸如發燒說胡話,或者某個器官感染,再或者免疫力已經降了大半,病毒都出來囂張的時候通常會出現這種在雲端飄的感覺。

我費力地睜眼,很費力。

迷迷糊糊地竟然看到了我爸,他一臉擔憂地望着我,還有我的班主任,班主任的臉色很難看,不管怎麼說總是個稱職的班主任吧!十五年前,我這麼著三天兩天往醫院跑的時候,他還領着我去醫院找他那個在放射科的弟弟請求額外救援來着。我還在內心笑他純書獃子,他弟弟是放射科的,我那是什麼病他弟弟也不是主治醫生,能怎麼著幫我。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他的關照。同樣也是生病住院,大學時候的輔導員又是如何,她顯得不知所措,只想儘快把我這個麻煩扔掉,最終送我去醫院的卻是我的同學。

我想跟班主任說聲謝謝,嘴唇動了一下,還是說不出話來。

他們說話的聲音我卻聽得清楚,班主任那個愛拖尾音的他安慰爸爸說,已經幫我請假了,納尼,為毛是請假,不是說了退學的嗎?

老師,你也太盡責了。

爸爸有些愧疚,不停地跟班主任說:“給老師添麻煩了。”

彼此之間說著客氣話,不一會兒,醫生進來了,醫生說了一大堆他的專業術語,聽得所有人云里霧裡,最後,估計也瞧見了所有人的一臉茫然,這才解釋說要送大醫院。

呵,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轉了半天,我刻意繞開了不帶表弟去找舅舅,每天喝水,不再任性的不吃早餐,也不再亂吃零食,費了這麼多功夫,費了這麼大的勁還是沒能逃開上天給的劫難。我想起那年裡手上被針扎得千瘡百孔,找不到一塊好肉,靜脈血管里能夠觸摸到的傷疤,深深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當我悲傷地想着曾經經歷過的每一樁每一件時,“嘩啦!”門被推開了,外面站着的人猶豫着,好似想進來看看,又不太敢打擾似的。

“你們進來吧,小聲點!”說話的是班主任。

腳步聲細細碎碎的,我聽着有些想笑,不用聽也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莉莉帶着全班的女生過來了,莉莉跟我這個獨行俠不太一樣,她的身邊總是簇擁着一大群人,男生、女生都愛圍在她身邊,她就像個會發光的太陽,她的光彩照耀着圍在她身邊的一群人。她跟班上的女生聊着天,也跟班主任聊天,也不冷落我爸,特別客氣禮貌地寬慰着我爸,說我吉人自有天相。

呃呃,我尷尬了。

她再說下去,說得我爸心花怒放,我爸可能會說要是我的女兒能夠有你一半就好了之類的話,估計我連想再次死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都離開了,我才在內心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估摸着又是晚上了吧!

剛想着內心要好好休息,又一個人推門進來了,聽腳步聲我猜是平哥,平哥走到我面前,似乎是在責備我,聽他喃喃道:“你這丫頭,好好的怎麼想着退學,腦子被驢踢了不成?”接着他又絮絮叨叨地念着要不是警察叔叔抓住了那兩個人,我的小命不保。

果然,我的推理能力又強了些,我的心中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