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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的折磨胖子,一個星期以後,她的衣服看起來寬鬆多了,眼睛看着也比先前大些,只不過她總是打着呵欠,一副永遠睡不飽的樣子。

而我,因為這般那般的操心,也消瘦了。

那些個聲母,韻母我每天都念,念得多了自己反而搞不清楚,自己念的是不是正確發音,於是我央求胖子陪着我再去聽那個教授的課。

我們再去晏子的母校聽普通話課程時,上課的老師換人了,換成一個年輕人,說是年輕只因她的穿着打扮,背帶褲,還扎着高高的馬尾,但是,走近了細看,這個看似年輕的老師的臉上還是有很多歲月的痕迹,她說她是教授的學生,一直以教授為榮。她上課,比較輕描淡寫,想到哪裡講哪裡,想到哪裡翻哪裡,一切都是臨時起意,比如,她教我們念一段文章。念過之後,又回過頭來看看聲母,韻母,我們讀成什麼樣,她全然不管。接着又翻其它的文章讀,讀了兩遍,可能她也累了,又調出其它課件來,仍然教我們韻母發音。

能夠將我支撐着將她的課聽完的是她的活潑。

我可以分神,聽課的同時,在其它的字詞上注音,但是,對那位教授的課卻不能,她的課程只要有某一處沒聽着,都覺得是美好的缺失。

“你在看什麼?”胖子更得意,她一堂課一直在東張西望。

胖子低下頭小聲問我:“晏子不在。”

“你找他幹嘛?”

“我以為你來找他,這不是替你看看嗎?”

“哈,我找他,我找他幹嘛?”

“誰知道,說不定你想他了呢!”

這胖子,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上次的事情,後來是怎麼解決的?”想要結束這個話題,那就得提出新的話題。她搖頭:“我也不知道,你怎麼不問問晏子?”

“我為什麼要問他啊?”我快着火了,怒的。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我捶了她一拳:“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了?”

“誰說不是。”

好吧,我認輸,我決定不再跟她爭論這種毫無意義,毫無營養的對話。台上的老師一直着半趴在桌子上的,一整節課下來從來沒見她在椅子上坐過。我知道,她是怕坐在椅子上久了,會像胖子一樣,肉肉都堆積在肚皮上,形成一個可怕的呼拉圈。

照這點可以判斷,她的裝束是二十歲,但是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三十歲,跟我的靈魂年齡不相上下。胖子推我的胳膊:“心虛了?”

“能不能不扯這事。”

“告訴你,上次的事情是你男朋友擺平的,他後來請肖音的男朋友還有那個女孩子吃飯。”

我皺眉:“那肖音呢?”

“她在你後面。”

我回過頭,看到的是一臉頹廢的肖音,短短一星期不見,像是換了一個人過來,沒有往日的俏皮,機靈,眼睛裡一潭死水。

我嘆息,這大約就是人們常說的蛻變吧!

趁下課休息時間,我將位置挪到後面挨着她坐着,胖子也挪了位置坐在肖音的右邊。這一次,我們還是沒說話,主動等着她開口。

“他不要我了。”她很難過的想要壓抑自己的痛苦,可是,有我們兩個好事者圍在身邊,怕是壓抑不住了,索性抽着肩膀大哭起來。我看着胖子,胖子看着我,我問她:“你看什麼?”

毫無疑問,跟着我的胖子自從減肥一段時間,她是退化了,連人話也不會說。

“你又看什麼?”

我拍着自己的肩膀示意她:“借個肩膀給她。”

“哈欠,哈欠!”肖音打着噴嚏。

我將書收了起來跟胖子商量:“咱們回去吧!”

“不聽課了,你不是說過任何情況下不能影響學業的嗎?”

“好蠢啊,她講的這些內容這本書上都有啊,剛剛不是每個人發了一個光盤嗎?”沒錯,2002年用的是光驅和軟驅,不是後來的移動硬盤,俗稱u盤。

“好,走吧!”叫她們出來,只是因為課堂上的氣氛不利於開導這個弱女子,她跟在我們身後,神情恍惚地走着。

我和胖子一左一右的護在她身邊。

“胖子,講幾個故事給你聽吧!”

“嗯,講啊。”

編故事是我的強項,於是我跟她們講了發生在未來的幾個故事。有一個女孩子,她二十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她喜歡的男孩子很優秀,能拉會唱,長得風度翩翩,女孩子第一次對這個男孩動心,可是,她很自卑,總覺得太平凡的自己根本配不上這樣優秀的男孩子。

所以,她跟男孩子一直保護着若即若離的距離,甚至還想着就當是藏在心裡的美好願望吧。甚至還天真的認為:喜歡一個人,一定是希望對方過得好,過得開心,只要他開心了,自己不就開心了。於是,她的單相思淡化了,她開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可是,沒想到的是認真朝着自己的目標的她吸引了男孩子的注意,那個男孩子開始主動找她了,這讓她更高興了。她開始跟這個男孩子交往,可是她的自卑並沒有因為與男孩子的交往而消失不見。戀愛中的她依舊刻意的保持距離,這讓男孩子不高興了,他很鄭重地對女孩說:“她不用太刻意的壓抑自己的脾氣,她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接受。”

事實上,男孩子也是這樣做的。

他總是能給她製造驚喜,她是第一次談戀愛,就像是被濃情蜜意給包圍住了一般,很享受那種被愛的感覺。漸漸的,由着男孩對女孩的縱容,女孩的脾氣越來越大,而男孩子已經無法忍受了,他們經常吵架,可是每次吵完之後,又和好。假如,吵完以後,馬上分手,也不會怎麼樣,可是事實卻是,吵完之後沒有將最初的問題溝通清楚。

在自卑的女孩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那顆種子隨着他們之間的相互傷害漸漸長大,長到又結出仇恨的果實來。

“好,這個故事講完了。”

兩個人聽得很用心,胖子吼道:“不對,沒講完。”

“講完了。我講另一個故事吧!”

有一對男女,恩恩**的走完了戀愛過程,接下來,結婚了,可是,結婚以後,那是跟之前戀愛完全不同的生活。

做丈夫的能力很一般,不過很孝順,對老婆也還好。老婆嘛,剛開始進家門的時候也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樣子,很招人喜愛。公公婆婆對她都還不錯。時間一點一點地走,時間長了,可能天天對着自己的老婆,出現審美疲勞了,再加上妻子越來越喜歡嘮叨,老是對他指手劃腳,一下說他這個沒做好,那個沒做好,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婆婆肯定不樂意聽了,那是她一手帶大,一手栽培的她認為世界上最好最乖的兒子,她怎麼能夠容忍其它人這樣貶低自己的兒子。於是,她幫著兒子數落媳婦的不是。她這一數落,媳婦覺得特別委屈,這人一委屈更是忍不住將心裡的苦水倒出來。能倒給誰呢,這麼些年來,丈夫就是她的天,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於是她將這麼不高興又說給老公聽。

老公聽了更煩了。

大罵她一頓,被罵的她顯得更為不濟,整日拉長着一張臉,愁眉苦臉的,這下好了,婆婆說她的不是,老公又嫌棄她,而她自己已經習慣了待在丈夫身邊,而她老公對她已然厭倦,索性常常不回家,跟外邊的人好上了。

兩個人一好上,這老婆開始並沒察覺。

漸漸的,遲鈍的她終於發現不對勁,有時候連着一個星期都不回家,這讓她納悶了,到老公的單位去找他,結果她看到自己的老公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的曖昧。這種情況任誰都會生氣,生氣的她沒沉住氣,找她老公大吵大鬧,老公嫌她丟了面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跟他老婆離婚。他老婆剛開始死活不肯,各種求他,還發誓說要改掉自己的壞毛病,比如,亂髮脾氣,不再跟他爭吵,一定不讓他覺得沒面子。初時,他同意了。

可是,他到底還是嫌棄他老婆的,而且是打從心底已經看他老婆不順眼了。

他老婆是改了一些,那又如何,一個人只要看另一個人不順眼時,無論她怎麼改變,無論她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一直賴着不走的老婆,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傷害,直到遍體鱗傷,她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滿滿一屋子,彷彿只要一靠近,都有刀箭刺過來。

她決定放手了。

走出那個家門,天還是原來的天,可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她,人到中年,一無所有,沒有工作,沒有孩子,沒有家。

“滅了那個男的。”胖子跳了起來。

我嘆息,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女人啊,衝動,任性,但是,其實很美好。“肖音,你懂了嗎?”

“哎喲,你在哪裡聽來的故事,這些什麼婚姻,背叛什麼的不是大媽大娘的專利嗎?哦,我知道了,你是大娘上身啊!”

這是我不了解的胖子,說話這麼的口無遮攔。

不是大娘上身,我本來就是大娘。

是劉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