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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還算數嗎?”

金尚的臉變了。

“算數。”

我在心裡盤算着,首先信用,是做生意的準則,說出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其它,只要你覺得可以,全天下都是你的朋友。我做生意好多年了,知道做生意的人為啥都是嘻皮笑臉的嗎?重利益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你的嘻嘻哈哈註明你對別人的態度,而你的態度決定你生意的成敗。舉個特么簡單的例子,你跟一個客戶鬧得很不愉快,你是果斷地切斷來往,還是說找個台階下來,希望以後繼續合作?

果斷切斷往來的人,以後不管他做什麼,路越走越窄。

微笑迎八方客的人,他以後的路越走越寬,當然了,這裡不是指所有的人,特別沒道德沒素養的肯定要敬而遠之嘍。

我容易記起很多事,也容易忘記很多事。

但是,當我想要記住某件事情時,我一定會在心裡或者潛意識裡重複很多遍,比如,我知道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好說話的人都有很寬廣的心胸。

容易一笑泯恩仇。

不太好說話的人,咱們盡量不要去招惹,省得哪天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被人陰了,到時候想哭都找不到地兒。像胖子這種人,我跟她打交道的次數不算多,我也搞不清她算哪種,不管我跟她的約定是一諾千金還是廢紙一張。我多學點對我有用的東西,總不會是壞事。

“哎,你都發了一整天的呆了,在琢磨什麼呀?”金尚推我的頭,她跟你熟一點,就會拍你的手,推你的頭,再熟一點,說話就肆無忌憚,還再熟一點,你的就是她的。

我從沒想過跟誰能熟到無所不談,幾十年來我所認定的交情,無非是當我的朋友需要我,而我又恰好能為她們做點什麼的時候,我會義不容辭。不管什麼情況下,絕對不坑自己的朋友。

金尚拿過一張表來讓我填。

“???”我滿腹疑問。

“考試啊,你不參加?”

只要你願意,學生時期你可以考任何你想考的證,會計證,英語等級證,計算機等級證,普通話等級證,駕駛證,創業證等等,曾經有學霸,一個大學念下來,各種各樣的證書能夠堆成一座小山,完全將人給淹沒的那種。

我拿過表看了一眼。

填好以後交給她:“幫我報名。”

“我就說啊,她一定會報名的,你們輸了,給錢給錢。”

拿我的想法打賭?

“我能不能參與?”

金尚將坐在後邊的那幾個人手裡的錢都收了過來,數了一遍,抽了幾張給我:“賞給你的。”我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這還差不多。”

“這堂課太無聊,咱們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民以食為天。

我將書本收了起來,還以為轉校以後,自己能變得乖巧些,至少逃課什麼的不要再發生在我身上,誰知,並沒卵用,跟高中時的我一個樣,覺得哪堂課聽不下去了,也不跟老師請假,直接蹺課。好在高中的老師夠寬容,我說的很寬容的老師是我轉班又轉班以後接收我的那個班級的班主任,只要他不開口說什麼,其它任課老師更不會說什麼。

“想吃什麼?”

我一向不亂吃東西,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喝杯茶好了。

這習慣隨我爸,他是個超級愛喝茶的大叔。

“那邊,新開的。”她挽着我的胳膊陪着我去了學校對面一家新開的飲品店裡。金尚將剛才贏的錢都掏了出來,“你來點。”

“一杯柚子茶。”記憶中這種茶最合我的口味,我知道奶茶店裡不管任何一種奶茶,不會給你配原汁原味的,奶茶,是奶粉加茶葉嗎?不會,為什麼呢,原料太貴了,一杯奶茶也就兩三塊,奶粉和茶包加起來也得兩三塊了。所以,這個什麼柚子茶相對來說靠譜一點,柚子罐頭裡的甜品加一個茶包,合在一塊就是柚子茶。

“你呢?”

“我要一杯熱咖啡。”

“小小年紀喝咖啡可不好。”我一邊翻着單子一邊嘟囔。

金尚冷哼一聲:“我還小,明年我就十八歲了,成年了。”她的話里聽出了一股滄桑的味道,跟平時那張臉那張表情不太相稱。

我的忍耐力已經很強了,所以,我什麼也沒說。

繼續點。

“來一打章魚丸子。”這種小吃,外表看起來是很不錯,實際上,味道很一般,對我來說如此,記得第一次吃這種東西的時候被它的外表給吸引了,但是,當我吃下第一顆的時候,我心裡想的卻是被它的外表給欺騙了。

可明知是欺騙還是忍不住再去點它。

理由很可笑。

還是因為它的外表,所以說,一個人蠢的時候是真的很蠢,總是做些明知故犯的事。“再來兩塊布丁。”我翻到後面,看着閃閃發光的紅薯球,終究還是猶豫了一下。澱粉類的,原本這些澱粉類的都是我的最愛,薯條,芋頭干。

我抬起頭問她:“錢夠嗎?”

她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錢包,我突然發現金尚有一個地方跟我很相似,不喜歡帶包,除了可以塞進衣服或者是褲子口袋裡的小錢包,其它的女孩子喜歡的挎包,單肩包,雙肩包,一律不愛背。有句話說,能夠成為朋友的人,是因為她們身上有某種特質是一樣的。

比如,這種習慣。

這種習慣說明什麼呢,說明我跟金尚一樣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拘束,不喜歡被人管着,想到這裡,我輕輕地笑了。

她將錢包里的錢都拿了出來,扔在桌上:“儘管點。”

那我不客氣了。

我將我喜歡吃的東西都點了。

哈哈,有個年輕的身體真好,不管吃多少東西,永遠不會擔心自己會發胖。吃撐的兩個人靠在椅子上休息。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問什麼?”

“我沒有告訴你,我是玉女幫的頭。”

我笑了:“誰規定了朋友之間就一定得將對方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你不怪我?”

“嗯。”我端過杯子喝起茶來,這個時候,能讓我集中注意力的大概只有兩件事,一件事是剛剛填寫的那張表,只有短短二十天的時間備考。還有一件事是我和死胖子約定的打一架的事。

“那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有。”這個,肯定是有的,而且還不少,最最秘密的一件事情便是,我是重生回來的人,實際年齡三十二周歲,這個,能告訴她嗎?

“能告訴我嗎?”

“不能。”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玉女幫的頭。”

“不想。”

她托着腮好奇地注視着我:“你怎麼沒有一般人的好奇心,太奇怪了。”

好奇心。

當然有,但我不會對所有的事情都產生強烈的好奇心,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我有好奇心。”我應道。

“說。”

“打贏胖子,我有幾成的希望?”

“對。”

金尚做賊似的四處張望,托着腮的她告訴我,胖子的優點,胖子的缺點,胖子最擅長的和最不擅長的,我聽了她的一通話,腦子裡閃過很多張圖片,這些圖片串起來,竟然成了胖子舞劍,靈巧的胖子會一套靈活的拳法。

這種念頭讓我壓力倍增,產生了無形的畏懼感,我示弱地問她:“能不能改成文斗?”

“哈?”金尚笑得很簡短。

我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

“文斗,你有把握打敗拿一等獎的學霸。”

這,再一次顛覆了我內心的傳統想法,一個愛惹事生非的團伙老大,還是一個全校聞名的學霸,試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學霸這種事向來是跟我無緣,我從上幼兒園開始,從來只祈求成績不要是中下就行,等一下,這是中專學校,即使胖子在初中是學霸,到了中專,還能獨霸整個校園。

“那一次藥理知識競賽你看過沒?”

“沒有。”

競賽活動什麼的,我只在重生前的大學參加過兩次,那兩次都跟專業知識沒有什麼關聯。難道說,胖子參與了競賽活動,還拿了頭獎。

我猜測的眼神望向金尚,金尚點點頭:“沒錯。”

“那你跟她。”

“一直是死對頭。”

這回,不想聽也不行了,事情原來是這樣,金尚跟死胖子不僅中學的時候同班,連小學的時候也是同班,但是同班同學的她們,關係不太好,這不太好也是有原因的。胖子的父母跟金尚的父母原來有些交情往來,兩家的母親還常常約着一起逛街,一起打麻將,時間長了,各自的底細都非常清楚,再加上兩個孩子又是同學,難免會聊到兩個孩子身上。本來相好的家長聊天聊到孩子身上也正常,即便經常是一大群人中,金尚的媽媽沒面子,因為金尚的成績遠遠比不上胖子。有時候自己的孩子成績好,做父母的難免覺得很有一種榮耀感。

原本是沒什麼的,可是,金尚的母親將這一切歸咎於金尚的不爭氣。

數落的次數多了就讓金尚對胖子產生的敵意。

漸漸的金尚發展出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幫派,可跟着她的人,無一不是高大威猛的,個個都像胖子,而胖子呢,也不是吃軟豆腐的,她也發展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個個妖嬈,看着都像金尚。金尚的成績很一般,最終選了離家不遠的中專,搞笑的是,成績傲人的胖子像是故意跟過來似的,也來到了這所中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