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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9月28號離開這個世界的。

現在,我回來了,

可我大概是這世上最無能的穿越者,我沒有逆天的醫術,也不能起死回生,我還得在當時的悲劇里重新走一遭。

只顧低着頭邊走邊想,也沒留意前面是什麼一頭撞了上去。“哎喲,這是什麼呀?”我揉着額頭,轉角,牆?

是了,沒有翻修之前的古老建築。

一戶兩米寬,二十米深,白天黑夜家家戶戶都得亮燈。且每一戶都特意在看門石獅的後邊砌這麼一堵牆,我沒有留意空中也難怪會撞上去。

轉到彎進去就到她家了。

去之前我又後退幾步,轉身走了出來,直奔鮮花店。

“老闆,我要一束花。”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老闆兜着圍裙,左手拿着剛到的鮮花,右手拿着一把剪刀眉眼彎彎地笑着,“誰又不跟你搶,不用着急。”

“給我來一束百合。”

“瞧,還真有人跟她搶了。”另一個聲音突兀的在空中炸響。

老闆無奈地搖頭,笑着朝我聳聳肩。

“小妹妹,你這次又準備做什麼?”那個聲音倒挺自來熟的,還問我買花做什麼,等等,那傢伙不是我騎三輪車載客的那個領着他媽去醫院的那個小夥子。

見我沒吭聲,賣花的老闆依舊笑說,卻是對着那個小夥子:“其實我倒蠻佩服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滿腦子的生意經。”

“畢竟是學生,就不怕影響了學習。”

他們倆就這麼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完全把我這個顧客當成了空氣,所以,我不得不扯着嗓子打斷他們的熱聊。

“百合花。”

老闆終於停了下來,朝着那小夥子一努嘴:“最後一束在他手裡。”

你後媽的,怎麼這麼狗血?

我一撇嘴心想,沒有百合我可以買其它的,又不是非百合不可,再說了我那同學的喜好我完全不懂,說不定她不喜歡百合,哎,也說不定其實我明知道兩天之後她就要掛掉了,送花給她更不對。看看其它的,他這花店說句老實不客氣的話,太寒酸了,綠葉太多,鮮艷的花太少。

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那束百合,我原本很想硬骨頭的不求他來着,現在看來不求都不行。我深吸了一口氣,一轉身恭敬地面向那個小夥子。

小夥子左手端着茶悠閑地喝着,右手一擺,“不用求我,你只要告訴我你買這束花的用途,能打動我我便讓給你。”

什麼跟什麼,你後媽的。

在內心裡將他祖宗都問了個遍之後,我這才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朋友快死了,買花看她。”他們大概沒想到是這種答案,小夥子看了一眼百合又看了一眼我,端在半空的茶也不喝了:“你拿去吧!”

我歡天喜地地結了賬,抱着花就要走。

“等一下。”

我被叫住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難過。”店長的疑惑不下於小夥子。

當然是真的,誰會拿別人的生死開玩笑,我別過頭,流過的淚實在太多以至於後來再遇到傷心的事看起來反而像是沒心沒肺的。

“其實我挺難看的。”我悶悶地扔一句。

心中又納悶,怎麼以前沒碰上這樣兩個人,後來又想,以前我也沒賣過花買過花,更沒有騎着三輪車載客又怎麼會遇上他們。

突然,我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

既然我從前沒碰上的現在碰上了,那就說明扭轉了時空,某些東西發生了變化,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也就是曾經跟我相關的一些東西都會發生變化,這樣一想又莫名地高興起來。我那個同學說不定她現在還是好好的呢。

“咚咚!”我輕輕扣着門。

“誰?”一個中年女聲。

“阿姨,你好!”我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脖子伸得長長地要去看屋子裡邊。裡邊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進來坐吧!”

我跟着她走進屋子裡,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藥味,濃濃的揮散不去。“那個。。。。。。”

“感激你來看她。”

她的話讓我感覺到不安,阿姨說很感激我來看她,我的心裡一咯噔,等到她拿給我三根香,還有一把紙錢時那聲咯噔跌到了谷底。

why?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腦一片空白,由着阿姨領着我去了她的靈堂,那裡有她的遺像還有牌位,那遺像上的照片很像當然小學畢業時的樣子,笑得甜甜的,讓人能夠看到未來的美好。我低下頭,覺得胸口悶悶的,說不出話,沒敢久待,上完香之後我從她家出來了。

悶着頭一路走一路掉眼淚。

md說好不哭的。

我都三十一了。

“她沒騙我們。”那兩個男生一左一右地站在巷子路口,我想無視他們直接走過去,可我發現這兩個人將很窄的巷子攔了一半去。

“讓一讓。”

我一開口,兩個人同時讓路。

登時,天空晴朗。

“別哭了,我們請你吃烤串吧!”

又是烤串,我一口回絕了:“不吃。”

“那,去娛樂新天地吧!”

娛樂新天地,新開的網吧,對於我這種計算機專業的,玩電腦也玩了好些年的人哪裡還會對網吧有興趣。他們這一會請我去這,一會請我去那的搭訕手法實在不高明。

我搖頭。

“是這樣的,我們兄弟倆也想經營一家網吧,想請你參謀參謀給出個主意。”

“哦!”開網吧,那個時候倒是一個好時機。

“你覺得這網吧開在什麼地方好呢?”

貌似那時候對這一塊管理得也不是很嚴,網吧的消費群體主要依賴學生,除了網遊還附帶點卡充值和代練升級。它距離學校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可能距學校三百米範圍之內控制租金成本就能坐享其成了。

“你們打算開在什麼地方?”

花店的店主將地圖給拿了出來,將圈好的幾處位置指給我看,我粗略一看他們標的位置倒是跟我想的不謀而合,只是旁邊寫的這個是東方新城。我對這幾個字印象無比深刻,東方新城的老闆,後來閑居物業的老總,他們兩個?我忍不住細看這兩位,花店的店主看起來可能二十一、二,而那個小夥子怎麼看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那個雄霸網吧業的東方新城是他們倆合夥辦的。

我是該說英雄出少年呢還是說後生可畏,nm的,十**歲我在擠獨木橋,二十一二剛從金字塔里走出來無比迷茫地走在找工作的大軍里。等到跌摸滾打了好些年才想起來接我老爹的衣缽做點生意不是更好,像他們這樣早早出來歷練,搞不好我也能成為什麼閑居物業的股東之一呢。

一想到此,我收了剛才漫不經心的情緒,問他們:“你們要網管嗎?”

“網管?”

“網絡後台維護,電腦硬件維護。”

小夥子上下打量着我:“你該不會說你要來做這個吧,平哥的計算機水平一流。”

“他不是還有花店要經營嗎?再說,你一個網管也不能完全兼顧,我也不要你們的工資,只要給我摺合成股份,年終給分紅就成。”

兩人面面相覷,那個叫平哥的花店店主撓頭:“我就說吧,論算計,咱們倆加起來都不如她。”

“我叫妙妙,二中高一新生。”

“晏子,大一”

“阿平,大學畢業。”

大學畢業的阿平回家之後自己創業說得過去,可那個叫什麼晏子的他說他大一,我們這裡沒有大學啊,他不用上學?

問他嗎?

打聽人家的私事可不太好。

“他是請假回來,下個星期還得回學校的。”平哥像是會讀心術似的,他的話不是正中我的疑問。可對他跟晏子同樣也是疑問啊,該不會是什麼什麼關係吧!

我能想到哪去,鋪天蓋地的新聞,總能瞄到一些原來不知道的事情。

“我是晏子表哥的同班同學。”

哦,這也說得過去。

其實我什麼也沒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可以去吃烤串了吧!”平哥對烤串依然執着,好像今天不吃到烤串他絕不罷休似的,我搖頭,那天跟魚群他們吃的那二十根還在跟自己的胃較勁,再吃,再吃會把胃撐壞了。

悠着點,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時而不吃飯,時而暴飲,搞壞的是自己的身體,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沒有誰更愛我。

“你們吃,我回校了。”

不對,應該說回姑姑家了。

走在路上,看着街道上還不多的人,不多的車,聞着還挺舒服的空氣,我突然想:要是一直停留在十五歲那該多好,父母也不會老,外婆不會去世,還有。。。。。。原來三十一歲了還是免不了幼稚地去做這種沒可能的白日夢。

“你看什麼呢?”

是,左立洋的聲音,他的旁邊還站着另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他的同桌。

不想理他。

我的怨恨總是很極端,不想理就會一直一直不理,一直。他大概覺得沒趣,拉着他的同桌要走,在他走時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不巧,他也正回頭看我。

尷尬了。

我趕緊扭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