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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我的東西很相似,海豚,海豚,雙海豚。但是,無一例外的,都被我遺失了,有掉進井裡的,還有落在陌生的房東屋子裡的,只有力量的一隻展翅的老鷹也被小綿羊給砸壞了。

既然知道這些東西會遺失,我又何必收。

早知道後來是形同陌路,不如,這個時候不要有什麼交情了,我突然站了起來,晏子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我沖他一笑:“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明天再回吧!”

“對啊,以後大家各奔東西,可就再沒時間相聚了。”鳳丫頭極力挽留。

“我走回去。”

我是個倔強脾氣,同時,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我說走,抬腳就走,好像攪了他們的雅興,其它人也不得不站起來,於是,還是晏子開車送我們回城。

回去的路總是比來時的要快。

很快,到了家門口,我先下的車,然後晏子將其它人送回了學校,我默默地走在小路上,兩邊有風吹着樹上的葉子沙沙地響。

好像在對我說:“喂,你幹嘛這麼不近人情啊!”

“我不近人情嗎?”

“你問我?”二十五歲冒了出來,我被她嚇住了,像我這種人還比較容易受到驚嚇,連自己的影子都能被嚇到。

我拍着胸脯問她:“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呢?”

“我是不需要睡覺的,倒是你啊,老是悶悶不樂的,晏子多**思啊,也不領情。”她很花痴地捧着臉,我萬分疑惑,這個女的,是我自己嗎?

晏子,晏子,整天都是晏子。

“你不用睡,你不用睡?”我故意凶她。

“真的不用。”

“難怪我老覺得很困。”年紀輕輕的就常常覺得精力不足,想睡,又睡不着。然而,大白天的也時常睜不開眼。

“你十六,我二十五,你精神不好,你怪我?”

“當然怪你,是你自己不好好保養。”

“你倒是保養看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需要保養么,搞笑了。”

“吃了*了,這種沖。”她笑嘻嘻地跳到我肩膀上,不管它站在哪個位置,反正都是沒有重量的,因此,大部分時間我是無所謂的,可是,現在,我也不知哪裡來的火就沖她發:“你給我下來。”

“不下。”

我在想,有什麼東西是她害怕的。

她不是鬼魂,她不怕光,也不怕灰飛煙滅,她也沒實體,打不着她,那她怕鬼嗎?這黑天瞎地的,不可能,我自己更怕好吧,說不定她還有可能裝鬼來把我嚇死。我琢磨了好半天,也沒琢磨出來,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脫口而出:“你要是不下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見晏子。”

這可能是世上最好笑的威脅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在干塘那一帶,她能夠脫離我去找丁家的人,也就說明她是能夠脫離我行動的,見晏子,她想要看,想要見,隨時都可以啊!

“哈哈哈哈!她好像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停不下來,她這一笑,我更鬱悶了,到底什麼是她的軟肋啊,真搞笑,連擺平自己都擺平不了,何況別人,果然我是世上最廢柴的存在。

“好吧,我下來。晏子過來了。”

又來了。

他還很閑的嗎?

大學生都這樣嗎,沒有功課要完成,不需要洗衣做飯,連那幾節課也是挑着喜歡的上幾堂,不喜歡的不去就好了。放假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最瀟洒的莫過於此了。

“你明天走?”

本來是後天的,突然決定明天了,好像自己不走,對不起這群人的餞別似的,他提着一個大包包:“他們送你的禮物。”

該送的還是會送,該收的也還是會收,不會因為時空扭轉了這一切不存在。

“我看他們都給你送你禮物,還以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在商店裡給你挑了一樣禮物。”說著將一直放在背後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

“希望你喜歡。”

喜歡,怎麼會喜歡,不如,你們將這些東西都兌換成人民幣給我,說不定我會心花怒放呢!二十五歲直接跳到我的耳朵上:“你就知足吧,人的一生能遇到這些朋友也不容易,你不記得,有一個同學一直孤身一人,連一個相好的朋友都沒有?”

“誰?”我一開口,晏子受驚了。

腦袋轉來轉來,瞧吧,只要是驚恐狀態,再帥氣,再英俊的臉也會大打折扣的,所謂電影電視里的那些迷人都是表相,他們也是普通人,也要吃飯拉屎,難道因為演了一些看起來騰雲駕霧的角色就成了真神仙,只要吃仙氣就好了?

好想告訴他,不要找了,我跟我的另一個魂說話呢!

這麼說,他會直接暈倒吧!

“我是問,是誰說的我的生日?”

“沒有誰,我自己揣測的。”

“那這些還給他們吧!”我將包遞到他的手上。

他沒接,推過來:“哪有送出去還有拿回來的道理,不管怎麼說,也是他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明天一路順風。”

“哦,謝謝,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

“你明天幾天的車票?”

難不成他們幾個還要來車站,記得2003年的時候,我搭車去學校報到,的確有幾個人送我,首先,你一個是爺爺,我猜我爺爺是特意送我去車站的,但是為什麼只送了我一個人,後來劉敏去上學,劉陽去上學,他都未曾去過,然後是我的兩個表弟,最後是在車站等車的另一個平時來往不多的同學。

他摸着頭:“我也訂了明天的車票。”

言外之意是,有可能是同一趟車嗎?我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上車以後,大表弟託付車上的另一個男生多多照看我。

這是巧合嗎?

在這裡,出現的是晏子。

“那一塊走吧!”

他像領了聖旨似的高高興興地半跳半跑地離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皺着眉,呃,當你期待什麼的時候,它往往不會出現,當你什麼也不再期待時,它統統給你冒出來。

回到家裡,我將衣服等一些東西打包裝好,奶奶突然過來了,她塞給我兩個紅包:“有一個是你爺爺給的,還有一個是我給的。”

“謝謝奶奶,您多保重。”

到了晚上,翻來翻去的怎麼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睡意了,天,卻快要亮了,我還想繼續睡,我媽已經在喊了:“起來吃早飯了。”

我伸了一個懶腰,渾身疼啊!

拖着大背包,準備去車站,我媽叫住我:“吃了早飯,讓你爸爸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搭車過去。”

說著不用,其實我爸已經將他那破三輪也就是一年以前我還騎着它載客賺學費的那台給停在了門口,他不是一向不太管我的嗎?小時候,學費我自己去交,要搬東西,扛行李我自己扛了去,而他,認為我有那個能力,所以,從不管我。

現在,我是受寵若驚了,不用擠公車也好。

它將車停在車站門口,我自己進去了,買好車票以後,他看着我進了車站這才離開,我坐在候車室,眼皮有些扛不住地想要打架。

“到了那邊,要按時吃飯,錢不夠了跟我們說。”這聲音就這麼著張揚地殺了進來,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晏子那一雙眼睛,他的左右,一男一女架着,不用說,看長相也能看出來,他的父母,他媽媽幫他提着一個大袋子,他的父親給他拖着一個行李箱,而他自己,背上背着一個背包,輕輕鬆鬆的,看着像是一家人外出去旅遊。

其樂融融。

他們快要經過的面前時,我低下了頭,他在我旁邊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然後轟他父母:“好了,好了,你們回去吧!”

“要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啊!”

“知道了。”

他媽媽一步三回頭的,似乎總是不忍,我的腦海里突然跳出了三個字“媽寶男”,不管長多大,都是媽媽的乖寶寶,到了別人面前可能會有各種能與不能,到了他媽面前,看着永遠像個孩子,而且,他媽的意見永遠是最重要的。

“喝水。”

給我一瓶喝過的。

我拒絕接受,推開了。

“你嫌棄?”

當然嫌棄。

車子來了,他先將我的行李搬上了車,然後才搬我的,明明我的位置跟他差很遠,他硬要擠到我面前坐着,位置的主人來了,他好說好說地跟人換了位置還是要賴在這裡。我不想說話,又覺得車上很悶,他將他的隨身聽拿給了我,裡面都是些催眠曲,聽着聽着我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覺得脖子疼,他又笑了:“嫌棄我的水,不嫌棄我的肩膀?”

我是睡着太死了,歪在了別人的肩膀上,但不知道有沒有流口水,一般情況下,睡得太死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到了,你的新學校,可以下車了。”轉了一趟車以後,他執意要先將我送到新學校看着我安排妥當了才肯離去。

新學校。

比起2003年念的那所大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