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摸黑的感覺真是不妙。

“喵喵!”

還有野貓,本人最怕貓了。

“二十五歲,去探個路唄!”我將目光轉向她,她顯得一臉的疲倦,令我大惑不解,md靈魂也能感覺到累。

“嗯!”

“那算了。”我雙手扶在膝蓋上,喘着氣。

希望目標就在前方,就在前方,有無數個這樣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裡回蕩,想當年,老子爬山爬得快昏倒時就是用這種自我催眠安慰自己的。

如今,依舊有效。

我提起最後一口氣,一鼓作氣爬上了一個山坡,老人說的那什麼最後兩間屋子出現了,的確是最後兩間,再往後邊已是無路。我手裡那個能發光的夜光杯就這麼著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抬頭看那兩間屋子,好生奇怪,都是兩層樓,有一間有窗戶,還有一間沒窗戶。總覺得這裡看起來怪怪的,我將夜光杯給收了起來。

仰頭沖那有窗的大喊了一聲:“三姑娘。”

我的嗓門並非石破天驚,可這麼安靜的小村莊愣是被驚動了,吱丫,吱丫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一瞬間好似同時開了好多門。

我朝着嚷嚷的那間推開了窗戶。

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不多時,那有窗的亮了燈,雖然還是朦朦朧朧的,但是卻令我安心多了。我一直以為這個村莊不用電。

藉著朦朧的光線我看見了探了個頭出來的女子,頭髮似乎很多,又黑又亮,還梳着麻花辮子。辮子的尾端還扎了一朵花,瞧着也是位愛美的姑娘。她的臉,可能光線的原因看得不太清楚,我盯着她看時,她也盯着我看。

“你上來吧!”她沖我笑。

之所以能判斷出她在笑,是由於她那一口白牙,既然一口白牙能顯得這樣分明,卻依舊看不清楚她的臉,那便說明她長得黑。

我,怎麼上去呢?

犯了愁。

一樓沒有樓梯,而且空蕩蕩的,幾乎什麼也沒有。我又想翻白眼了,眼角瞅見天花板好似動了一下,我使勁的揉眼睛,天哪,天花板開了一個洞,從那個洞里掉出一個東西來,那個東西,下來一截時我看清楚了,軟梯。

呃,我真的醉了。

怎麼會這樣啊,我扶着那軟梯一搖一晃膽戰心驚地爬上了二樓,這二樓是三姑娘的閨房?有床有蚊帳還有梳妝台。

“呵呵,好俊的小姑娘。”

她蹲下來一隻手握着她的腮幫子,如我所料,她果然很黑,眼睛細長,穿着一身大花的棉衫,寬寬大大肥肥,土得不能再土了。

“小姑娘,做我的朋友好嗎?”

小姑娘,小姑娘,老娘都三十二了,是阿姨好吧,我扭着脖子轉着腰,站起來問她:“能在你這裡借宿一晚嗎?”

“能啊。”她答應得很爽快。

“你家裡還有其它人在家嗎?”我探着頭朝外邊張望,十二個擔心自己是不是進了什麼胡大仙的窩,布置得跟常人的屋子差太多,而且一個姑娘家的,這屋子裡還有白色的毛,心裡頓時生悔,為了賺這個錢,幾乎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能掌控了。

“有,阿爸阿媽去外地打工了,平時就我一個人在家。”

“那你多大了?”我的脖子太酸了,我再一次晃動着脖子,眼睛又不經意地看向別處,她的卧室外邊好像是客廳,然後緊挨客廳的應該是廚房了,不是很確定,我繼續轉着脖子。

她的眼睛幾乎就沒離開過我,從上到下看得仔細得緊:“我今年十七了。”

瞧,這才是傳說中的小姑娘呢。

二十五歲也沒閑着,她在這屋子裡晃得比我晃脖子還歡,轉完了趴在我背上告訴我:“她沒說謊。”沒說謊是什麼意思,是指她十七歲還是指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那你在哪念書啊?”

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高中念了一個學期,已經退學了。”

哎,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能我些吃的嗎?我爬坡爬了好久,已經餓得沒力氣了。”我使勁地揉着自己的肚皮,心中暗想:這副皮囊多好,肚子永遠都是扁扁的,從不需要減肥。

趁她鑽進廚房裡忙活時,我忙搬了條椅子坐下,一邊按着自己的小腿一邊問二十五歲:“幾個房間?”

“兩個。”

難道她是獨生女?

“另一個房間是誰的?”

“只有一張床,其它什麼都沒有。”

啊,難道我要跟這個三姑娘擠一張床不成?

“外面有沙發嗎?”

二十五歲搖頭。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自言自語啊!來,吃個炒麵吧,別的我也不會,做得最好的就是炒麵。”她示意我出來吃飯。

聞到香味我已經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那個,我叫劉妙,如不嫌棄,可以叫我妙妙。”我搓着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大嚼特嚼。

“好吃嗎?”她撐着腮幫子看着我看得出神。

“好吃。”

她看得我多半有些不自在,哪有人這麼盯着人看的,她是一直關在樓上沒見過外人么?還是說留守兒童的寂寞,渴望有人能跟她說說話,排解心中的苦悶。

“你長得真漂亮。”她突然笑了,嘴角邊還掛着一個酒窩,老實說,她這膚色若不是靠得近我是看不出來的。

吃過飯後,我將碗將旁邊一推,又開始扭脖子。

“你脖子酸嗎?我來給你按按吧!”她說著便站起來走到我的身後,幫我揉起了肩膀,當她幫我揉肩膀的時候我不自覺地想起了晏子,在大學城他也這麼著輕手輕腳地幫我揉過。

“你睡覺的姿勢肯定不對,涼了肩膀,才能有這種反應。”

她料得很准,我睡覺時確實會一個不小心肩膀都露在被子外邊,也常常落枕。

“你自己擔心些,會落病根的。”

她這按得我昏昏欲睡啊,我眼睛都快閉上的時候強迫自己趕緊醒過來,我問她:“你們這兒山貨多嗎?”

“山貨,什麼山貨?”

“山裡的筍子晒成干筍的,還有野乾菜,野生蘿卜,野生菌子什麼的。”

她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手指頭在我脖子後邊輕輕一划,那些細碎的頭髮好似被她撥走了一些:“沒有什麼筍子,乾菜和野生菌子,妙妙,你跑錯地方了吧!”

啥,搞半天,我跑錯地方了?

“你們這個村不是叫干塘村?”

她突然“咯咯”笑出了聲,不管怎麼著,總還是十幾歲的姑娘,雖是長得黑些,含蓄姑娘家有的特徵全都有,連笑聲都半藏着。

她單手按着太陽**,又繼續給我按着肩膀:“干塘村離我們這裡還有七、八里路。我們這裡叫荷塘村,山下成片成片的荷塘,現在這個季節開着花,可好看了。”

荷香。

難道說剛才她的炒麵里也放了什麼東西不成,吃起來香噴噴的,我還納悶來着。

“那是用荷葉包裹着麵條蒸熟之後,再拿花生油炒起來,放一點剁碎的蘿卜乾和辣子一併炒的。”

“麵條呢?”也不像是市面上有的麵條。

她垂下頭,臉上有些微紅:“那是我自己做的。”

呵,她這手藝,開一家店生意一定火爆到連她爸媽都不敢相信,果真人不可貌相啊,聽她說起山下的荷塘我也有了興趣,也許明天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可以一飽眼福,看看山野中的荷塘。

當然了,我也不會忘了打聽剛進村子時碰到的老人,其實我打聽老人的最終目的是打聽小綿羊,哦,不,那個長得很像小綿羊的孩子,但我不能直白的去問那個孩子,直白的問可能會讓他人誤會我對那孩子有什麼企圖,誤會我會拐了那孩子什麼的,我裝作不經意地隨口問她:“村子口那個老人家,你熟嗎?”

“他?”提到老人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那種不高興同樣還是藏不住,她半垂着眼,也不知目光掃向何處,語氣有些憤憤的:“那個老變態,你不用理他。”

哦,原來是個老頭。

她說變態,我的神情又高度緊張起來,外表也不敢露得太明顯,打着哈哈:“這樣的話那個孩子就很可憐了。”

“孩子,什麼孩子?”

“他身邊跟着一個四歲的小男孩。”

她恍然,搖頭輕笑:“那孩子,也不知他從哪裡撿來的,那麼一個人,跟在他身邊也是遭罪,你怎麼對這麼一個人有興趣?”

我忙擺手:“不是的,我剛進村子時,想要借宿,敲了老人的門,是他讓我來你這裡的。”

“哦!”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倒顯得心事重重似的。

而我,更為心事重重,一直想着小綿羊的事情,他,不是老人的孫兒,只是他從別處撿來的,從別處,有沒有可能小綿羊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跟着穿越過來了,又想,不太可能,我十六歲的時候,他還沒影呢?連個細胞都還不是,怎麼可能?

那為何?

這世間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着,每翻一次身,面對三姑娘那張黑臉時總顯得有些難為情,果然,一張床還是太擠了些。

小綿羊啊小綿羊,我要把你救出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