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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怎麼說呢,這要看如何定義幸福這兩個字。很小的時候周圍都是山林,鳥在頭頂飛,鮮花迎風笑,水是清的,天空是藍的。

可是缺吃的,少穿的。

精力旺盛的我們爬樹摘果子,山林里找野果子吃,衣服,只要能多一件能夠抵禦寒冷的衣服,能夠多一雙暖和的鞋子就覺得很開心。

我們整天盼望的就是過年,過年就意味着有很多好吃的,還有新衣裳。

慢慢的,那種願望實現了,夏天想吃冬天的瓜果,冬天想吃夏天和秋天的蔬菜果實,市面上都能滿足我們。不管哪一天,想吃零食,想吃水果,想買衣服,只要掙來錢,一切都可以實現。想要火車跑得更快,飛機飛得更高,同樣可以被滿足。

小時候的願望都被滿足了,我們卻變得越來越不開心,吃飯小心翼翼,說話小心翼翼,想再看藍天,沒有,想再看清澈的河水,沒有,不僅沒有河水,連魚蝦青蛙和蛇都要死絕了。不是被越來越多的建築佔領,就是被人類捕絕。

突然聽說身邊越來越多的人生病,心裡就會害怕。

害怕我們自己也突然一命嗚呼。

環境是這樣,人也一樣。

“胖子,我跟你說說我沒穿越之前的事情吧!”於是我跟她講了我的故事,小時候跟父母的不知如何相處,夾雜在內心深處的自卑。長大以後幾乎有自閉傾向,不願意與人交談,幾乎沒有什麼朋友,莫明的對老師的畏懼。

胖子瞪着一雙眼睛:“你說的是別人吧!”

“是我。”

“跟現在不一樣,我瞧現在挺好的啊!”

“我現在的身體還是從前的,我的靈魂是從未來過來,未來,也就是三十四歲時候的我。”過一年,老一歲。

胖子撇嘴:“別逗我了,都三十四了,我們那三十四歲都是大娘了。”她也想到了她曾經待過的那個村子裡。

不管我怎麼腦補我都想象不出來她所說的大娘是怎麼算的。

我們這個世界的大娘,有白髮蒼蒼的,也有嫵媚的如同二十歲的小姑娘的。兩個人此時如同雞同鴨講,她不信我,我不理解她。

“十五歲出嫁,十六歲當娘,三十歲當奶奶,能到四十歲已是高壽了。”她耐心解釋給我聽。

我被她喚醒了記憶,順便說了我們這個新生代的規則,女人二十歲是法定結婚年齡,曾經提倡晚婚晚育,計劃生育。

“這些我都知道。”她打斷我:“反正我現在不會結婚。”

“不如,你跟我說說你跟那個帥哥的故事吧!我對他感興趣。”她提到奇葩妹的表哥,一臉的興奮:“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家裡有多少人,好不好相處?”

“你要查戶口?”我傾着腦袋詢問她。

她握着雙手否定:“不是,我想了解多一點。”

我搖頭:“你現在不是花痴了。”

“我原本就不花痴,誰看見相貌俊朗的男女不會多看一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歷史上不是有一個很有名氣的帥哥是被人活活看死的嘛,可見人人都是愛美的,看臉不只是現代,哪個朝代都看臉。”她越發強詞奪理了。

我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你是**。”

“我也沒說要做他女朋友,也沒說要嫁他,怎麼算**,妙妙,你好不講道理,莫非,你心裡吃醋,聽不得我說他的好。”

我冷笑:“怎麼會?”

“我給你說說我跟他之間的故事吧!”

“嗯!”瞧她歡笑的模樣,我怎麼有一種走進她的圈套既視感。

他叫司馬舜意,我是十九歲時認識他的,認識他時恰好青春年少,所在的班級女生人數是傳說的國寶。我覺得國寶這兩個字可能有點諷刺的含義。

班裡僅存的國寶都是單身。

男生里也有長得風流倜儻,帥氣逼人的,可惜名草有主,早已是別的漂亮姑娘碗里的菜,我們這些封為國寶的心裡也會生出不平衡。

看臉,存在於任何年代的任何地點。

那時候大概抱了這麼一個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其實,當時如果能夠一直堅持這種想法,也許之後能夠一直順利平穩地度過二十歲。

可是,丘比特的箭射歪了,將我和司馬舜意綁在一起。

相處就相處吧,別人的戀愛談得甜甜蜜蜜,我和司馬舜意,雞飛狗跳,好像前世的仇人,這一世來廝殺了。每每處不了一段時間就是非常劇烈的爭吵,吵的升級還成了打架,我怎麼可能打得過司馬舜意,他隨便一揮拳頭,我的眼睛都得腫上大半個月。

但是,說分手吧,又實在不願意。

連他都這樣,誰知道其它男人又是什麼鬼樣子,漸漸的我原本就自卑的心理成了悲觀,尤其是見到他跟其它女生嘻嘻哈哈,聊天聊得愉快的時候。那種悲觀像樹藤似的纏着我,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那後來呢?”

“什麼後來,哪有後來。”我一攤手。

“就這樣啊,其實也不怎麼精彩啊!哦,司馬舜意。好,我知道了。”胖子露出得意的笑。

我驚恐地望着她:“你知道什麼啊?”

“我知道,因為他,所以你不再相信男人,再也不敢談戀愛,準備孤獨終老,有沒說錯?”可能跟在我身邊的時間長了,她說話的氣息里也隱着嘆息。

我搖頭。

她也搖頭:“自欺欺人。”

能夠描述出來的悲痛,那表示還不算太嚴重,有一種憂傷掉不了眼淚,也不能說給任何人聽,那才是真的痛到骨髓里了。

只有遺忘能解。

空氣猛的一抽,絲絲涼意沁入心脾,我扭頭看向外邊,天色越發陰沉了,胖子站了起來,爽性打開了窗戶,那股涼意湛入五臟六俯。

嘩啦嘩啦,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不管東西南北的亂入。

站在窗戶邊上的胖子又將窗戶給合上了,人卻不捨得離開,直勾勾地就盯着外邊的大雨,我半閉着眼睛享受着這股子涼意。

“你喜歡這種天氣?”

“嗯!”我點頭,最喜歡這種大雨,傾盆而下,將地面的灰塵,沙粒,人的腳印都給洗刷了,不是一遍,是洗了一遍又一遍,整個世界都是水簾,看着遠遠近近的物體都有一種朦朧感。突遇大雨的人落慌而逃時興奮又忙亂的心情。

帶有摧毀性的狂風將樹絆倒的嘩嘩聲。

樹枝,樹葉也都被卷着跑掉了。

這個時候我就站在邊上看着。

可能骨子裡我就是幸災樂禍的,因為我這喜好。

“那你呢,胖子,你們古代的都喜歡什麼天氣。”

“晴天。”

哈哈,我在心裡笑了兩聲,以前看電視劇時,有一部劇里一個女主問男主最愛的天氣時,那位男主說,喜歡微雨。

其實我個人的理解是他可能喜歡的是下着微微細雨時淋雨的感覺,歐陽舜意也喜歡微雨,他喜歡下雨天在外邊散步,不打傘,讓雨滴得一頭一臉都是水。不止他,很多人都喜歡這種天氣,這個感覺。當我年少輕狂時,我曾試過一兩次。

風飛着雨,雨水全進了眼睛。

不僅如此,多走幾步全身狼狽,再多走幾步,風寒入侵第二天的樣子就更丑了。空氣不太友善的時候,還有可能下一場微微酸雨,這時候喜歡在雨中漫步的除了懶得撐傘的和故意顯得自己浪漫高尚的估計是沒剩下多少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完全忘記了喜歡微雨這個事,直覺最愛的還是龍捲風,還有龍捲風似的瓢泊大雨。

胖子喜歡的天氣我覺得有必要問一問她:“是那種明晃晃的大太陽?”一說到大太陽必定繞不開夏日下午的陽光。

那叫一個毒啊!

只要在日頭底下一站,輕則中暑,嚴重的脫成皮。

這傢伙跟我一樣重口味,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能給我個理由嗎?”

她白了我一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能有什麼理由。解釋太多就沒意思了。”

這妮子。

可是她說得沒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對任何人說的秘密,也許她曾經住的那個年代過於陰暗了,那個村子過於陰暗了,所以,她渴望陽光。

“這麼大的雨啊,我們還沒買菜,晚上吃什麼?”

她愁的是這雨太大,不好出門,我卻是很享受的望着雨中的一切,假如沒有飛弛而過的汽車,可能這種雨中的世界會更完美。

除了雨天,我還喜歡陰天。

曾經,我在外邊奔波忙碌,太陽太毒辣時我受不了,雨太大只能欣賞不能外出,只有陰天可以肆無忌憚在外邊看風景,和朋友一起遊玩。

“要不要叫外賣?”

“哎,叫外賣也不好,這麼大的雨,人家送外賣的更不容易,不全身淋濕都是命大的。”

“那該怎麼辦啊!”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了一大串。

我盯着她上下瞅:“胖子,你是有多餓啊,一餐不吃又死不了。”

“妙妙,要不,咱們自己去外面吃吧,我知道有一家剛開業的店,那裡的菜特別的棒。”她忽視我,還是將關注的焦點放在吃上。

可我不相信她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