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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呆?”

我捧着臉,鼓着腮幫子吐着氣,像一隻金魚。

他開着車七繞八繞,一轉眼就出了城市。我是個在車上待的時間久些就會睡着的人,打了個哈欠我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

之所以敢在他的車上睡着,還是出於信任。

他雖然渣,可是還算理智,不趁人之危,這一點堪比柳下惠。對於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那又另當別論,我與他認識多年,唯一能得到我認可的也就這兩點,整潔乾淨,坐懷不亂。

車子停了下來。

靠在路邊。

司馬舜意走下車,一隻手搭着車子,眼睛卻看向後邊,他冷哼一聲:“還要跟多久,出來吧!”刷的停下另一輛車,車子上的人是晏子。

原來他將我送回家之後,仍是不放心,又折了回來,他是跟着我搭的的士到司馬舜意家的,而且一直跟到他家裡。

我和司馬舜意出來以後他又跟了過來。

司馬舜意是無意中發現有車輛跟着他的,他也不完全確定對方,於是在城裡繞了幾圈,結果發現那輛車一直跟着他繞圈,這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

晏子也不含糊,只問他:“你要把她帶去哪裡?”

“是她求我去找人,不是我要帶她。”司馬舜意對他亦滿是怒意。

“我要帶她走。”

“你沒有任何權利。”司馬舜意是什麼人,吃軟不吃硬,人家越要強出頭他越喜歡爭,這樣好顯得他自己有多強悍。但其實大部分有點血性的男人都這副德性,也許不是出於對這個人的喜愛,僅僅只是一種好勝心理不想服輸而已。

晏子二話不說就沖司馬舜意揮拳頭,他大概想用武力將我給搶回去。

司馬舜意也發狠了,他從來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一動手就露出了狼的野性,那兇狠彷彿他就是從狼窩裡出來的狼崽子。

“停,停!”晏子吃了幾次狠的,他搶不過便要求和:“不跟你打了,我走。”趁着司馬舜意愣神的時候還真的開車走了。

回過身的他又鑽回車裡,對着後視鏡左看右瞄,他的腮幫子被晏子給揍腫了,這種死要面子的人對臉面看得極重,好似這張臉就是他的通行證似的。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還不快給我醒過來。”

我沒睜眼。

“別給我裝了,快點起來。”

我睜開眼睛,他就慣說這些白話。

黑的白的混的一頓瞎扯,我問他:“到了嗎?”

他卻還在扯先前的事情:“其實你早就醒了吧,看見兩個男人為你打架你很得意是吧!告訴你,我可不是為了你。”

我能說什麼呢?

若說不是,他會說我虛偽,若說是,他會罵我混蛋。

不如什麼也別說。

“行了行了,去找胖子。”他一踩油門,調了個頭,又開回了市裡,趕緊人家繞這麼大一圈出來,是為了解決私人恩怨啊。

我去。

在一個小區門口,他將車子停了下來:“這裡邊不讓進,你先下車,我帶你進去。”外表看過去,這是一個很高檔的住宅小區。

司馬舜意將一張卡遞給保安,保安放他進去,我是跟在他後邊的,那個保安眼明手快地將我攔下了:“您好,請出示證件。”

“我們是一起的。”我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我只看證件。”

我求助的眼神看向司馬舜意,儘管這看起來很沒種,司馬舜意會心一笑,又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卡遞給保安,這簡直就像是變戲法似的。那得意的樣子讓我心裡恨得生芽。

“你幹嘛不把車子開進來。”我覺得他很多此一舉。

他哼笑出聲:“你怎麼這麼蠢,我沒有可以讓車子通行的卡怎麼開進來,飛進來嗎?”然而那笑看着更像一張刀網。

被他這麼一奚落,我不說話了。

我這麼一個高智商,這樣一個聰明人到了他面前,他能將我損得一文不值,又蠢啦,又不會做事啦,又不討人喜歡啦!

呵,感覺我好像瞎活了很多年似的。

好歹我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老被人這麼說,我能心情愉快?

只管跟在他身後,連方向都沒細辨別就拐進了一棟樓,這些樓也真是金玉其外,外表看起來金碧輝煌,好像富得流油,實際上往裡面的樓層一走,跟大部分小區里的樓房沒多大區別。至少跟他司馬舜意住的房子區別就不大。

一直爬了五層樓,到第五層時,他停了下來,對着一扇門敲。

裡面的人開門了,一直站在側面的我看清楚了:是胖子,不是她一個人,還有一個是她先前的那個男朋友。胖子不是說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她這突然又出現在這裡,還跟她男朋友住在一塊算是怎麼一回事,而且,為什麼司馬舜意知道她住在這,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有一肚子疑問。

可是她既然瞞着我,我又怎麼可能去追問她。

趁她跟司馬舜意說話的時候,我一轉身下了樓,反正知道她現在平安無事就夠了,朋友,呵呵,朋友,也分為很多種,其中有一種,你很在意她,將她當成姐妹,也許她並不這樣認為。再說了,每個人都有**,給人保留一點私人空間也是對的。可能她是害怕我不贊成她回到男友身邊,又確實跟男友難捨難分,這才悄悄地躲起來的。

下了樓,我直奔出口。

迎面撞上金尚。

“喲,原來在這裡,妙妙,多謝你帶路。”

我的腦子一抽,金尚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是要找誰?

“你怎麼出來了?”司馬舜意一把拖住我,沖我亂吼:“誰批准你走的,一點禮貌也沒有,到了門口我一回頭你就不見了。怎麼,你還害臊啊!”

他說的話酸不溜湫的,我就沒見過像他這般喜歡挖苦人的男人,沒有紳士風度,沒有氣量,沒有涵養。能想到的不好的詞都被我挖出來了。

“我覺得胖子可能不想看見我,要不然她幹嘛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就玩失蹤。”我將我的疑惑告訴司馬舜意。

他半點沒有想要安慰人的意思:“胡思亂想什麼,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腦子裡裝一堆東西的。”你瞧,還是指責我的意思,難道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就說:“胖子知道你這麼關心她,她肯定會很感動的。”再不濟也可以說成:“可能是她一時大意,給忘記了。”可是他不會,他的溫柔以對只對別人,對我,永遠都是這樣不耐煩。

“哎,你是怎麼知道胖子住在這裡的。”

“這個啊,說來話長,咱們先過去找她吧,然後慢慢告訴你。”他這一轉身,我又得跟在他後邊繞,爬上樓的時候,胖子住的地方房門是打開的,我們進門以後愣住了,這家裡亂得簡直了,我扭頭看了一眼司馬舜意,不知道強迫症的他會不會想要將胖子這裡的混亂收拾得一塵不染。

“胖子。”司馬舜意張口便喊。

好似跟她很熟似的。

“糟糕了。”他猛的一拍腦袋,像一陣暴風一般狂奔了出去,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緊接着我也跟着他跑了出去,我的強迫症是出門一定記得關門,跑了一層樓梯的我想着胖子住的這裡房門沒關,什麼事情這樣緊急,兩個人連門都不關,我替他們將門給關上了。

這才下樓。

可是,下了樓我又傻眼了。

司馬舜意那傢伙到底往哪跑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我就算要追,連個方向都沒有,那我能追去哪裡,我也不敢到處亂跑,只好站在樓下等着,等得百無聊賴,一會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一會又數草坪里的葉子,實在蹲守不住了,往旁邊的樓層看人家外裝刷的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着實讓人生恨啊,不是說了嗎?一寸光陰一寸金。

我多站一段時間,那我的光陰和黃金又不見了一大塊,哎呀,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我有些焦慮不安起來。

不會就這樣把我扔這裡了吧!

人生地不熟的。

沒有那個出行卡,我連這小區的大門都出不了。

這期間,有可能我無意中熬白了一撮頭髮,終於將他們給盼回來了,可是,他們回來的樣子跟我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在不同位置挂彩。

我迎上前去:“你們上哪找了一架?”

“這都怪你。”司馬舜意一開口就是對我的譴責。

我哼了一聲:“你別什麼都往我身上推,我招你惹你啦!”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會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現在還會嗎?我一個三十六歲的靈魂。

年過半百的魂。

他的眼裡全是蔑視,那眼神能吃了我不吐骨頭:“你還不認錯,要不是你瞎跑,金尚怎麼會找到這裡來?還死鴨子嘴硬死不承認。”

胖子看了他一眼,又看我,她出來做和事佬:“哎喲,算了算了,都什麼大不了的事也爭吵。”胖子的男友接道:“我跟我老婆就從不吵架。”

我的牙快酸掉了。

幾日不見,都稱老婆了。

這速度趕上坐火箭了,後世里那些個小屁孩子的大人言論都是這廝教出來的吧!我白了他一眼,順便避開了司馬舜意如閃電打雷般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