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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閣走進院落的時候,喬宗堂正站在樹下喂鳥,看見自己的大弟子來了,不着痕迹地轉了個身,取下掛在樹上的鳥籠,打算回屋。

朱雲閣忙快走了幾步,趕到喬宗堂的前面,深施一禮,表情依舊僵硬地問候道:“師傅。”

“哦,是雲閣啊,山門裡最近不忙嗎?今天怎麼有空到為師這邊來啊?來見你師娘的吧?她在裡屋。”喬宗堂無奈地停下腳步說道,他寧願自己這個弟子的臉上現在能露出點嗔怪之色。

“鄭師祖,今天會到平北。”朱雲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喬宗堂一怔,下頜白須無風自動,急切地說道:“你去接機!不,我親自去!”

“師傅!”朱雲閣加重了語氣。

喬宗堂激動的神情緩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就你事多!”話是這麼說,卻也沒在堅持。鄭庭基團長不管怎麼說都是南島洪門的太上長老,紅幫之所以能在華夏的北方立足,最重要的就是與南島洪門在關係上的徹底切割,自己明着跑去接機,落在有心人眼裡,很可能就會掀起一場風波。朱雲閣表面木訥,這些年來,別的幫派一直都在努力推動在國際上的發展,而紅幫卻他的掌控下一直都不為所動,表面上困守華夏的北方,其實他的眼光毒得很,知道紅幫的存在的根基是什麼!這也是喬宗堂對這個徒兒最滿意的地方。

可鄭庭基不僅是洪門師叔,更是自己的老團長,他在海連也就罷了,現在來到平北城,自己卻不管不問,如果鄭庭基找上門來,他喬宗堂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喬宗堂在院子里踱了幾圈,最後還是堅定地說道:“我一個人去,你就不要露面了。”

朱雲閣施了一禮退了下去,喬宗堂揉了把臉,知道自己又被這個好徒兒給耍了!或許朱雲閣等得就是他這句話吧。

會議室里一片靜默,現在分管修行者事務的覃令輝副局長眉頭深鎖,手指輕叩桌面,他剛剛收到海連分局那邊傳來的預警,馬上就召開了會議。現在各國領導人來訪不斷,加上大量間諜湧入華夏,就已經讓國安的人手捉襟見肘,安保工作一直都很緊張,沒想到南島洪門的太上長老卻選擇在此時來到平北!鄭庭基可是年輕時就能在千軍萬馬軍直取少將首級的人物!萬一他在平北看哪個不順眼……,想想就讓人頭疼。

福清武館裡的幾個人來平北的原因,覃令輝倒是能猜出幾分,昨日谷詩去了軍事院他也知道,兩者可能是有聯繫的,或許谷詩已經從軍事院里打聽到了什麼,谷詩也就罷了,沒想到一向以謹慎出名的沈起沈大秘書,嘴巴竟如此不牢靠!

“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都說說吧。”覃令輝說道。

“局長,派人盯肯定是不行的,像鄭庭基那樣級別的高手,隔百米遠有人視線落在他身上,他都能感應得到,所以只能通過天網進行遠程監控了。”終於有位科長說道。與分局裡下面設組不同,國安總局裡下面設科,主管各個領域的事務。

“最主要的是,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我們的人在現場,也沒什麼辦法。局長,在天網上開條專線吧。”這位科長建議道。

覃令輝臉色很難看,這意味着對鄭庭基在平北舉動國安只能幹看着了,這絕對不行!要不要幹掉他!覃令輝眼裡閃過殺氣。

“局長!“一位科長看出了覃令輝身上的殺氣,連忙提醒道:“不說洪門弟子遍布全球,光華夏的勢力就不小,議會中有很多議員和紅幫有瓜葛,別看洪門平常一盤散沙,萬一鄭庭基真的出什麼意外,他們……。”

“呵呵,你想多了!”覃令輝笑着打斷了屬下的話。幹掉鄭庭基這種念頭想想就好了,當年有殺手在遠處試圖用狙擊槍暗殺時任議長,射出的子彈都要到胸口了,卻硬生生地被大內第一高手董頂峰徒手攥住了!當時覃令輝還只是國安一名組長,在外圍負責安保工作,可是親眼所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要殺這樣的人,不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根本就沒成功的可能!

“這樣吧,人還要跟的,聽說海連分局的谷詩同志現在就在平北,她在跟人盯梢方面業務還是比較熟練的,就讓她去吧。”覃令輝笑道。

副局長對軍事院院長的千金進行調侃,下面的各科科長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這種幽默,只得尬笑起來。幸好這時會議室傳來了敲門聲,一名秘書快步走到覃令輝跟前,小聲耳語起來。

覃令輝目光一閃,沒想到喬宗堂竟去機場接機了!膽子可夠大的,真不怕鄭庭基在平北搞出什麼事嗎?不過也好,多一個背鍋的,不然國安的壓力太大了。

谷詩昨晚沒有住到平鏡湖畔的那個家中,而是住到了酒店裡,接到江蘺的電話說武館裡眾人要來平北的時候,不知為何勸阻的話沒有說出口。谷詩的心情是矛盾的,她一方認可沈起所說的讓王實仙呆在研究所里是對他最大的保護,另一方面又希望王實仙能出來回到福清武館。

平北國際機場最近業務繁忙,谷詩怕再堵車,便早早來到機場接機口等候,突然眼神一凝,一位身穿白色華夏式練功服的老人出現在視野里,明明給人很蒼老的感覺,卻偏偏圓而紅潤的臉龐上無一絲皺紋,長髮長髯俱是雪白,緩步而行,帶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氣息,谷詩連忙迎了上去,叫了聲“喬爺爺”。

喬宗堂已經多年沒見過谷詩了,不過他也知道這丫頭最近和鄭庭基住在一起,抓着谷詩的手感概道:“是小詩啊,出落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谷詩聽了心裡黯然,轉過了話題說道:“喬爺爺是來接鄭前輩的嗎?”

“嗯。”喬宗堂點了點頭,露出緬懷的神色說道:“七十多年了,我們足足有七十多年沒見了!他可我的老團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