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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天良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美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歌聲中,王實仙橫抱尹詩踏浪東去。

仰面躺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的萬文生,與被震暈、震死翻着白肚的魚群,一起順流而下,他聽着歌聲,百年人生在腦海中淌過,不由痴了。

尹詩將下巴擱在王實仙的避灣,那些正從河水中紛紛冒出腦袋的修行者們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她舒適地嘆了口氣,這就是江湖嗎?

唐友友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污已清理乾淨,換上一身素色的衣袍,而郭芙蓉正坐在書桌前用電腦瀏覽新聞,房間里很安靜,滿是女兒家的幽香,窗外傳來風吹過的樹葉的沙沙聲音,將草木清新的氣息也送進來,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迷醉。

不知過了多久,郭芙蓉回過頭來,正對上唐友友沉靜的雙眸,暈紅爬上她的雙頰,微笑道“傷勢怎麼樣了?”

“那個老傢伙太厲害了!”唐友友輕輕搖頭,苦笑道“多處骨裂,經脈受損嚴重,好在沒有繼續惡化。”

郭芙蓉面露古怪之色,問道“你不想報仇?”

唐友友笑道“技不如人,報什麼仇?再說這種事,既然選擇插手了,挨打就要站穩,敗了就要認!”

“如果每個人都向你這麼想,江湖上會少很多冤冤相報。”郭芙蓉問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因為有王實仙在,唐友友放心地進入了深沉的龜息,開始療傷,對後面發生的事並不知請,不過對那人的身份還是瞭然於胸,道“有強者的修為,又背着個酒葫蘆,應該就是桃林酒鬼萬文生了!現在什麼時間了?尹詩的婚禮怎麼樣了?”

唐友友沒有問他是怎麼到的這裡,直接問到重點。

郭芙蓉白了唐友友一眼,道“也不知你是有耐心,還是不關心?能忍到現在才問!有你們這些人興風作浪,什麼婚禮都辦不成的!”

“距你參加別人的告別單身聚會,已過了十六個小時,參加婚禮還有五個小時。”

唐友友眼睛睜大,猛地一拍床鋪,惱道“這王實仙是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保不住!”

郭芙蓉“噗呲”一笑道“看你急的,正好婚禮還缺個新娘,要不你去幫個忙,客串下?”

“嘿嘿……!仙哥幹得漂亮!”唐友友又是一拍床鋪,傻笑道。

“何止是漂亮,簡直就是精彩!”郭芙蓉讚歎道“人家剛幫你報了一箭之仇,還收了高居天榜第四的萬文生為老弟!”

“他用了機甲?”唐友友眼睛一亮。

“沒有!”郭芙蓉搖了搖頭,否認道。

“那怎麼可能?這不科學!他就是吃了春藥,都不可能有這麼猛!”唐友友質疑道。

“討厭!什麼春藥不春藥的!你就不能純潔點嗎?”郭芙蓉嗔怪道。

“嘿嘿……,這只是個形容詞。”唐友友有些尷尬。

“你那仙哥有沒有吃藥我不知道,不過他卻讓天良河鬧出了一場局部地震!”郭芙蓉故意一本正經地板著臉邊說邊讓開了身子,露出電腦屏幕上的屏幕,纖指點開新聞上的視頻。

唐友友張着嘴巴看着視頻中的魔幻表演。

“專家說這是河床積累了太多應力,地殼突發錯位,引起的輕微地震異象,應力釋放完就沒事了,勿需擔心。”郭芙蓉抿嘴笑道。

“那上面飛着的兩個人,他們又是怎麼解釋的?”唐友友對那些專家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一片相對荒涼的河岸上了岸,王實仙將尹詩放到地上,身子一晃,彎腰“哇”地吐了一口黑血。

尹詩忙扶住腳步虛浮的王實仙,急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沒事,我只是打鬥過程中不小心吸入了一些酒精,有些醉了。”王實仙安慰道“下面可能要麻煩你照顧一個醉鬼了。”

酒醉會吐血?會讓一個修行者身體發軟?尹詩不信,卻沒說什麼,柔聲道“那你可要聽我的話哦。”

王實仙點了點頭,合上雙目,不再言語。雖然不是直接頂起萬噸天良河水,但撐起百米高的水壩對王實仙來說,也是瘋狂透支元力的結果,天地間龐大的元氣進出他的經脈,也就是經過先天功改造的經脈,換另外一個功法,根本就經不住短時間內這麼大超越極限的能量輸出!

極度膨脹的經脈,讓他根本就不敢馬上停止行功,這才抱着尹詩,踏浪狂奔近百里,一點點放鬆了下來。

現在不僅是經脈不能再用內力,就是想用,體內也空空如也;之前被強壓下去的傷勢真正爆發,胸腹間的淤血嚴重,連呼吸都困難;傷勢總有好的時候,最慘的是小元神明顯縮小了一圈,滿面潮紅萎靡地趴在那裡,也是醉了!

總之一句話,王實仙暫時不宜動用內力了。

一直緊繃的弓弦一旦松下來,就徹底散了,一的醉意襲上腦海,加上極度的疲憊感湧上來,讓天榜守門員王實仙連支撐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尹詩,我很累……,可我不能睡,我得帶你回去……。”王實仙極力想保持清頭很快聳搭到尹詩的肩膀上,發出了輕輕的鼾睡聲。

不需要多做什麼,有時深度的睡眠,就是最好的療傷聖葯。

尹詩反身將王實仙背在背上,兩手托着他的大腿,起身往東方走去。

王實仙一米七八的個子並不算高大,可他雙肩寬闊,肌肉與骨骼密度也較常人高出許多,體重足有二百四十斤,壓在尹詩纖細的腰背上,就像一座小山,死沉死沉的。

沒走多遠,久經訓練的尹詩,呼吸就急促了起來,腳步變得異常沉重,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她停了腳步,放王實仙的雙腿着地,自己抵着他的身子,稍稍喘口氣,活動下發麻、酸疼的手腳。

路很長,彷彿望不到盡頭,可尹詩的心很平和,她又背起了王實仙,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