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朗跟白升挑明了態度，還會在餘下的職業生涯里，對白升全力支持。贏得一位大區一把手的支持，對白升而言自然是莫大好事。

但布朗先生還要在此事，附加一個條件。

“布朗先生，請講。”白升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想着先聽一聽看，看老布朗要跟自己講什麼樣的條件。

老布朗沒有因白升如此態度而有絲毫不悅，和聲道，“對我的兒子西利奧，白升先生，你是怎麼看的？”

西利奧？

白升想了想，問道，“實話？”

“實話！”老布朗乾脆道。

白升更乾脆，“魯莽，而且，蠢！”

這麼個評價一出口，給布朗先生開車的司機差點把方向盤打失控，不免古怪地從後視鏡里看了眼白升。

當著人家父親這麼評價人家兒子，這也太不客氣了，簡直就是在羞辱。

同時，司機也很不服氣。

西利奧先生終歸是老布朗兒子，某些方面還是非常不錯的，怎麼能這麼他。

的好像西利奧先生是個愚蠢的莽夫一樣。

面對白升這麼個評價，老布朗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大的反應，“哦，白先生是這麼看他的？”

白升不疾不徐道，“從我們的調查資料來看，西利奧先生管理的企業，經營策略都偏向激進，大刀闊斧的搶佔市場，短期最大化盈利，他更像是急於展示自己的商業才華，急於實現自己胸中抱負。我們了解過，西利奧先生過於注重對整體方面的把控，雖然成多敗少，但是疏忽對具體企業的管理，也讓人有機可乘，讓他管理的那些企業對他陽奉陰違。綜合來看，太過急功近利，試問，這是不是魯莽。”

老布朗點點頭。

“我們也了解到，西利奧先生的親信，居然好些都是蒂克安插之人，許多具體到公司的建設性策略都是他們提供給西利奧的，雖然聽着不錯，可都有暗箱操控空間。也可，蒂克以此在暗趾操控了西利奧那邊的事務。識人不明，被人操控行事而不知，當不當得一個‘蠢’字？”

老布朗又點零頭。

“除此之外，西利奧也有貪占問題。當然，他把所得之利，部分用於自我享受外，餘下的都分給了身邊人，試圖建立一種激勵措施。可惜了，身邊親信都是別饒人，這種收買人心的方式，顯然沒用，反倒給人借口，讓人以他的名義進行更大侵佔。”

白升一番話，讓老布朗苦笑，輕嘆一聲，“也怪我，近年覺得他已經能獨當一面，所以很多事，放了權。”

白升笑了笑，“布朗先生，你可知，其實我以為你放權晚了，而且你應該此前對西利奧先生管教過於嚴厲。”

白升如此一，讓老布朗側了側身，方便看他。

“你為何這麼認為？”

“我倒是從西利奧先生的表現中，看出一種急切，急切想展現自己的能力才華，想證明給您看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出色的商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白升悠悠道，“這個年紀還有這般迫切心情，豈不是證明了您放權晚了嗎。我有理由相信，曾經西利奧確實身居要職，但必定凡事都需要向您請示，方才能夠做決定。這種庇護，深深影響了他的性情。”

布朗先生不言，許久方才重重嘆息一聲，算是默認白升所。

“對了，您還沒有提支持我的條件。”白升笑道。

老布朗苦笑。

“白先生如此一，西利奧如今這麼不堪，我倒有幾分開不了口了。”

白升直接搖頭，一副“你別冤枉我”之態，攤手道，“我沒西利奧先生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啊，實話，除了他那些缺點，我還挺欣賞他的。”

老布朗聞言，詫異的看向白升。

明明此前，白升那“魯莽且蠢”的評價毫無正面意味，怎麼忽然又欣賞西利奧了。

“我了，西利奧先生在大局把控方面，還是有着獨到之處的，行事激進，還成多敗少，足見不同凡響。只可惜下面陽奉陰違，許多好的決策沒有好的執行，除了識人不明，就是蒂克那邊故意安插人蓄意設計。”白升道，“那既然如此，再讓西利奧先生做事的時候，不讓他插手人事方面的事，不就行了。”

老布朗頓時展顏。

“您的條件，我猜，應該是想讓我來幫忙安排一下西利奧先生的未來之路吧。”白升道，“畢竟，您身體不好，年紀也大了，我句得罪的話，就算您再撐下去，沒幾年也該退了，到時候西利奧沒有您的庇護，需要有安身立命的地方，還有幫他的人，我想您之所以選擇支持我，是想讓我幫他，對不對。”

“原來，你都猜到了。”老布朗沒有否認。

白升想了想道，“西利奧先生雖無大錯，但確有以權謀私的行為，現在還被停職，我想就算副董們看在您的面子不予追究，也絕不會容許他再臨高位，也就是，西利奧先生重返集團的路是走不通的，這您也知道。”

“那麼您還要在西利奧先生的事，要求我來做什麼？應該，不是看在我集團的資源。”

白升道，“至於我在亞歐美其他洲的資源，我想您並沒有十足把握，還會覺得太遠，西利奧還是放在眼皮底下看顧來的放心。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您要求的條件，與我在比奇市的商業構想有關？畢竟，那不是什麼太過隱蔽之事。”

在白升一番推論之下，老布朗不由得正色打量起白升，嘖嘖稱嘆，“我早就聽白升先生心智如妖，非常人，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白升擺擺手，笑道，“您過譽了。西利奧先生的事，我答應幫忙。甚至可以讓他成為我在比奇市那邊商業事務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不過，介於他現在不善於人事方面的事，我想他只負責方向、策略相關的事宜。”

白升無疑要把西利奧往“帥才”推，算是極給老布朗面子。不過不管人事，也就意味着真正的實權還把控在白升手裡，而且方向策略的事務，做最終決策的，依舊是白升。

而西利奧一旦入伙，老布朗自然也會對比奇市那邊的商業行為，予以最大限度的支持。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老布朗不由得暗暗感慨。

年輕一輩，如白升這般心智如妖的，他攏共也就見過三位。

白升，溫言，還有就是集團那位久未見面聊代理執行董事長！

有機會，倒真想看看三人坐在一起——勾心鬥角。

當然，這些都是老布朗心中略帶戲謔之想。

“布朗先生，您還有什麼要求，盡可以提。要是不滿意我方才的，我們還可以慢慢商量。”白升和聲笑道。

“不必，做人要知足，我已經非常感謝白先生的安排。”老布朗笑道，“我想升先生以後見到西利奧的能力以及成長，是必然不會埋沒他的。”

白升頓時點頭，“我以人格擔保，必然會讓西利奧先生人盡其才！”

聽他如此一，老布朗展顏一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西利奧有今日的挫折，皆因往日因果，但對他而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老布朗可瞧的清楚，西利奧自打出法庭後，就跟烈火重生一般，大大不同，居然第一時間跟自己道歉和感謝，似乎是頓悟了職場水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