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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某天晚上孟凡冰單獨來找李牧野,說了一番肺腑之言。她首先請求李牧野不要記恨她,又說,不是你不夠好,而是這社會太現實。李牧野說,沒關係,我這個人命賤,已經被人甩習慣了。連我爹媽都沒慣着我,何況是你?

孟凡冰說,你不要這麼說,我知道你心裡頭從來沒把我當回事,可我卻是真的很喜歡你,作為男人,那個人比你差多了,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有一個好爸爸,好前程,而你只有一個好兄弟呢?

這句話說的非常曖昧,但卻是她的心裡話。這個女人天賦異稟,韶華正盛,在某些方面需求非常大。李牧野的家族遺傳基因不錯,除了相貌英挺俊朗外,還身輕體健,很有本錢。實彈射擊一年多,手段越發老道。對於孟凡冰來說著實是個大誘惑。所以,今晚她過來是想最後再享受一次的。

王紅軍是個不學無術的無賴,除了家裡有點糟錢兒,為人稍有幾分義氣外,其他可謂百嘛不是。但他有一句話說的卻很讓李牧野欣賞。他說年輕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是從上往下開始喜歡。先看臉,再看衣服或口袋,最後看下三路的貨。年紀大些了才先看口袋,最後到了一定年紀,什麼都看開了的時候最看重的只有下三路。

所謂日久生情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可惜女有情,郎卻無意。

那天晚上,李牧野斷然拒絕了孟凡冰最後的渴求。理由是老子雖然無恥,但規矩還是要講的。既然收了你老爹的分手費,自然要跟你斷的乾乾淨淨。孟凡冰恨恨的丟下一句,李牧野我恨你!就跑了。

男人恨上一個人可以隱忍很久,女人卻往往相反,報仇往往等不到隔夜去,而且經常是不顧後果的報復。

孟凡冰當晚就去找了魏禮節,後果就是第二天李牧野的小飯館就被衛生和稅務部門光顧了。檢查結果很不理想,衛生抽查發現了**變質食物,稅務部門則用化妝釣魚的方法抓住了李牧野偷稅漏稅的證據。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遇到過,通常走走門路想想辦法也就搞定了。李牧野恪守民不與官斗的原則,通過多方渠道試圖與人家溝通協商。卻沒想到對方目標明確,煙酒糖茶一律不收,公事公辦,擺明了要讓你關張大吉。

小飯館無限期關張整頓,李牧野迫於無奈,只好把經營良好的小飯館低價轉讓出去。

這一年,李牧野十九歲,見識到了女人好,也認識到了女人的狠。但衝著那三萬塊錢,他沒有試圖用將孟凡冰名聲搞臭的方式報復。只是通過其他人傳話給孟凡冰,此事就此終結,再找老子麻煩,就別怪我把小事弄成大事。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格外的熱,李牧野的家裡整潔已極,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少,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柜子。單身漢的生活固然簡單,而他本可以不必生活的這麼簡單的。雖然買賣被迫轉讓,但畢竟也算完成了一個階段的原始積累,賬戶里二十幾萬的存款可以做很多事。

街面上出現第一家網吧,王紅軍等人迷上了一款雪樂山公司推出的叫半條命的遊戲。每日里都泡在網吧里,就跟不要錢似的,四塊錢一小時的網費根本不能阻止他們參與的熱情。

當然,這個時候的王紅軍在這條街上吃喝玩樂已經很少給錢了。但其他人還是要給錢的,那種幾十人排隊等待一台機器的盛況着實很誘人。李牧野對遊戲沒多大興趣,卻對網吧來了興趣。

看到以前開小磨香油的孫老四開網吧賺到了錢,李牧野就也想開一家。年輕人沒什麼後顧之憂,做事情全憑感覺,說干就干,場地就選在自己家裡。李牧野家是一樓,進出非常方便。

跑工商,辦資質,老馬識途,輕車熟路。唯獨到買機器這個環節犯了難。王紅軍這廝牛皮吹的震天響,拍胸脯說包在他身上,結果他嗎的找了好幾個所謂懂行的朋友,都只是略通皮毛,什麼機器好,怎麼調試,甚至怎麼連線都只是一知半解,根本不夠看的。

這個時候幸虧趕上張娜放寒假,一聽說野哥要弄網吧,在大學裡剛好學到了計算機相關課程的她立即跑來實習。每日里忙前忙後的幫着張羅,從機器選配,到安裝調試,整天忙的昏天黑地的。幾乎是吃住全在李牧野家了。

十九歲的張娜要比四年前出息了很多,經過這半年的京城求學生活,她身上多了一股子大城市人特有的范兒。她的五官一直不算很精緻的類型,但非常耐看。身材健美出眾,性格開朗陽光,可以說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對李牧野來說,她就是天使,永遠也看不夠。

家裡只有一張床,從小兄妹相稱的兩個人,張娜在這之前面對李牧野從來不設防。偶爾留宿的時候,和衣而卧,還會招呼李牧野不要擺弄沙發,可以過去跟她一起睡。李牧野怕自己睡迷糊了立場不堅定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儘管心裡頭一萬個願意,卻接連錯過了許多機會。

有時候被她逗急了,就半真半假的說當心你野哥立場不夠堅定,拿你來做老婆。張娜總是笑嘻嘻說,哥你是有賊心沒賊膽。我跟我媽說要在外面留宿,去閨蜜家都不允許,只准我留在你這裡。好多人都傳說你不是好人,王紅軍那些人乾的壞事,背後都是你在出謀劃策。但對我而言,你就是我親哥,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保護我的哥哥。

這種關係直到有一天早上一個偶然事件後才出現了變化。

在之前的一天晚上,張娜留在網吧安裝系統調試機器弄到了很晚,李牧野說送她回家,她卻累的不想走回去。就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說要留宿。乾媽一口應承了。她就簡單洗漱後睡在了家裡唯一的床上。李牧野則依照老規矩並了幾張沙發和衣而眠。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張娜有點咳嗽,李牧野聽到動靜,怕她感冒,便出去買了點葯回來。

張娜吃了葯以後,睡的挺踏實,一覺到天亮卻發現李牧野沒像往天那樣準備好了香噴噴的早餐,擠好了牙膏等着她。昨晚出去買葯的時候,李牧野的大衣正蓋在張娜身上,他就直接穿着毛衣走了一公里的路去到市場那邊的二十四小時藥店買的葯,回來後伺候張娜吃了葯他就睡了,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折騰發燒了。

李牧野有個壞習慣,發燒後愛說胡話。這種毛病在心思特別重,平日里話比較少的人身上往往比較常見。壓抑的太久,才會在這種不經意的時刻流露出來。

張娜發現李牧野發高燒,當時就有些慌神兒,她向來笨手笨腳不太會照顧人,於是立刻給老媽史珍珍打了個電話說我哥發燒了。史珍珍沒當回事,大小夥子發個燒算什麼大事兒,你給他吃幾片葯喂點熱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