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人而言，男人最怕的不是風流，而是慫。關鍵時刻無擔當，生死關頭往後縮。

火雲在為李牧野之前不顧兇險的找機會私會白無瑕的事情憋了一口氣。她一向不會隱藏心機，更不懂得給誰留面子的道理，不高興就是不高興，所以她才會在那個時候想懟男人幾句。

但在這一刻，她忽然後悔了。

這個男人配得上她把自己降低到卑微的境地。她是身份貴重的鮫人族赤帝，但也是女人。臣服於男人的強硬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前提是這個男人的確夠強夠硬。如果這個男人還願意在生死時刻用自身的強硬為她玩兒命，她又還有什麼理由不用自己全部的溫柔來對待這個男人？

血色的球，白色的刺，突然加快的速度撞向缺乏準備的火雲。在這極度森寒的海溝底部，她的火原力完全沒有發揮餘地。而那毒刺的劇毒能瞬間將她手中的龍筋長索腐蝕殆盡，毒性之烈可見一斑。

就在火雲絕望恐懼的時候，男人的拳從身後探過來，堅定有力，義無反顧擋在她身前。

嘣的一聲，血球瞬間四分五裂。

那隻無堅不摧的拳迅速收回，變回溫柔的手，擋在火雲的眼前。

“想什麼呢，這地方是能大意的地方嗎？”李牧野大聲提醒道。

火雲看着小野哥，眼中只有崇拜，不說話只是連連點頭。她抿嘴輕笑，這次基因無恥混蛋只是說話的樣子就讓人忍不住春心蕩漾。抓着男人的手，“你的手沒有被那東西的毒刺傷到吧？”

“隔着一層水，不礙事。”李牧野這時候沒心思揣摩她的想法，道：“跟着暗流繼續下潛，接下來長點心吧。”

能夠在這麼深的海底深淵裡生存的生物沒有好對付的，現階段能遇到的肯定不是最厲害的。這血球一樣的軟體生物顯然不會是海魂天狗和海狐那個級別的生命，但就只是這麼個能力一般的軟體生物卻幾乎讓火雲陰溝裡翻船。

繼續往深處探尋，三人都謹慎了許多。

天魁以鮫人族秘術指揮那隻魍象在前面，這東西很可能也是來自深淵的生物，對危險的感知要比人敏感的多。有它在前面開道，應該不至於再像剛才那樣驟然遇險。

又下潛了千米左右，暗流越來越洶湧，這說明溶洞深淵的空間正在變得狹窄，水道擁擠才會產生這樣的現象。沿途熔岩石林縱橫穿插，期間又遇到過幾條與之前那條相類的軟體生物，天魁這次不敢大意，出手就用上了原力，幾根木刺在他掌中憑空出現，跟飛鏢似的射出去，輕易就刺穿了那些軟體生物。

這老小子實力不俗，在水中的戰力還在火雲之上。之前卻似乎是在有意識的隱藏實力。李牧野倒不是特別在意，不要說鮫人族跟自己反目的可能性極低，就算真是居心叵測，就憑一個天魁和傻兮兮的火雲也翻不起多大浪去。

探歸墟這件事是從北美回來以後由白無瑕口中最先說出的，白衣無名帶着安倍晴空來的那天晚上向小野哥發出邀請，他的探寶團隊居然囊括了施羅德和老巴頓這兩個西方江湖世界的老怪物。隨即鮫人族也對這件事展示出了更大的興趣。

李牧野其實也很想知道這歸墟里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如果這是鮫人族和人族江湖大佬們之間一場競爭，為了火雲，小野哥不介意當一回活雷鋒。但如果鮫人族那位布局人自作聰明想把他一起算計在內，小野哥翻起臉來也絕不會比翻書慢。

前面的魍象忽然停了下來，幽深盡頭處出現一點光，這時候的暗流已經十分洶湧，想要穩住身形並不容易。估計歸墟入口已經不會太遠，說不定就是那閃光之處。李牧野當機立斷，繼續向閃光處前進。

那魍象被天魁強行驅使，十分不情不願，甚至幾次試圖掙扎逃走。不用想也知道，只看它的反應就曉得那閃光之處必定存在極大兇險。

終於到了目力可及的近處，卻是一道門，看着好像一面巨大銅鏡，熠熠生輝，照的周圍水域都明晃晃的。奇異的是三人到了那光輝所及的範圍，身邊的水流都緩和下來，離着銅鏡似的門戶越近，水壓對人的壓迫感也相應在減弱。

這就是進入到歸墟的門戶？

李牧野有些猶豫，從魍象的反應看，這地方必定十分危險。自從進入到熔岩石林後，沿途只碰見了那幾隻軟體生物，那海妖所說的海魂天狗和海狐盤踞在此稱王稱霸，卻始終沒碰上。難不成這道門戶跟歸墟無關？

“快看，這裡面有人，那女的好像白無瑕！”火雲道：“她好像被困住了，還有幾個機器人。”

“那不是機器人，而是一種新式機甲。”李牧野也注意到了，這鏡子似的門戶到了近前後，竟能透射出門中鏡像，可以清楚看到數十頭奇怪生物正將白無瑕和四個機甲人圍困在一座浮空圓台上。那些怪物身着古人衣物，看着人模狗樣的，仔細辨別就不難發現，它們全都是毛手毛腳長着尖長嘴巴好像狐狸的動物。

那些狐狸狀生物不但沐猴而冠人模狗樣，甚至還有的是手持弓箭，有的高舉木杖，有的則仗着尖牙利爪頻繁向白無瑕等人發起攻擊。一個全身籠罩在機甲中，身材極其誇張的傢伙，揚手對着其中一隻射箭的狐狸人打出一道激光，這東西被燒的滋滋冒煙，登時斃命！其他狐狸人看了又驚又怒，一頭舉木杖的跳到最前面，對着機甲巨人揮出一團黑風......

“這人應該是施羅德！”李牧野神情嚴肅看着火雲，道：“這地方縱然不是歸墟入口，也多半與之有關，這些狐狸人好像就是看守這道門的，看樣子就知道多半跟那個什麼海狐有關，想不到緊趕慢趕還是被他們捷足先登了，他們正斗的熱鬧，咱們要不要也下去？”

此刻三人已經到了門戶近前，白光籠罩下絲毫感覺不到水壓，彼此通話已經不受影響。

火雲點頭道：“這地方太神奇了，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無論如何咱們都要下去，不過現在可先看看。”

天魁凝重道：“這些應該就是狐形人心的塗山族了，傳說中的歸墟守護族，只忠於盤古大帝的守靈者。”

李牧野微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連你們族中的赤帝都不曉得事情，你倒是門兒清，看來此行的主導不是你們赤帝陛下，而是你這位深藏不露的鮫族大聖呀。”

天魁道：“李先生不要多心，我只是追隨白帝多年，多些見聞罷了，赤帝殿下是鮫人皇族直系唯一血脈，身系我鮫人皇族復興希望，連白帝大人都要禮敬三分，小的怎敢僭越逾矩與殿下相提並論。”

李牧野嘿嘿一笑，道：“既然你對這守靈者門兒清，接下來該怎麼走就聽你指揮了。”

天魁點頭哈腰連稱不敢，道：“一切當然要以赤帝殿下為主，小的只是提些建議，採納與否全憑殿下一念之間。”又道：“白無瑕這些人有混沌石斧為信物，已經具備了進入歸墟的條件，所以小的建議，咱們還是要儘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