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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山書院中怎麼是空的?

陸宣看了眼九聖殿前那些蠻神殿修士,暗想若是槐山書院裡面真的沒人,那蠻神殿也就無需如此興師動眾,派重兵守護這裡了。

於是陸宣張開九重天目,仔細看了過去。

很快便被他發現了端倪,原來在槐山書院的正中央有一棵最大的古槐,那古槐也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樹榦足有十人才能合抱,而在虯勁如龍的樹榦上,赫然有個樹洞。

那樹洞看似平平無奇,但卻瞞不過陸宣的九重天目,竟是被一座雲符陣法所籠罩。

或許是小秘境?

靈雲宗有靈壺秘境、千山道也有別有洞天,就連自己都有息壤爐,槐山書院擁有小秘境也不足為奇,否則單憑這一座小小的書院又怎能成為三大隱世仙門之一?

陸宣心念轉動,轉眼間便出現在槐山書院之中。

仔細端詳那雲符陣法,陸宣發覺那果然是一座帶有障眼法和屏蔽法的陣法,應該是小秘境的門戶。如今雲符陣法已經無法難住陸宣,於是他用玄符雲繩解析了那陣法,很快便洞悉了其中奧妙。

陸宣在那陣法上的陣眼上按去,轉眼間光華瀲灧,陸宣就感覺眼前景色一變,果然換了一片天地。

那的確是一方小秘境,與靈壺秘境大小相仿,但是與瀕臨崩潰的靈壺秘境相比,這裡卻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到處山巒疊嶂、泉水淙淙,景色美不勝收。

陸宣飛到高空四下尋覓,很快便發現了人跡。

在遠處一片群山之中,有個鐘靈毓秀的小山,山上種滿了古槐,槐海中星羅棋布的坐落着許多草廬,能看到有許多身着白色儒衫的槐山書院弟子在草廬中修行。

槐山書院乃是儒家一脈,陸宣能看到每個書院弟子的頭頂都有光柱閃爍,有的光柱僅有數尺,而有的則高達數丈,顯然那光柱的高矮代表着書院弟子的修為境界。

陸宣現在仍不能確定槐山書院是否已經和蠻神殿同流合污,於是沒敢解開隱身法,偷偷的摸了過去。

轉眼來到那小山之上,陸宣低頭俯視,就見在小山之巔有座開闊的廣場,中央處有座大型草廬,此刻大門緊閉,看不到裡面的究竟。陸宣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沒敢擅自用九重天目窺探,而是看向廣場上的一群人。

那裡足有百餘名槐山書院修士,將剛才那謝副院主團團圍住。

有個中年修士正對謝雲霓道:“謝師叔,如果明天蠻神殿真要對付那陸家軒,我們槐山書院難道真的坐視不理么?”

又有個人緊接着道:“當年仙唐城外爆發血妖之禍,塗山君和牛姑娘可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若是我們這次置身事外,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是啊,且不說塗山君與牛姑娘對我們有恩,就說他們的背後可是大淵啊,如今那大淵可是星宿海抵抗血妖的中流砥柱,若是塗山君與承雲老祖的孫女折損在我們眼皮底下,恐怕槐山書院吃罪不起。”

一時七嘴八舌,騷亂不已。

謝雲霓則只是輕輕嘆息,黯然不語。

這時,謝雲霓正對面的一個少年書生忽然開口,“蠻神殿胡作非為我可以不管,但他們要想動陸家軒,我決不答應。”

這少年語氣冰冷,擲地有聲,卻讓陸宣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

他瞥了那少年一眼,旋即啞然失笑。

那少年不是宋軒又是誰?當年他與悟真和青陽子隨着自己進入玉京秘境時還不過是個孩子,但是幾年過去,如今的宋軒已經是個丰神如玉的少年書生了。

不過宋軒的脾氣倒是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言簡意賅,直來直去。

謝雲霓顯然對宋軒頗為重視,看了眼宋軒這才嘆息道:“宋軒,我知道你與陸家軒關係匪淺,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和蠻神殿翻臉,所以我也只能息事寧人。至於明天的事,相信院主自有打算。”

宋軒冷然道:“周師叔在大淵修行,那陸家軒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絕不會允許蠻神殿踏入陸家軒半步。”

謝雲霓面露不虞之色,“你只念着陸宣的好處,就不顧書院的安危么?”

宋軒昂然看向謝雲霓,一字一句的道:“宋軒願意自行逐出門牆,從此之後做出任何事來都與書院無關。”

“你!”

謝雲霓惱火道:“你剛剛結丹不久,憑你金丹初期的修為,難道還想與整個蠻神殿為敵?簡直是不自量力!”

宋軒冷笑,斬釘截鐵道:“雖千萬人,吾往矣!”

謝雲霓瞠目結舌,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陸宣聽了卻不禁心生感動,非但感激宋軒的情義,對槐山書院的懷疑也減少了幾分。

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判斷,槐山書院應該是受制於蠻神殿,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至於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陸宣卻無法揣度了。正在陸宣疑惑,而宋軒與謝雲霓之間火花直冒的時候,草廬的門忽然開啟,隨即走出兩個人來。

那是個白衣老者和一個麻衣老者。

陸宣看向那兩人,見那白衣老者滿頭華髮,神光內斂,看似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老學究罷了。而那麻衣老者的形象卻恐怖多了,人高馬大,比老學究高出兩個頭去,容顏醜陋,身上滿是疤疤癩癩的毒瘡,竟連臉上都沒能倖免。

從那麻衣老者的服飾便能判斷,這是個蠻神殿的強者。

這時謝雲霓和宋軒等人匆匆迎了上去。

“拜見院主。”

老學究點點頭,淡然道:“你們剛才在爭吵些什麼?”

謝雲霓便將之前在鹿鳴街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槐山院主靜靜的聽了之後只是看了眼宋軒。宋軒似乎本想開口,但最終還是嘆息了聲低下頭去,顯然心中也有所顧忌。

槐山院主隨即看向了麻衣老者。

那麻衣老者卻是一臉桀驁之色,獰然道:“老子不管她是什麼承雲老祖的嫡孫,膽敢殺我蠻神殿的蠻獸,該當千刀萬剮!”

他在槐山院主面前自稱老子,卻是囂張至極。

槐山院主卻嘆息了聲,“皮道友,此事暫且不提,先說說我那師叔此時狀況如何?”

麻衣老者傲然道:“有我皮九毒在,擔保他安然無恙。”

陸宣聽到這,不禁心神一動。

難道槐山書院是因此而受制於蠻神殿?他此刻也顧不得許多,猛然張開九重天目向草廬中看去。

草廬中的景象頓時盡入眼帘。

那草廬中有口兩人多高的銅鼎,鼎中滿是血水,而在血水之中赫然盤膝坐着一個耄耋老者。那老者狀極慘烈,全身未着寸縷,血肉大半已經消融,能看到森森白骨和五臟六腑。陸宣幾乎以為那就是一具屍體,但是旋即便發覺那老者仍殘留着一絲氣機,顯然還活着。

然而沒等陸宣細看,槐山院主便若有所覺。

“誰!?”

槐山院主忽然叱吒了聲,戟指點向陸宣所在的虛空。

方圓十丈之內忽然白光大放,虛空彷彿陡然凝固了一下,繼而轟然炸裂。

陸宣的隱身法頓時煙消雲散,露出廬山真面目來。

他倉促間只瞥了一眼槐山院主,就發覺其頭頂的光柱直衝霄漢,應該是洞虛期的人皇。

若是槐山院主全力出手,即便陸宣再強也是九死一生,好在槐山院主只是想將陸宣逼的現形,陸宣憑藉強橫的肉身才能安然無恙。不過這還是讓槐山院主吃了一驚。

剛剛他雖然未用全力,但即便是出竅期的強者也必然難以承受而身負重傷。然而那人分明不過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怎能硬生生扛下自己的一擊?

而且這人能瞞天過海溜進槐山秘境,也的確是古怪到了極點。

正在這時,謝雲霓和宋軒等槐山書院修士也都看到了半空中蓬頭垢面的陸宣。

“擅闖槐山秘境者死!”

幾個中年修士呼嘯而起,手持靈劍直奔陸宣。

這些人的修為都在金丹之上,其中有三人的修為已是元嬰中期,若陸宣只是個簡單的元嬰初期修士,自然難逃羅網。

然而陸宣卻是氣定神閑。

剛才冒險瞥了一眼,雖然險些被槐山院主所傷,但卻物有所值。陸宣終於知道槐山書院是因為什麼被蠻神殿要挾了。

那銅鼎中的血水,與蠻神殿中九嬰血池中的血水如出一轍。

雖然陸宣還來不及揣度這其中的細節,但是起碼能確定蠻神殿是因為掌握了那老者的生死,所以才能對槐山書院頤指氣使。

既然弄清了其中關竅,陸宣也就豁然開朗。

他看向撲來的那幾個槐山書院修士,忽然單手如山,按了下來。

“鎮!”

陸宣舌綻春雷,一道翻天印法便落了下來。

無形中彷彿有座巨山從天而降,陸宣當初在玉京秘境時使用翻天印便屢試不爽,此時他已是元嬰修士,翻天印配合咒法的威力更是何止平添百倍?

轟!

隨着一聲巨響,那幾個槐山書院修士好像螻蟻般被砸落塵埃,小半座廣場直接凹陷了下去,即便那兩個元嬰中期的修士也是徒呼奈何,被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