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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正是初夏的時候,耳旁響起輕微的雨聲,打在樹葉上沙沙輕響,漸漸簌簌有聲,一點點雨絲飄落在她的眼中,有點微澀,路邊已經開過季的桃花讓雨水打落,雖然天那麼黑,她卻依然能看見那點點殘紅隨水飄蕩,在這寂靜中,隱隱聽蟬聲漸漸稀疏,她左右望去,卻不曾看見一個人影,沒有,這天地間的生物好像只有她一個而已,她四處張望,只能看見那寂靜的黑暗,遠遠處好像有一抹光亮,卻看不清,心中隱隱覺得恐懼直如鋪天蓋地將她淹沒,那依稀可聞的蟬聲在這一刻更顯的四周安靜的讓人心慌,她只能衝著那最後的光亮奔去,光源漸近,她總算看清那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居然是一把刀刃。

那明晃晃的刀鋒上映出的光亮,那樣的明亮而又陰冷。她看見在那刀鋒越來越近,那明如秋水的刀鋒之下倒映着自己的影,她看見那光影里全是恐懼,幾能感受到自己因為惶然而流下的熱淚沾在頰上,她極力的想要反抗,甚至是狂呼,可是卻發現自己突然動彈不得,她不知道讓什麼綁的好緊好緊,身上的繩索直如能索斷她的骨一般,她只能那般看着刀鋒漸近,急促地喘息,眼淚刷刷地流下來。便是這樣又如何,卻見那握着刀鋒的壯手,怎麼也無法避開的刺入心口,好痛,她只覺得胸口那麼痛,痛的好像四腳都麻木了,一瞬間,滿地的鮮血,卻再也看不見自己了,只有冰涼的血液流滿一地,還有零落的血肉,這冰涼的血液卻比火還要炙人,彷彿能焚毀一切。終於,她在模糊間好像看見那執着刀刃的臉,曾經那般溫柔的臉,那樣的熟悉,在這時候看來如此陌生......

夏天的蟬聲漸漸稀疏,昨天這場冷雨一下,早夏的晨曦里,還是微有涼意。這天還沒透亮,那些飛檐翹角如一副副剪紙靜靜地貼在灰藍色的天空中,院子里,兩個粗使的婆子正拿着人高的竹掃帚在掃地,側門有兩個青衫丫鬟提了盞羊角宮燈,順着廊下走到了主室,立在主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柔聲地喊了一句:“姑娘,卯時了,該起了!

似乎是有人聲,她努力的掙動着,可是卻覺得眼睛如讓粘上了一般,怎麼樣也睜不開,她驚慌的尖叫了一聲,總算是坐了起來,她撫着自己的胸口,這時候外面的人聽到了動靜,全是急急的提着燈沖了過來,只是看着她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姑娘。”她看見了燈光總算覺得安心了一些,這才感受到額前的熱汗已經將髮絲全部粘住了,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總算從這樣的夢裡醒了過來,怎麼又夢到這樣的場景了......

她只覺得十分疲憊,這時候特別戀着被褥間的鬆柔溫馨,只想重新閉上了眼睛,要知道,她幾天前還是現代社會的一個普通白領,習慣了朝九晚五,每天睡到八點起的生活,剛來了這個朝代,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需要每天五點起床的日子。她又坐了一下,才覺得緩過勁來,模糊間看見鵝黃色的紗帳子外的那盞小小的羊角宮燈發出昏黃的光芒,掀了被子,嬌嗔的喚了一聲:“彩荷!我醒了。”

床前正垂手立着個身穿青荷綠色衣裳的姑娘。十七、八歲的年紀,白凈的臉龐,細細的彎眉,雖不十分漂亮,神色間卻十分的溫婉,讓人看了很是舒服。她正是凌心媛屋裡的大丫鬟彩荷,她見凌心媛坐了起來,趕緊用銀勾將紗帳子掛起來,立時明亮的燈光立刻如水銀般瀉了進來。說話間,那個在一側取衣服的小丫鬟趕緊捧了疊好的衣服,走了過來。

彩荷笑道:“姑娘,我服侍你穿衣。”

“不用,不用。”凌心媛忙搖頭,“我自己來就行了。”

彩荷在她身邊服侍了七年,對她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聽她這麼說,心裡不免有些詫異,這位姑娘,因是相爺元妻瓔珞公主所出,素來在府里養的甚是驕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是前些天,不知怎麼突然上吐下泄,相爺也是嚇的不輕,請了孫御醫來瞧,卻是藥石無效,本也已經準備後事了,卻不知道怎麼得前幾天突然就醒了,醒了以後,也糊塗了幾日,這兩天才略正常了些,只是不如過去驕縱,反是有了些與過去不同的習好。

當然,主人怎麼的想法,不是彩荷這個丫頭能多去揣測,正想着,那羅紗帳子重新垂下,凌心媛已經在裡面窸窸窣窣換了衣裳,其實這裡的衣服系扣極多,凌心媛還是不太適應,好半天,才穿戴好,她披着頭髮下了床,走到了床側,那裡立着一個人高的紫檁木雕花座的水銀穿衣鏡,看見裡面映出個畫般的小姑娘來,現在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皮膚細滑,雙眸如是點珠,她搞怪的微微抿了一下嘴,便可見臉頰一側一個梨渦乍現,看着凌心媛不由失笑。

說出去誰會相信?

幾天前,她還是個二十世紀的都市女郎,只因為失戀後的一場醉酒,從一場醉夢裡再醒來卻讓她變成凌府年僅十一歲的女娃兒,沒有失戀的煩惱與羞辱,只是病了這麼多天,卻沒見到自己的親爹媽來看望過一次,只親爹遣了江氏姨娘來送了兩次點心......還是因為江氏喚自己心媛,她才知道自己現在的名字,不過病了這麼些天,居然就個姨娘來看看,看來這個姑娘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主。

想到這裡,凌心媛不由嘆了一口氣。

彩荷已經把屋裡的琉璃宮燈點燃了,立時這一點桔黃映的屋裡滿是通明。然後轉身過去扶着凌心媛說道:“姑娘,該去洗了。”說著,便與凌心媛一起笑着進了設在一側的凈房。

她屋裡的小丫鬟正挽着衣袖給她試水溫。看凌心媛進來,笑着喊了一聲“姑娘”,道:“水溫正正好!”

凌心媛笑着朝她點點頭說道:“行了,四喜。”

剛穿越第一天,凌心媛是很失落,不言不語了一天。不過好在,她的適應能力很強,現在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就在她出神的功夫,四喜已經用豬鬃作的牙刷沾着牙粉,遞給她用來刷牙,這些東西凌心媛初來時看到,還是很驚喜的,她感覺到,這個時代,沒有她想的那麼落後,加上她出生富貴人家,生活想來也不會太難過的,只是可惜,她這個穿越達人,是沒啥機會開金手指,發明香皂啥的來賺大錢了,她來了這麼多天,來回探聽之下,只知道這是一個她從來沒聽說過的朝代,現在天下三分,其勢最強盛者為地處中原地帶的仁均皇朝,也就是她這個身體的祖國。另北方有七個小國的所組成的七國聯盟戰力最強,好在七國並不是十分同心,所以也無力南征,而東北有另一大國啟浩皇朝,雖然國土不如仁均皇朝廣闊,戰士不如七國聯盟的戰士能征擅戰,但是卻精於工程設計,長於工藝製造,像凌心媛用的這些牙刷,牙粉還有這些瓶瓶罐罐全是啟浩皇朝所治,當然仁均皇朝也有一些商家會彷制,卻始終不如啟浩皇朝治做的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