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紅杏雖然潑辣,但必竟只是二十歲的小媳婦,哪裡是四十來歲“身經百戰”的岳氏對手,句句殺傷力強大,處處戳紅杏痛處,只一會兒就被罵得臉紅脖子粗,向蘇喜求救。

那蘇喜雖然是個地痞,但不像蘇憐成群結隊,只是孤身一人,一般人不敢惹他,他也慣會看人下菜單兒,遇強則退,遇弱則欺。

海氏身後是孤兒寡母,老的老,弱的弱,而岳氏家有男人、兒子,柳氏家有男人、兒子,還有一個義子,加起來顯然蘇喜處於弱勢,蘇喜很有眼色的沒理會紅杏,只是低着頭吃肉、喝酒。

岳氏與蘇喜不同,遇弱則強,遇強則更強,見紅杏蔫了,罵得更歡,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惡毒,罵得紅杏臉紅一陣、白一陣,罵得魚白心裡直挑大指暗爽,大讚這岳氏果然是潑婦中的戰鬥機。

岳氏覺得還不解氣,拍了拍海氏的肩膀道:“東花,明天咱就到縣裡去,住蘭香的大宅子,有花園、有樓閣,魚大管家不是留下家財了嗎?咱再雇上幾個下人,呼奴喚婢,錦衣玉食,只是別找那些個沒眼色的丫鬟,將來屑想大林就得不嘗失了。”

紅杏被氣白了眼,打,打不過;罵,罵不過,只得一拂袖子起身,向院外走了,蘇喜不滿的站起身,跑了出去,追上紅杏道:“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唄,你還能少塊肉怎的?酒席的肉還沒上全呢。”

紅杏眼珠轉了轉道:“那點肉能值多少銀子?你咋不能長點心眼兒?聽沒聽那老虔婆說姓魚的給蘭香留了不少銀子?明天她們孤兒寡母的回縣裡,咱半路上給劫了,神不知鬼不覺。”

蘇喜搖了搖頭道:“這哪成?聽說縣太爺就在村裡住着呢!這要是讓人抓住可是蹲大牢挨板子的事兒。”

紅杏嘻嘻笑道:“那劉縣令當年被姓魚得罪得狠了,現在姓魚的死了,又沒了靠山,孤兒寡母落到他手裡,還能撈着好了?!大不了把搶的銀子給劉縣令分一半,保准沒事兒。”

蘇喜沉吟了半天,想起蘭香那小寡婦水汪汪的大眼睛、滑溜溜的小皮膚,覺得與她相較,紅杏就是塊老樹皮。說不定如紅杏般,與自己成就好事以後,會捨不得自己,願意與自己長廂廝守,那可是人才兩得的好事。

一早,海氏雇了牛叔的牛車向縣裡去,柳元要跟着,柳松拍着胸脯道:“大哥,你是新婚燕邇,我這個當弟弟哪能那麼沒有眼色?我一人去就行了,不過兩個時辰的路,沒事兒。”

海氏哪能讓新女婿折騰,說什麼也不讓柳元和柳松送,最後妥協,柳松送,柳元留。

幾人坐在牛車上,蘭香生產沒兩個月,身子有點虛,柳松主動接過魚仔,抱在懷裡,逗弄起了小傢伙。

大約走出了半個時辰的路程,路邊枯草叢中跳出一蒙面大漢來,持着一把兩尺長砍柴刀,怒吼道:“男人滾開,女人和銀子留下。”

柳松皺着眉頭跳下車轅,照着漢子的肚子就是一腳,邊踹邊罵道:“老子正憋悶得難受,找上門來挨踹。”

蒙面漢子肚子被踹飛,藉著被踹的力道,直接閃到了一邊,向樹叢中竄去,柳松正在氣頭上,怎肯放過,三竄兩竄追上來,突然腳下一個踩空,瞟眼瞄見地下一個陷坑,陷坑裡倒豎的竹刀尖刺朝上,數不勝數。

柳松暗叫一聲不好,若是平時,自己的身手綽綽有餘,此時手裡正抱着魚仔,兩個月的娃娃,棉花團一樣的身子,若是刺傷了一點兒,魚白定會扒了他的皮不可。

腳步使勁一踏,一踢坑沿,未想到坑沿里也有暗刺,刺得他腳掌一痛,忍着痛向上躍起,堪堪借力跳上坑邊,腳掌已經被刺得血流不止了。

柳松拖着殘腳回到車邊,那漢子已經去而復返,將破敗的大刀橫在蘭香的脖頸上,陰陰的笑着。

柳松將魚仔遞到海氏手裡,從身上抽出一把長劍,臉上滿是戾色,心中懊悔不矣,是他太過輕敵,被人調虎離山,不僅慘敗,還身受重傷,如今蘭香又被劫持,這將成為他一輩子的恥辱柱。

柳松身上汩汩的泛着寒氣,冷冽的對大漢道:“聽着,我不管你是哪個,快些將蘭香給放了,否則這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

蒙面漢子已經桀桀怪笑了,攤出手來道:“現在的結果是,你的人在我手裡,不僅要劫財,老子還要劫色。老實聽話留條命來,否則現在就讓她見閻王。”

柳松忙擺擺手道:“切慢動手,你知道你動持的人是誰嗎?少了一跟手指頭,我保證你要拿命來填,若是身死,你定會滿門抄斬。”

蒙面漢子明顯一怔,隨後似聽笑話般道:“大白天的說夢話呢?不就是一個小寡婦嗎?騙誰呢?老子以後保證夜夜好好疼她!”

邊說著邊向林中拖着蘭香,蘭丫眼色一沉,咬着牙道:“好漢爺,我姐是剛生了孩子的人,身子虛,若是不嫌棄,俺跟你走。”

漢子聽了滿眼喜色,自己的想法是搶個寡婦快活快活,人財兩得,沒想到有個雛兒主動送上門來,豈不是讓自己喜出望外?

漢子喜孜孜的用蘭香將蘭丫換下來,蘭香說什麼也不肯,哭着抓着蘭丫的手不撒,漢子大刀砍將下來,柳松一把將蘭香扯回來,伸手入懷,向空中打出了一個雷火彈。

漢子被突然爆破的彈子嚇了一跳,心中有些驚詫,莫不是剛剛對方說的是真的,這小寡婦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要不然怎麼有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

心有悔意,卻還是捨不得放開到手的滑嫩嫩的蘭丫,狠下心來向林中拖着,掩着行蹤而去。

柳松剛要追蹤,唏唏索索聽到官道另一方來了不少人馬,忙讓牛大叔自己趕車離開,幾人先躲在樹林中觀瞧,見到來人的衣服標記,柳松心頭一凜,知道是自己的求救信號惹了麻煩,不敢去追蘭丫,先護送着幾人向林中隱密之處藏躲,再獨自找尋蘭丫。

再說魚白,昨夜與燕十三衛冒充乞丐留在村中,於方軍是新任的里正,難得發回善心,將眾人安頓在祠堂中,魚白索性將計就計留了下來。

第二天去再到柳家“打秋風”時才知道,海氏歸心似箭,已經由柳松護着向縣裡去了。

魚白右眼皮連翻跳動,心裡着實放不下,騎着快馬,與十三衛向縣城方向追蹤,突然看到前方不遠空中的求救信號,心頭大亂,快馬加鞭,飛馳電掣而至。

離老遠看見一座破敗的低矮草棚子,應該是獵戶臨時歇腳的場所,裡面傳出來吱吱唔唔和唏唏嗦嗦的聲音。

魚白狐疑,打手勢讓十三衛停下,自己放輕步子靠近門扉,定眼觀瞧,只見一個漢子正猥瑣的脫着衣裳,一個瘦弱的少女正眼睛緊閉、拳頭緊握。

一個農村漢子臉紅脖子粗,急不可奈,最後是將自己的衣裳扯開的,一絲不掛,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