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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臂被敵軍砍掉的士兵,嘴裡叼着大刀,一步步走出去。

臉部早就血肉模糊的男人,讓人拉着衝出去!

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勢,只要還有一絲力氣,寧可趴着出去,也要戰死沙場。

一旦踏出,恐怕再也見不到蹣跚學步的孩子,剛剛成親不到半個月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和妻子溫存,卻要生死相隔,他們內心很清楚,但這屬於軍人最後的榮耀!

大周國的夜晚,冷風蕭瑟,士兵的血猶如滾燙的熔漿!

春秋古國的將領眸子裡面微微動容卻一閃而逝,戰爭不容一點仁慈。

“龍嘯大軍聽令,殺掉前方一切阻礙,不留活口!隨我沖!”

張朝陽握緊驚鴻槍,指着沖向前方的大軍怒聲開口:“軍人最後的榮耀,殺!”

手握驚鴻,一身血衣,猛虎撲山之勢,沖向前方!

張朝陽沖向敵軍陣營,一槍收割掉三十敵軍,戰場一片混亂,廝殺聲、吶喊聲,兩千士兵面對三萬大軍,如同螳臂當車,卻悍不畏死,。

一炷香過去,兩千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這一千血性男兒渾身是傷,像發瘋的猛獸不要命的向前衝殺。

張朝陽臉上渾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敵人的。

“將軍,張朝陽快堅持不住了,末將願帶人將他徹底毀滅!。”

蕭遠點點頭,戰都持續都現在,雖然龍嘯軍死傷不少,可真正的精銳並沒有出動,如今張朝陽深陷重圍,正是殺他的好機會。。

“呼!”

張朝陽大口喘氣,手指握緊驚鴻槍,輕微顫抖,眼前又有百人圍殺過來。

“殺!”

張朝陽一槍穿破敵軍的心臟,卻在這個時候,一桿閃爍着靈氣光華的長矛如毒蛇一般刺了過來。

“噗嗤!”

長矛深深刺入張朝陽的大腿,鮮血噴涌而出,張朝陽全身一顫,這一遲疑,又有數把兵器砸了過來。

一道刀光劃破夜空,那些眼看砍在張朝陽身上的刀劍連同它們的主人一起被這無匹的刀芒斬斷,倒在了地上。

“徐公公。”

張朝陽看了一眼,流露出一絲笑容,拖這麼長時間,他們終究還是到了。..

“朝陽大哥,小弟天愁來晚了。”

緊隨徐公公身後的石天愁一步踏出,一拳穿破敵軍的胸口,化氣境修為爆發下,四周圍上來的龍嘯軍被震的東倒西歪,一個個面露駭色。

一個化氣境的張朝陽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如今又忽然多了兩個化氣境老頭,一個比一個剛猛狠辣,哪怕龍嘯軍再不怕死,也不禁有些心底發寒。

“天愁老弟,你果然沒令我失望。”

見到石天愁,張朝陽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雖然這些年因為周皇的緣故,老哥倆關係已經大不如以前,可在這種國難當頭之際,石天愁能站出來和自己並肩作戰,過去再多的不快都可以一筆抹平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退回城門。”

眼看着四周龍嘯兵又圍了上來,徐公公抓住張朝陽往身上一背,雙腿一躍,身影猶如鬼魅,沖向城門。

“將軍,張朝陽被救走了。”

蕭遠陰沉着臉,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想不到還沒等副將出手,竟然有人救走了張朝陽,看那兩人的實力,居然都是化氣境高手,這樣一來,就徹底打亂他的計劃。

“區區兩個化氣境而已,不足為懼!眾將隨我衝鋒,趁城門無人,一舉拿下泉羊城!”

蕭遠爆吼一聲,剛才他為了徹底擊垮守城周軍的氣焰,仗着兵力數倍於對手才有趁機派人攻城,打算將這僅剩的周兵全殲後再占城不遲,如今,見趙朝陽居然退了,便不再遲疑,下令攻城。

然而,蕭遠帶人剛衝出十幾步,泉羊城城頭忽然飄起一面血色大旗,更有成百上千道血紅色身影出現在城頭之上。

渾厚響亮的吶喊從城頭傳入每一個龍嘯軍的耳中。

“武安侯,血衣衛三營四隊分隊長,張猛,前來助戰!”

“武安侯,血衣衛二營伙夫長,李大頭,前來助戰!”

“武安侯,血衣衛五營遊騎兵,白風,前來助戰!”

……

戰神張朝陽,肝膽釋兵權。

精忠血衣衛,鐵血染河山!

十五年前被強行解散的三千血衣衛,在國破家亡的最後關頭,終於重披血衣,持利刃,再登護城牆。

徐公公背上的張朝陽看到城牆上飄起的血色大旗,激動的熱淚盈眶。

當年為了讓周皇放心,他忍痛解散了血衣衛,如今大周國難當頭,這些曾經一起戰鬥過的老兵終於又一次站了出來。

“參見,大將軍!”

見到張朝陽,兩千多名血衣衛齊聲高喊,同時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鐵血蕭殺之勢讓空氣都為之一凝。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張張熟悉面孔,張朝陽臉色潮紅,顫抖伸出雙手,攙住一名血衣衛的胳膊。

“起來,快起來,兄弟們,這些年,張朝陽讓你們受委屈了!”

張朝陽強行忍住淚水,年過七旬的老人,再看到昔日並肩作戰的兄弟,忽然覺得這一生,再也沒什麼遺憾了。

“大將軍,真正受委屈的是您啊!”

一名五十多歲的血衣衛頭領紅着眼睛急忙上前扶住張朝陽,另有兩名血衣衛上前動作嫻熟的給他包紮傷口。

就在這時,遠處有歌聲傳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伴着歌聲,兩個身材高大,如同鐵塔一般魁梧壯碩的老者每人肩頭扛着一把大鍘刀,從正對着城門的街道上,一步步走向張朝陽。

看到二人,張朝陽全身發顫,嘴唇發抖,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淚水再一次濕潤了眼眶。

一直登上城牆,兩位老者才把肩上的鍘刀往地上一戳,堅硬的石磚頓時被戳出了兩個大洞。

“張朝陽,這麼熱鬧的場面,我們哥倆沒來晚吧?”